你要老婆不要(11)
“吾妻怜吾,”玄司又在他耳边呢喃,“只此一次,可好?”
“好……”
他一下没了声,只能撑手尽力放松去,让玄司完全缠了上来。
林间,逐渐传出人断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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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落山了。
换洗的衣衫还晾晒在岩洞外,隐约能听见里头断断续续哭的声音,直到几个时辰后,像是嗓子哑了,里头的声音也低了下来,然而却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最初的不适和难受都已经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说出口的感觉,书生叫不出声了,只能狼狈地抱住玄司。
这感觉难言,让他近乎失神,他几乎被玄司翻来覆去折腾着,又被玄司化出的腿勾着纠缠,衣衫早都敞开了,他们在阴暗的岩洞中做着形如野兽一样的事,但却能从此间尝到不可言说的乐趣。
他将自己完全给玄司,险些觉得自己也要长出蛇尾来,捂着腹部闭紧了眼,随即就感觉玄司凑近了,又来抵着他的额头。
“玄司……吻我好不好?”他声音沙哑,近乎乞求。
“吻?”玄司不解地看着他。
他就一把抱上玄司的脖颈,偏着头吻了上去。
玄司的唇瓣是温凉的,进深了还能感觉到两颗尖牙有些硌人,他胡乱吻咬着,硬生生将玄司吻热了,一下就感觉玄司回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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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叶子沙沙响着,直到后来书生昏了又醒,醒了又昏,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经受了什么,恍惚间好像是天已经亮了,他睁开眼来,却还是玄司圈抱着他,兴致很好地在对他嘶嘶低语。
“……”
都不止五六个时辰了吧,书生的身子快要麻了,但为了让玄司舒服这一次,他也只能忍着,说不出拒绝的话。
毕竟玄司说了,只此一次。
岩洞中,玄司又来轻轻地亲吻他,玄司的手摸上他的脸颊,在对他轻声蛇语。
“吾妻身子太差,”他听不懂,那是玄司在爱怜说道,“往后千年,吾妻该如何是好?”
第16章 蛇妻 上
千年,但其实书生所想的,至多也就二十年。
书中有句话,叫做色衰而爱迟,至多再过二十年时间,人的容颜就会老去,届时那些山盟海誓,不离不弃,也就都成了空。
所以书生所设想的就是大蛇陪他度过二十年的光阴,这样于他已经算得上是长相守,他从来没想过,大蛇会因为他做更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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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几日后,书生看着自己腿上蜕下的皮,陷入深思。
他看向用蛇尾拍着地的玄司,后者则以一副好心情的样子回看了过来,好像丝毫不觉得他这样有哪里奇怪。
自从几日前他们交尾过后,书生身上就开始掉皮,东一处西一处的,书生一开始只以为是开春后天气太干,导致皮肤有些皲裂,后来却察觉出不对劲来。
寻常人被那样缠上五六个时辰,肯定是要受伤的,然而他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以后竟然就可以下地了。
醒来的时候,他的身上几乎没了力气,走几步就跌在地上,站不起来,他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上,滴滴答答难受的紧。
玄司一边小心翼翼地将他举高,一边又把他抱到潭水边,像是对待自己珍爱的藏品一般,掬起潭水,帮他清洗尾尖游走过的地方。
等他洗干净了,玄司就用长巾给他擦身体,可是那种难受的感觉却还在,之后,他就开始掉皮,东一处西一处掉得零零碎碎,抠又抠不完,只叫人看着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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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解释一下?”书生坐在床边,抬眼看向玄司。
玄司用蛇尾拍了拍地,嘶了一声。
那粗长的蛇尾上攀着坚硬的玄色的鳞片,拍地的时候总会让人忍不住畏惧猜想,要是那一尾抽在身上该是如何得皮开肉绽,但玄司每次来拍他的时候都很温和,明明是诡诈冷漠的蛇妖,但细细相处以后却一点都不吓人。
书生早就不怕玄司这套了。
“你是不是又骗我,”书生扯紧衣衫,“你就觉得我好欺负,光欺负我一个。”
“妻……”玄司就要游走过来。
“不许过来。”书生说道,努力撑出强硬的气势,“除非你告诉我原因,要不然,你以后就都在角落里待着,不要再来缠我了。”
“不行。”玄司很快否决道。
“这个你知道说不行了,来缠我交尾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不行?”书生一副生气的样子,连着眼尾都有些泛红,却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他等了会儿,看玄司还是不回答,干脆拿起旁边木桶砸过去。
却也不敢真砸到玄司身上,只往旁边岩壁靠去。
“都怪你,你……你畜生!”
“妻,不生气。”玄司一下用蛇尾缠住木桶,放到地上,转而来用手抱他,“吾本就是畜生。”
“……”
“妻蜕皮易怒,吾知,”玄司抱上他,用手掌一下下顺着他的后背安抚拍着,“妻生气,与吾说,吾安慰妻。”
书生又有些恼怒地拍开玄司的手,用脑袋狠狠撞了玄司胸膛一下。
“我身上都长出九片蛇鳞了,九片!现在竟然还会蜕皮,”书生努力让自己显得很凶,“我是不想回村子里去了,但没说……没说我想变成这种样子啊。”
“妻不想,长蛇鳞?”
“不想!”
“蛇,都会长鳞。”玄司缓缓说道,又来游移着靠近他,“书野,也要长。”
“我不想做蛇。”
书生莫名晃过激灵。
他是人,他不想变作蛇,就像他虽然看玄司这副半像妖怪的模样有些可怖,可他也从来没说想要玄司完全变成人的话。
他们一个是人,一个是妖怪,本来就没有必要因为对方的模样与自己的同族不一样,而去强行让对方迁就自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宁愿让一切回到最开始的样子,也好过他们之中有一个被改变束缚。
他抬头看玄司,不知道玄司能不能理解。
“书野不做蛇,”玄司却只是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书野只长鳞,不做蛇。”
“什么意思?”
“吾曾言书野为吾妻,百岁千岁,不更不改。”玄司俯身来,手掌捧起他脸,缓缓说道:“所以,妻长的鳞,是吾之隐鳞,妻不怕,不当蛇。”
“你说什么?”书生猛然怔愣,呆呆看着。“隐鳞,你难道……”
“妻,不懂?”玄司努力措辞,最后只干巴巴地说了句,“妻蜕皮,会好的。”
书生一下怔愣。
古籍有载,蛇妖修千年,才得九片隐鳞,如果单靠眼看,辨认不出一条蛇妖道行,那就去找找它有几片隐鳞,一片隐鳞就代表着一百岁。
但如今,听玄司的意思,他身上长出的蛇鳞……竟然就是玄司的那九片隐鳞。
他猛然伸手去,摸上玄司的蛇身。
玄司蛇身被摸得一颤,立马弹出了蛇花。“妻……?”
“收回去。”
玄司低头,自己用手自觉地塞了回去。
书生俯身往下找着,果然在很隐秘的地方找到玄司拔鳞片的地方。
一连九片鳞片全被拔出来了,那地方已经秃了,摸上去和其他位置格格不入。
从在村子里吸食他精气开始,到前几日交尾,每一次亲密过后,玄司都会拔下自己的一片隐鳞来,插到他的身上。
但是他竟然毫无所察,只以为自己身上长了怪异的东西。
“可为……为什么?”书生抬头看。
隐鳞对于蛇妖来说,应当是堪比性命一般的存在吧。
“蛇生鳞蜕皮以长生,”玄司顿了顿,道,“吾盼吾妻与吾共长生。”
书生愣住。一片隐鳞百年,那是整整九百年寿数,玄司挖出自己最珍贵的隐鳞,竟然只是为了让他能和自己一起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