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只想篡位(49)
小厮不知所措地望向江怀允。
江怀允蹙了下眉:“你想干什么?”
谢祁无辜一笑,貌似单纯道:“本王做事只是喜欢有始有终罢了。”
江怀允懒得同他废话,直白道:“不劳大驾,王府的人能胜任。”说完,抬步朝寝居走,擦肩越过谢祁时,声音淡淡道,“夜深了,王府不便待客,将药放下,请回罢。”
谢祁轻笑出声,没头没尾地道:“摄政王应该知道,本王同你回京突然,路上并未能寻到机会安排踪迹。按理说,此时本王应当还在皇陵。”
江怀允似有所察,眼皮跳了跳。
谢祁温文一笑,转身朝着江怀允的背影,尔雅开口:“我们主仆二人如今无家可归,只好请摄政王收留了。”
【作者有话说】
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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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他怕
堂堂皇室宗亲,居然说出“无家可归”这个词语,饶是已经提前得知了他的意图,康安还是没忍住抽了下唇角,脸上自若的表情差点儿裂开。
一旁候着的小厮也难掩震惊,目瞪口呆地僵直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反倒是那个语出惊人的人,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单手执着托盘,笑意温然,看上去十足的云淡风轻。
江怀允的目光在谢祁状似温和的笑容上定了片刻,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疏离:“城外有别庄——”
谢祁浅笑着截断他的话:“如今城门已闭,自是不能出城的。”顿了下,他话音一转,又道,“今夜刘太医来府并未遮掩,有心人定能猜到摄政王已经回京。若我所料不错,他们对管家小巷遇害一事必然心虚,为防范摄政王深查,这几日定会对摄政王府多加关注。本王和康安身单力薄,自认没有那个本领,能从那么些人眼皮子底下情无声息的离开。”
说来说去,总归就是要赖在这里。
江怀允实在不喜与人交往过近,之前在端州时是逼不得已,回了盛京,原想着正好能各自回归正轨,可谢祁不按常理出牌。在端州时,他确实承了谢祁不少照顾,今夜刘太医来为管家看诊,又叫他欠了谢祁一个人情。
诸恩未还,饶是谢祁没有挟恩图报,他也不好过河拆桥。
更何况,谢祁之所以没有准备骤然回京,实在和他脱不了关系。
想到这里,江怀允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转瞬即逝。他平静的目光落在谢祁身上,对方始终笑意浅浅,大方地任由他打量,看上去温和又无害。可温和背后,势必在摄政王府留宿的决心却不容忽视。
院落中静寂片刻,谢祁等候片刻,轻笑一声打破寂静,曼声道:“摄政王府层台累榭,容留我们主仆二人应当不是难事吧?”
江怀允对他不大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有了几分了解,深知此时若是拒绝,来时有得纠缠。思及此,他退让一步,绷着声音道:“几日?”
这便是松了口。谢祁的笑容愈发真诚,温声道:“等从皇陵出发的车驾抵京,在下自然就告辞。”
虽然没有斩钉截铁的给出答案,但江怀允委实不想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追究。他移开视线,声无波澜地提醒:“速办速离。”
谢祁颇为识趣,颔首一笑,道:“本王明白。多谢摄政王收留。”
这种寒暄的话江怀允素来是当作耳旁风的。他吩咐小厮带着二人去厢房,留了句“自便”,转身回了屋内。
果然“自便”地很彻底。
谢祁笑了声,跟着小厮去了厢房。
虽说是头一遭留宿摄政王府,可同样是王府,摄政王府和恭顺王府的规格差得并不大。康安在小厮的帮助下,熟门熟路地铺好床褥,理好被衾。
等小厮离开,憋了一路的话才总算有机会说出来。他关好门窗,迫不及待地问:“王爷为何一定要费这么大的功夫,留宿在摄政王府?”
自家王爷回京突然、没有来得及提前部署行程是实情,可若是他想要悄无声息地寻到住所之地,也远没有他所说的那样难如登天。
康安实在不解,明明有更为自在的住处,王爷为何一定要束手束脚地留在摄政王府。
谢祁拨弄着灯烛的烛芯,想到当初李德有劝他多拉拢摄政王的话,别有深意地开口:“本王只是忽然觉得,李叔的话说得很有道理。”
怎么又和他干爹扯上关系了?康安满头雾水,但王爷和干爹之间的对话他不便多问,于是只能问出让他更为不解的问题:“摄政王居然真的肯让王爷留宿在王府?!”
“他为何不让?”谢祁扬了下眉,卷起袖子,慢条斯理地去净手。
康安一脸的不可思议:“摄政王府里放着的朝堂奏折不在少数,摄政王若是要上朝,那不是相当于王爷可以在这里横行无阻?他难道就不担心不足为外人道的机密要事被王爷见到?”
“窃密这样的举动,本王自然是分外不屑的。况且本王此时在摄政王府,若是走漏了风声,本王的嫌疑怎么也洗脱不了。这样愚蠢的事,本王不会做。摄政王既然松口收留,自然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谢祁垂眸细细清理着手指,可约莫是时间久了,手指上的药草味怎么也散不去。他笑了笑,轻声道,“摄政王不愿意收留我们,可不是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康安抓了下脑袋,茫然不解地问:“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啊——”谢祁顿了下,拖腔带调地开口,“因为他怕。”
康安下意识接道:“怕什么?”
谢祁低低笑了声,眸色深深道:“怕本王纠缠于他”
康安:“???”
康安下意识想:王爷为何要去纠缠摄政王?
他张了张嘴,开口欲问,见到自家王爷已经准备就寝,悻悻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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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谢祁洗漱完毕,带着康安悠哉悠哉地去请江怀允一道用早膳,却被告知摄政王早早便醒了,如今不在府中。
康安算了算时辰,不由敬佩道:“摄政王不愧是摄政王,如此舟车劳顿,居然还能有精神去上朝,实乃朝臣楷模。”感慨完,见到自家王爷脸上见怪不怪的表情,不由讶道,“王爷已经猜到了?”
谢祁点了点头:“如今朝中正忙,他脱不开身,也是情理之中。”
康安掰着指头算了算,上元节刺杀一事如今已经尘埃落定,如今是二月里,能让摄政王劳心劳力的事只剩下一件——
他试探地问道:“王爷是说科举?”听到谢祁“嗯”了声,康安又问,“但是春闱不是素来由礼部主持吗?”
“是礼部主持不假,但这是新皇登基以来的第一场科举,摄政王既然要在朝中肃清谢杨的党羽,这场春闱,必然要万无一失,容不得半点儿差错。”
康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心下唏嘘:“好在礼部尚书是个出了名的背景清白的人,不然摄政王恐怕有的头疼。”
礼部尚书是谢祁父亲还在位时的探花郎,这么多年来,从翰林院编修一步一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走得很是稳当。他不结党营私,见谁都是滴水不漏的笑相,是出了名的中立的老好人。
谢祁想了想礼部尚书的处事风格,确实挑不出半分错处,步步都无可指摘。只是不知道,这份滴水不漏能维持多久。
谢祁眸光微暗,慢慢地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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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允诸事缠身,谢祁在摄政王府中却很是无所事事。
端州的一应事宜韩子平足以处理妥当,上元节被江怀允押入天牢的人如今也安然无恙,谢祁眼下的清闲日子难得一遇。他用过早膳,在院中走着消了消食,随手拿着屋中的书册翻阅起来,适应很是良好。
康安却有些憋闷:“王爷难道真的打算在摄政王府过清闲日子?”
谢祁眼也不抬,懒洋洋道:“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