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美人替弟出嫁后怀崽了(112)
“表哥要射箭啊?”
沈玦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过来。
安连奚转眼看他,喊了他一声,“小表弟。”
沈玦笑嘻嘻的,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还被自家表哥打击了一番,“小表哥!”
安连奚被他脸上的明朗笑容感染,跟着笑起来,“最近是不是很辛苦呀?”
“小表哥你知道了啊?”沈玦说,“还好,也不是很辛苦,比起在军营那阵儿要好得多。”
安连奚颔首,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鼓励道:“好好努力,你以后可是要当定国公的人。”
他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若让有心人听到了,没准还会议论开。
沈玦被他说得心潮起伏,是啊,他以后是要当定国公的。念及此,他顿时生出豪情万丈。
但沈玦还记得当下的情形,又看向前方,“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今年居然能看到两回表哥射箭,这箭术……啧啧。”别的不说,光是那只手箭术就够他学的了。
在听见‘这么多年’后,像是触发了某种关键词,安连奚的注意力转到沈玦身上,抓住了重点,问:“两回?”
沈玦应了声,“小表哥你上次没看到,第一次就是表哥提箭射向孙老二,一箭就……”
说到这里,张总管正想打住,沈玦便已自发停了下来。
一箭就射穿了孙老二的眼睛,这话可不能当着小表哥的面说。
张总管突然就松了口气,小世子也长大了啊。
都知道要为人考虑了。
安连奚听得一愣,原来第一次他也有参与啊……
正想着,另一头在众人的围观下,薛时野伸手接过,宽袖微微挽至上方,显露出其下具有爆发力的肌肉线条,挽弓射箭,一气呵成。破空之声直传入原处的安连奚耳中,只见被拉至满弦的弓箭骤然一松,反射出的力道直将箭矢震慑出去。
随着一声嗡鸣响起,又是两道破空之声。
只见第一箭在正中红心后,箭矢直/插/入了靶心几存,只剩箭羽在靶上,竟是直接穿透了过去。不多时又是一箭,以锐不可当之势,径直破开了前一箭。
单是这一手就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孰料第三箭下去,木靶承受不住这绝强的一击,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似要折断一般。而靶心则伴随箭矢被撕裂的声音砰的一声破开。
三箭接连下去,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全都来不及反应,一瞬后,爆发出来的叫喊声几乎震破天际。
安连奚傻呆呆看着薛时野朝自己走来,太过专注的视线让他眼前好像出现了重影。
沈玦见他过来,忙一溜烟跑开了,却是冲向前方那群人,“我也来我也来,让你们看看小爷的英姿!”
然而他过去时,那边几乎已经被人围满了。
方才这边的动静不小,看到射箭之人时,更加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此刻薛时野走开,所有人再也忍不住,纷纷发出剧烈的讨论声,刚才被三箭穿过而破损的靶子已经被人围满了。
“好厉害啊!”
“岐王的射艺真真是一绝啊!”
“方才我的耳朵都被这靶子发出的声音震住了!”
场上武将居多,那些勋贵子弟们也都是些对箭术颇有研究的,眼下看到一个箭术如此高超的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此刻全都对其追捧不已。
若非那是岐王。
想必现下已被这些人给围起来讨教了。
无他,实在是被其这三箭折服了。
同样折服的,还有安连奚。
虽然他不会射箭,但他相信,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见过薛时野射箭后不为他的射艺感到惊叹。
直到薛时野走到近前,安连奚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原来之前张总管说的那些话不是简单的追捧,只是实话实说,甚至还多有不及。
薛时野的声音响起时,他才慢慢缓过来,只听对方问道:“想不想试试?”
安连奚仰起脸,满眼都是崇拜,“可以吗?”
这下子,他也不管会不会被人围观,就算挤入人群又怎么样。
安连奚还是首次直面自己的慕强心理,薛时野的箭术真的好厉害,这样厉害的人,要教他射箭了。
薛时野笑:“可以。”
话落,他瞥了眼张总管。
张总管迅速明白过来,点头后就往另一边走去,准备提前布置好场地,以供给王妃练箭。
安连奚还以为薛时野会带着他往人群那边走,不料却是反方向。
不是要教他射箭吗?安连奚有些愣,一时还没想明白,薛时野是反悔了吗?
及至薛时野带着他走了好一段路,此处远离了刚才的喧嚣,安安静静的。
张总管正站在一旁指挥着几名侍卫插好箭靶。
薛时野牵着安连奚,“走吧。”
安连奚被这个阵仗看呆了,他看了看拉着他往前走的人,原来对方什么都知道……
在安连奚的记忆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像对方这样了解他,即使是他的父母。
好像似乎不论他想什么,对方都能够清楚地知道他的心思。
明明上次只是稍有迟疑,结果薛时野就已经察觉了他的想法,然后处处为他着想。
安连奚喉头梗了梗,心绪一时有些难言。
薛时野……
他被薛时野带到一处站定,张总管已经送上了弓箭,是一把通体银白的小弓,上刻‘揽月’二字。
“这么小?”安连奚接过来,很轻的一把小弓,放在手里似乎都没有什么重量。
薛时野解释:“初学者用此弓。”
倘若一上来就用那些大弓,说不得会拉伤手。
薛时野没说,但张总管已经代替他解释了,末了还提了一句:“这个是王爷幼时用的。”
安连奚有些惊讶,摸了摸揽月。这弓的材质极好,上面却有些磨损,泛着些光泽,可见是被人经常使用过的。
及至此时,薛时野握着拿在弓上的那只手,站在他身后,慢的给他调整姿势,带着他轻轻拉动弓弦。
确实,这样的小弓并不需要用太大的力气。
可即使这样,安连奚也明白,其实大部分的力气都是薛时野在使。
起初,他还专注于眼前,目光随着薛时野的动作看向前方的靶子,瞄准着红心。
然而慢慢的,安连奚的注意力就被转到了身后,身后的人呼吸微/热,吐息顺着这个姿/势喷/洒在他脖/颈间。一刹那似乎夺走了他所有思绪。
安连奚觉得有些没法专心瞄准了。
偏在此时,薛时野还在他身边轻声说着什么,安连奚凝神去听,传进耳朵里的声音低低沉沉,带着磁性。这么近的距离,这下子不仅是没法专心瞄准,连薛时野究竟说了什么都不能静下心来去听了。
“这样,手放在这里。”
“拉。”
安连奚喉头动了动,被薛时野握在手上的那只手缩了缩。
薛时野:“怎么了?”
安连奚觉得,他现在有些听不得,薛时野说话,顿了半晌他才开口,有些磕磕绊绊道:“我不、不想练了。”
薛时野微微垂眼,只见不知何时,安连奚的耳朵尖已经红透了。整个人像是被他圈在怀里,还不断往他怀中缩,自己却还毫无所察。
又害羞了。
薛时野扬起嘴角,故作不知道:“为什么?”
安连奚:“就是不想练了。”
颈/侧的热气还在不断喷/洒上来,不只是呼吸带来的,还有对方说话时带来的温/热气息。
不知为何,安连奚现在很想跑开,脱离现在这种让他感觉不适的场面。
但薛时野好像非得知道原因似的,还在问他,“不是小乖想练箭吗?”
他的语气循循善诱的,似是还带着丝丝不解,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改了主意,还补充道:“这里没有其他人。”
确实是没有其他人了,刚才那些布置场地的侍卫们都不见了,就连张总管都离开了这边,不知跑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