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原点(228)
谢致予两边耳垂的耳洞有点不对称,左边相对右边要靠外一点。
“歪了?”他摸了摸耳垂,想起来之前在镜子里看到的,“应该是,不过戴上耳钉之后不明显。”
周绪起拨弄了下:“什么时候打的?”
身前人放下蛋碗,说:“不记得了。”
“为什么打?”又吹了口气。
谢致予脑袋往旁边偏了偏,意有所指:“你是故意的吧?”
“嗯?”周绪起愣了下,盯着缓慢蹿红的耳垂眨了眨眼,反应过来。
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宝贝,”他摸了摸谢致予的脖子,“痒啊?”
对手抬手抓住他的手腕,言简意赅:“三十岁了还叫宝贝,油。”
周绪起:“……”
很好。
一报还一报。
空气沉默了两秒,两双眼睛互瞪着,“……”
不知道谁先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绪起要疯了,扶着台边偏过脸去,肩膀一抖一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老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叫宝贝了。”他边笑边说。
“没事,周总监太客气了,”谢致予说,“想怎么叫怎么叫。”
两个三十岁的大男人互叫宝贝什么的真有点咦惹~
周绪起决定把宝贝这个词剔出他的语言库,剔完后又去勤勤恳恳地刷锅。
谢致予看了勤勤恳恳刷锅的人一眼,摸了摸耳垂,想了会儿还是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
“24年4月份左右,我打了左边,”指指左耳,“当时太想你了。”
后半句很轻却让周绪起停下手里的动作。
“过了半年还是一年,我打了这边。”摸了摸右耳。
九年的老耳洞了。
“自己打的?”周绪起问。
“嗯,”谢致予点了点头,“网上买了个打耳器。”
“疼吗?”
“不疼,两三秒就穿完了。”
周绪起亲了亲他的脸:“难怪打歪了。”
呼吸扑到脸上很温柔,被亲的人眨了眨眼。
两人嘴唇贴了贴,周绪起含住他的上唇咬了咬,舌尖勾了下嘴唇轮廓。
下一秒就被人按在半透玻璃门上。
肩胛砰地撞出一声响。
谢致予好像很喜欢这种半强迫的姿势,落下来的吻通常很重很深,又很缠绵。
亲到快要窒息,柔软的舌尖在下唇流连了会儿。
脖子旁边埋进个脑袋,鼻梁蹭开衣服,热气腾腾的呼吸扑进领口。
周绪起任由他搂着,手指穿插进黑发,轻轻地揉了揉。
谢致予手臂收拢,把他搂紧,像是要锁进怀里。
等了会儿,有人开口说:“哥。”
周绪起嗯了声。
“你记得我之前和你说我从设计院辞职后出了趟国吗?”他说。
周绪起:“记得。”
偏了偏头,鼻梁抵住脖子动脉,呼吸平稳:“我在你带我去过的广场那儿喂了一下午的鸽子。”
周绪起动作一顿。
他貌似在回忆:“我坐在那个椅子上。”
广场上的长椅,谢致予往那儿一坐,目光从喷泉落到眼前绕了一圈的鸽子,毛发雪白,淡粉色的尖嘴有一下没一下地啄。
太阳东升西落,回过神来时,身前已经撒满一片金灿灿的落日余晖,照得喷泉的水花波光粼粼。
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在发光。
谢致予看着这片余晖微微出神,广场上人来人往,语气热烈的外文充斥他的耳膜,喧嚣吵嚷,自由开放的环境氛围无比活跃。
谢致予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异国界的美好。
毫无征兆的,他在那一刹那竟然升起点释怀的感触,不恨,不暴动,不强求,仅仅是想到周绪起在这里生活得好,就算没有他。
就算没有他也没关系了。
只要过得好就行了。
这样也不错。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他点了点太阳穴。
偏执的小疯子在时间的长河里竟然学会了自愈,将那点不正常的疯癫自我消解,产生了只要对方过得不错就算放手了也没关系的想法。
简直难以置信。
谢致予自己都不信,但他确实在广场的长椅上产生了这种想法。
周绪起想到三十五张方块纸的结尾是31年12月,谢致予在上面写他不再想他了。
眼前人总结结论,最后对他说:“我知道你要的是正常的感情,我学会了。”
十年的时间让他学会了什么叫“正常”,如何对周绪起“正常”。
周绪起看了他一会儿,抬起他的脸亲了上去。
话音淹没在细碎的吻里:“我学会了哥。”
“我知道我有时候太敏感,吃了很多没必要的醋,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现在改了,我真的改了……”
周绪起摸到他的手腕,五指扣进他的五指:“……”
“…我当初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害怕,我害怕你就是和我玩玩,”谢致予语气追忆,语序混乱,手掌拢住他的脖子,低声说,“你不能这样,既然开始了就要玩到底……”
周绪起嗯了声,回答他:“不是玩。”
“我相信你,可是不信我自己。”“我一直勾引你,可是又不敢,我怕你恶心我……我看到你硬了……”
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没见过世面,管他是男是女,稍微一撩反应就压不住。
“我当时想你身体上不排斥我就好,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能接受我……”他说,“无所谓只要最后能接受我,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都无所谓……”
“就算只谈女朋友,只是和我玩——”
周绪起亲了亲他的眼睛:“我喜欢你,只和你谈。”
谢致予乱七八糟说了一通,下周的话费都被他透支了,抱着手底下的腰,额头抵住锁骨,闭着眼喘了口气:“好像假的……”
太假了。
太美好了。
假到他胡言乱语。
他们又在一起了,真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之后是欣喜骤然落空的荒芜。
周绪起揉了揉他的耳朵:“不是假的,是真的。”
谢致予嗯了声,缓了会儿,松开手。
回到灶台前,将牛肉切片腌起来。
周绪起看他状态恢复得挺快,上一秒胡咧咧说一通,下一秒回归理智又冷静的模样,突然有点想笑。
憋挺久了吧。
这些话。
水槽处的水龙头溅出股水,周绪起开完锅,盯着亮澄澄的锅底冒出个想法。
身旁人正把洗好的菜用小篮子装起来,指尖拨了拨表面,掸了掸手上的水,戒指上也沾了点水。
谢致予手上的戒指是他当年得知他戒指不见了后重新做了一个,后来两人分开失去了送出去的机会。
戒环尺寸合适地卡在指根,手指一伸一收带着指根上的戒指走。
周绪起看了眼,转身走向卧室。
谢致予发现他一言不发地走了,瞥了眼没在意。
总是没有安全感,可什么才能让他有安全感呢?
周绪起想了好半晌,冒出个很离谱的念头。
搭在门把上的指节有些泛红,他将门打开一条缝,朝缝里喊:“谢老师!”
厨房里的人打开壁柜看了看,开火准备炒菜了,身后忽然传来声响。
“予哥!你过来下!”
用的是周绪起刚开好的锅,他头上冒出个问号喊回去:“怎么了!”
“你先过来!”
神神秘秘的。谢致予没办法,把手洗干净,关了火。
“怎么——”他抬手要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条缝,一只手伸出来把他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