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老还同(115)
“估计他也不想恢复吧,”记者笑:“那他长大了也这样么?他是对谁都这样,还是只对你。”
“他只跟我这样亲,但是形影不离主要还是在小时候,后来我大一点,考上表演系,我俩就断断续续的见,我已经记不起来他是什么时候变成大人了,很突然他就长高了,甚至越过了我,我印象特别清楚,因为以前是我俯视他,后面我跟他说话都要仰着头,我那阵子好不适应,到最后他马上都要出道了,我俩联系还很频繁,一周要是不见他几次我都不适应,不过那时候我已经恋爱了,但是不敢告诉他,纠结了很久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是从那个时候感觉我俩的关系很奇怪,以前的时候不觉得,因为年纪小,但那时候我我都二十好几,可他对我的态度已经超过了寻常友谊。”
“什么态度?他有对你做过什么不合适的举动么?”
“其实没有不合适,但又很不合适,这很难界定,比如他非常粘人,小时候我像他妈,后来又我成了他拧不开瓶盖的女朋友,我很难没有想法。”
“他有女朋友么?”
“从来没有,这也是我怀疑他的原因,按理来说他正当年,怎么那样清心寡欲连个女朋友都不谈,就喜欢跟我玩,”罗衫自己也有些尴尬:“难道是因为童年缺失?还是因为从小就没什么人爱他,导致他对‘大朋友’的迷恋简直有点过分。”
“那倒是,后来跟他传绯闻的人,大多数都是姐姐或是哥哥,他那个助理也比他年纪大。”
“他俩什么关系我不知道,我只是说我知道的,但这些事也是很久以前的旧事了,我曾经以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长大了也是,一辈子都是,谁知道在他红了之后就不是了,”
罗衫垂下眼:“我们忽然间就不是一路人了,明明以前那么亲密无间,情同手足。”
“既然您跟乔青遥是这么亲密的关系,为什么您之前从来没说过?”
“以前不提是有自知之明,现在说这个,是为了真相吧,他这件事我关注了,所以我出来说我知道的,另一方面也是给这段关系做个结束,”罗衫望向镜头:“我们以前是朋友,以后不再是了。”
乔青遥望着罗衫,隔了荧幕,嘴角似有轻笑,但转瞬即逝。
分不清是笑自己还是他人,总之都是众生。
会议室里的窗帘飘动,吹进一股冷风,陡生的恶寒,让皮肤起了一层细疹。
身边的王丽美欲言又止,看完同事整理的报道合集后,她有些同情的看着乔青遥,看他自千疮百孔的事态里强撑着,咬紧牙关沉着应对着。
她惊叹他那非常人的意志,毕竟他曾经在事业上的成就实在太风光,如今却被千踩万踏,就好似窜入九霄的烟火,迸发出最绚丽的光和热后,掉头便坠进泥地里,流言和污蔑持续数月对其轮番讨伐,可他就是坚不可摧,一身铠甲,绝不跪下。
第65章
但有些人面上看着与常人无异,谁知道内里伤口是不是鲜血淋漓。
最近关于他的负面言论实在太多了,要拿起法律为自己维权的前提需要了解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侵犯名誉权还是诽谤,王丽美就是来了解事实的,逼他痛后思痛,可是她怎么也问不出口,倒是身边的人低声讨论起来,尽量希望引起他的话茬。
“现在的人怎么这么多法盲?知不知道这是违法行为,侵犯我们隐私权和名誉权,为了点名气和车马费宁可坐牢么?妈的告不死他。”
“你以为他们白来么,车马妆化费那都不少钱呢,现在老多人要采访他了,通告费估计比他拍戏都赚的多吧,一个名不经传的龙套,演技不咋地,用在这事上真是能拿影帝了。”
“他现在可不是龙套了,最近靠这事知名度急升,真有意思,演了半辈子戏不红,靠污蔑朋友出名了,这个采访也是他窜红的代表作了呢,就我知道的已经好多个剧组想找他拍戏,你懂的,就low咖也是咖,真让人无语,下限呢,为了一个噱头道德都不要了么。”
“更没下限的是那些在贴吧和小报上,空口白牙都能来爆料了,还说我们被大佬潜规则,资本护体才能一直走红,简直不堪入目。”
“我看见更离谱的,说乔已经自杀了,现在的乔是公司找的替身因为想继续赚钱,公司一手遮天压住了消息,这都有人信……”
……
乔青遥忽然开口,听得他要讲话,整个会议室都静了下来。
“之前我答应过帮罗衫的忙,但是我忘记了,后来在酒店想起来了,出门又忘记了。”
“你就算不帮忙也没做错什么,那是你的自由,”王丽美正色道:“乔,你考虑做个采访么?或者我们直接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与其让这些人胡编乱造骗通告费,不如你自己说。”
周围人顺水推舟:“我们从来没接受过采访诶,那绝对很震!”
“开发布会吧,这辟谣可比100个公司声明有用。”
“开吧,开吧,哪怕接受一次独家专访也行啊,提前约定提纲,我们准备答案,我愿意为乔工作到头发掉光。”
……
一帮人无限畅想,乔青遥无情打断:“发布会这事,不是一拍脑门招一群媒体支一个话筒就能扭转乾坤的,没那么简单,说不好还不如不说,所以你们等我想想。”
后又道:“再说你们今天给我看这些,基本上也不是胡编乱造,这个有一说一。”
“哪些是真的呢?我们明确好了,也好把信息给法务。”
“差不多都是真的吧,很多我记不清了,罗衫的确是我出道之前很好的朋友。”
乔青遥无聊的用手指转椅垫,昨晚上他同左诗看了一晚上二人转,他天赋异禀,左诗垫子都转不起来,他已经可以抛转了。
“我小时候是总找他玩,可能显得有点粘人,但是绝没喜欢他,我不是gay,我也从来没有姓骚扰过任何人,没有被潜规则,也没有‘恋老’情结,”乔青遥说话间都忍不住笑出声,“至于什么童年缺失也很扯,我感觉我小时候除了缺心眼,别的什么也不缺。”
“那我们就把这个情况同步律师团队,让他们一并走法律流程了,公司也会针对性的做个回应。”
“算了,那个阿姨我有印象,她家里很困难,本来就是帮她解决就业问题,没必要又搞得对薄公堂,你们只需让她知道,只做警示就好,”乔青遥无奈摇头:“至于罗衫,没有他我也不会坐在这,就算我欠他的,一起还了,”
又追一句:“但是剩下那些,一个也不饶。”
他虽说最近受尽折辱,并非是不差罗衫这几句,他了解罗衫,又深知宽恕是温柔又诛心的报复,人之间的感情就是如此,当年情深义长以至渐行渐远就轻贱,失去才珍惜,痛失更金贵,甚至沉甸甸的成了压在心底的石,他要他午夜复念,不能释怀。
左诗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还会跟佟橙橙约会,把乔青遥送到地方后,他便把他的司机赶下车,开着他的车会他的前女友,拿他发的工资请客喝咖啡。
左诗坐下来就开始后悔:“你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给我?”
“他还好么,”佟橙橙清减许多,卷发干枯,蔫花一样:“他不接我的电话,报纸上也看不见他,网路上倒是有,前几日我看他跟记者起了冲突,他那么不愿意在人前表露情绪……我看他瘦了好些啊,是不是又没有按时吃饭。”
左诗不停看手表,面前一杯浓香的拿铁生生放温,也未喝一口:“你有什么事,我不能多呆,随时要走。”
佟橙橙从小羊皮包里掏出几包白色药片,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看周围,这举动把左诗吓坏了,他往后一退,双手高举:“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是坚决拥护社会和谐,那啥是是万恶之源,碰它你就会陷入无底深渊。”
佟橙橙眉头忧郁,她絮絮叨叨:“这是钙片和维生素,我一般都给他掺在止痛药里,他那些药主要是放在三个地方,卧室放孔雀石烛台的那个柜里,还有客厅紧邻着落地钟的黑胡桃柜,陈列室里也有存货,就在年度艺人奖下面那个抽屉,你都掺一掺,不要让他吃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药,现在身体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