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穿书](214)
之后便陷入了苦战,为了守住城墙,石灰、热水,热油、粪土,所有能用的东西都被用上了。守城的人手严重不足,顾念见一个兵卒被砍倒之后垛口那边出现了空缺,连忙捡起把刀上去补位。
一个契丹人气势汹汹地沿着梯架爬上来,顾念抓着手上的刀柄握了两握,最后一咬牙,闭着眼睛砍了下去。
没有预想中的劈中东西的感觉,他奇怪的睁开眼睛,只见那个契丹人脖颈中刀,仰面摔了下去。
顾念正在疑惑,有人推开了他,“下不去手就别来碍事。”
顾念转头一看,居然是那位著名的墙头草马涼。
马涼一甩刀上的血迹,补到了顾念刚才的位置。
“对不起。”顾念羞愧地垂下了头。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怕得要命。”
顾念深吸了口气。
马涼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火辣辣的疼,“小子,挺起胸膛,对着有些人可以低头,对着这些家伙,永远不要低头。”
顾念连忙挺直了脊背。
城墙下方刀戟如林,手执长枪的年深气势凛然凌厉,带着数十名心腹护在城门前方,硬是杀出一条血路。
顾念默默看着那个以一敌众身影,他小时候也怕过吗?
马涼顺着顾念的目光往下看了一眼,“姓年的都不是正常人,你不用跟他们比。”
顾念:……
“谁不想做英雄啊,但命只有一条,总得用到刀刃上。”马涼说着,又挥刀砍翻又一个爬上来的契丹人。
顾念眨了眨眼睛,突然发现眼前这个人跟传说中的墙头草并不一样,他有自己的处世哲学和底限,对自己人可以低头,对那些侵略的外族,绝对不行。
坚持到第七天晚上,顾念他们手上能用的东西差不多都用光了,几乎已经弹尽粮绝,明天开始,他们恐怕只能朝城下的契丹人砸瓦片了。
然而,两路援军那边,却仍旧都没有任何声息。
是夜,万籁俱寂,顾念跟年深靠坐在城门楼的二楼,盯着城外的动静。
“援军原本应该什么时候到?”顾念往炭盆里加了把柴火,几缕淡烟缓缓飘起。
举着望远镜的年深喉结滑动了下,“按理来说,今天下午镇西军那边的援军应该就到了。”
可是他们却没到,甚至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显然是有什么意外的状况绊住了他们。至于安番军那边,按照路途来算,本来就要再晚一点。
“啊!!!!!”
夜深人静,医所的方向突然传出声尖利的哀嚎,紧接着就是阵呼天抢地的哭声,划破了所有的宁静。
睡在周围的几人似乎被惊醒了,低声骂了两句,随即又习以为常的转身睡去。
这几天,随着伤员的增多,大家都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秦染和岳湎‘动手术’时撕心裂肺的惨叫。听起来似乎很疼,但是人好歹大多都救活了,数次之后,众人再听到的时候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大部分人也同时对那个医所敬而远之,能绕就绕,不敢去看。
毕竟每次秦医师和岳医师出来的时候,身上的围衣都沾满了鲜血,比他们这些在城墙上杀过敌的人身上的血迹还吓人。
听着外面逐渐弱下去的哭声,顾念小声地道,“我可以求你件事么?”
年深放下望远镜,做出准备认真听的模样,“你说。”
“实在不行的时候,能想办法派人送墨青和我阿舅他们离开么?”
年深沉默了两息,他的眼底布满了血丝,红得有些骇人,“我马上安排人,半个时辰后,送你和他们一起从北面的开远门离开。”
“那你呢?”
“我不会走。”年深捏着望远镜,表情淡然。
“那你送他们出城就好,我不走。”顾念拒绝道。
“现在长安城随时都有可能失守。”年深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抱歉,浪费了你的心意。”
“什么对不起?”顾念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送我的礼物,恐怕是保不住了。”年深话音未落,浓重黑暗的夜色中,城墙四处燃起了冲天的火光。
顾念愣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是年深派人将那几架已经两天没有‘弹药’的床弩和回回炮烧了。
“我不能把它们留给契丹人。”年深黯然垂下眼皮,藏起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如果让契丹人拿到这两样东西,那他们身后的凉州恐怕也危险了。
“我知道。”顾念看着火光点了点头,突然明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个夜晚或许就是他们最后的时刻。
夜色漆黑如墨,就像他们的未来,仿佛一片绝寂。
如果真的就这么死了的话,他这辈子未免也太不值了吧?
“喂,”顾念用胳膊肘撞了撞年深,“你还记得欠我的那些事情吧?”
年深:???
“我现在就要用一条。”顾念瞄了瞄四周,确定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没有人醒着。
现在?年深皱了皱眉,“你想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别做。”
年深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柔软温暖的东西就覆上了他的嘴唇。
作者有话说:
顾念:先说好了,不许揍人。
备注:长安城的城墙南北向考证约为8652米,唐太宗李世民把自己的双步,也就是左右脚各走一步,定为长度单位“步”;还规定步的五分之一为1尺,300步为1里。唐代的一步,考证约为1.5米左右。
第111章
真正亲到年深的那一霎那,顾念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有上万伏的高压电直接砸在了他身上。
梦想成真的喜悦宛若洪流,瞬间淹没理智,冲刷过身体的每个角落,所有细胞都在欢呼雀跃,激动而疯狂,让他深深沉溺在这种灭顶般的快乐里,仿佛灵魂都在为之战栗颤抖。
年深的唇就像荔枝树枝头的阳光,温暖得让人目眩神迷,就像新鲜打发的奶油,柔软得毫无防备,就像千里荒漠里唯一留存的清泉,甘冽得无法拒绝,顾念将肖想已久的人压在窗户上,凭着本能探进对方火热的唇齿之间,努力追逐着那让他迷醉的感觉,越吻越深,欲罢不能。
一直吻到几乎无法呼吸,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年深跟他一样,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着。
斜开的窗户将年深英俊的眉目半遮在阴影里,仿佛一张冰冷的充满禁欲气息的黑色眼纱,看不清楚表情,只能看到血色饱满的嘴唇。
在他刚刚狂风暴雨般的‘蹂躏’过后,那里闪动着楚楚动人的水光,红到糜艳。
本着时日无多,亲到就是赚到的心理,他又意犹未尽地趴上去,在对方唇上再次偷亲了一口。
胸口缺氧般的窒息感还没有缓过来,这次他没敢像刚才那么放肆,只能用力地‘啵’一下,一触即离。
年深的眸子映着屋内跳动的火光,灿若星火。他破罐子破摔的迎着年深的目光扬起了脑袋,“没错,小爷喜欢你,喜欢得要命。”
年深的呼吸声骤然加重,手用力按在他的后颈上,热度灼人。
顾念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亲了两下,就算挨顿揍也值了。
下一秒,熟悉的气息再度贴近,滚烫的舌尖推开他的唇瓣,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顾念:!!!
等等,年深在主动亲他?
他发愣的功夫,年深已经强势的侵占了他唇齿以内的空间,肆无忌惮的攻城略地。
年深喜欢他?还是年深喜欢深吻?
年深喜欢男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但是他的吻技也不可能好到一次就让年深上瘾吧?
顾念在神魂颠倒之间艰难的用残存的那丝理智思考着这唯二的两种可能性,最终觉得还是前者更为合理。
所以,年深也喜欢他?
下一刻,这个认知就让他激动得不能自已,脑子里仿佛同时炸开了成百上千朵烟花,顿时将所有的思绪都炸得灰飞烟灭,意乱情迷,再也无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