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娶了对照组做夫郎(82)
别说是自己出去,就是有人来喊,他也不挪动。
“别急,大夫都说没事儿了,应当缓缓就醒了。”
许禾隐隐听见屋外有说话的声音,嗓子干的厉害,似是已经要冒烟了一般,他下意识张开嘴,以为呼两口气进嘴里会好受些,不曾想一样的难受。眼睛还睁不开,叠着眉毛喊了句水。
只听陶碗碰撞在一道的声音,他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眼便瞧见身侧坐着个高大身影,胸口还快速的起伏着,像是刚从屋外蹿进来的。
此时正端着碗汤药盛在了勺子里要喂过来,似是又听见他的诉求,连忙床头柜前去换粥水,结果应太着急而把两个碗险些碰洒。
手忙脚乱的又赶紧收拾。好一会儿才伸着勺子过来,这又发觉人还且躺着,不成喂东西,赶忙把碗放下,小心护着许禾的腰把人抱坐起来靠着。
许禾失笑:“怎么这么笨啊?”
话出嘴边,他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像样。
张放远见人都能说话了,长松了口气,这朝捧重新对了碗,盛了一勺子汤水粥少的稀饭过去:“张嘴吃点儿,你都睡了一夜大半日了。”
许禾先吃了口粥饭,再叠起眉:“怎会如此?”
张放远忽而嘴角上却扬起压都压不住的笑,眼角下头鼓起,更像个傻乐的大傻子了。
“今早上我起来原是要去出摊儿,瞧你脸色发红,一模浑身烫的厉害,赶紧请了大夫来。”
许禾便说是感觉昏昏沉沉的,原是真生病发热了,现下身体就像是昨夜掉进了水里被捞起来了一样,浑身都有些虚,手脚脱力使不上劲儿。
看张放远这样,他声音有点闷闷的,好像是自己生病因为没听话贪凉才这样的一般:“我都这样了,你还笑。”
张放远何止是想笑,他还想凑上去把许禾亲两口:“大夫来看了脉,你是发热生病了,且还有了身孕。”
许禾忽而怔住,连吃粥的动作都停下了,不可置信的复问了一遍:“大夫说什么?”
“说你有身孕了!一个多月了!”
张放远露出了洁白的犬牙,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脸上一整个的眉开眼笑。
“怎么会呢?是不是诊错了?”
“我请的可是神草堂的大夫,人家连喜脉都看不出来嘛。便是你这些日子太操劳忧思了,自己未曾多注意身体,这才病倒了。”
张世月进屋来看了一眼许禾,眼里也是揣着笑意:“是啊。哥儿有身孕本就不像女子一般容易瞧出来,你的反应不大,估摸着没往这上头去想。”
许禾后知后觉的去摸自己平坦的腹部,就小长了一圈肉,因着自己比较先前都在长肉,也不光是肚子,就是脸上身体上都长了,他也就没多想。可细细说来,也还是有些症状,总是胸闷气短的不舒坦。
张放远看着人低着头看自己的肚子,眼睛转来转去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放下了饭碗端了药来:“这得喝着,大夫今儿开的。你好生休息两天把病养好。”
“可是茶棚那头……”他看着张世月都回来了。
“身体和孩子要紧还是生意要紧啊。茶棚那头没事儿,村子里乱糟糟的,那头歇业一日吧。”张放远一应安排着,整颗心都系在了媳妇儿孩子身上了。
许禾想了想也是,他现在身体有些弱,头三个月胎还没坐稳,马虎不得,还得悉心看着才行。
他觉得神乎其乎,明明昨天身体不舒服早早的睡了,一觉起来竟然就来了个好消息。心里有点反应不下,被张放远扶着重新躺下去都还在神思飘忽着。
张放远仔细着给许禾盖上了一层薄被子,雨后的天吹风还是有些冷的。
“你醒了我的心就落下了,昨儿下了大雨到处都在检修,我得去四伯那边看看,你老实在屋里歇着。”
许禾乖乖点了点头。
张放远出门,原是看着就糟心的暴雨后的凌乱景象,他硬是看出了些舒坦来,觉得雨后的空气别样凉爽。
看着院子里那株受了一夜风雨的金桂,开的花被打落了好些,但是叶子却没如何落下。他蹲过去填了点松土,又把灶房里打的两个鸡蛋壳儿拿来盖在土地上:“好生的长,我崽儿能跑的时候正好吊着摇桂花。”
“你那头如何,可有被刮倒漏雨的?”
张放远到张世远家时,老远就见着他四伯爬到了屋顶上,昨儿被雷劈断的树枝丫被刮在了房顶上,草棚顶被戳了两个洞,夜里一直在漏水。
先是用盆接着,雨下的大,一会儿就满了水,又换成了桶,这才挨到天亮。
其实不单是张世诚家,村里好多人家都这样。张放远屋里也就卧房里安稳着,当初修的时候就把卧房修的仔细,不然照样别想好睡。中堂和偏屋子就漏了水,不过算不得很厉害,上午他就给拾掇好了。
张放远背着手摇了摇头。
“你傻乐个什么劲儿?地里的庄稼你可晓得糟践了多少,我都瞧见哭着跑过了几户人家了。你这样到时候有人说你幸灾乐祸自己没种庄稼。”
“有那么明显嘛?”张放远摸了摸脸,又道:“家里虽没种什么庄稼,却是也种了菜的。上午些二姑去看,长得好好的葱被尽数都被刮倒了。”
“你那点儿算不得什么事。”
张放远爬上屋顶去帮他愁着一张脸的四伯帮忙,忍不住道:“家里有喜事了。”
“能有什么喜事。”
张放远没答话,只顾着笑。张世诚停下了手,看着二傻子好一会儿伸着食指指着张放远:“有了!”
“嗯?”
“好好好,当真是件好事儿!”张世诚反应过来,登时也跟着高兴:“改明儿……不等明儿,今下午晚点就去你爹娘坟前上柱香去,你爹娘可在天有灵也该放心了。”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像是被雨水泡过没晒干的玉米,霉气冲冲,独独是张放远乐呵呵的。
也不上城里出摊儿做生意,反倒是拎着木桶鱼网在暴雨后涨水的河边网鱼。
涨水的河里容易捕到鱼,要不是暴雨冲毁了庄稼房屋,河边上捕鱼的人也多。这朝却是便宜了张放远个闲人,鱼一桶一桶的往家里提。
这也就罢了,还在村子里寻买老鸡丢在院子里。每回饭点儿从屋门口过都是肉香味,今儿是鲜骨汤,明儿又是豆腐鲫鱼……
村里的人闹不清这户人家是发了什么横财,倒是有眼力的妇人夫郎一下子揣摩出来,这是家里要有小孩儿了。
许禾在屋里被养了三两日病全然好的没了踪迹,日日好吃好喝,他感觉自己都要鼓起来了。
这日他身子好全,把张放远赶去寻买牲口才终得出门去,他娘却跟赶点儿似的上门来了。
“哟哟,瞧瞧这院子里这么多只老母鸡,定是没少花钱买。都下不下蛋啊,这男子买东西就是不会选。”
刘香兰进门就被一院子的咕咕叫的鸡给吸引了目光,她撅着嘴逗了会儿,这才将手里提着的一只母鸡也丢在院子里:“你以前在屋里的时候养的,现在丢你这边养着,等孩子出生了坐月子吃差不多。”
另外,还有一篮子鸡蛋。
许禾眉心微动,铁公鸡也拔毛了。可真是破天荒,看来先时姨母那番话他娘还真听进去了。
“这篮子蛋你给二姐送去吧,前阵儿看见她瘦了不少。”鸡他就留下了。
刘香兰翘着脚在张家坐着,许禾成亲后她还是头一回过来:“也好,费家得了朝廷的赏,本就望着那几亩好田地产粮,却是叫这回暴雨毁了大半。”
“唉,要是你二姐像你一样肚子里早点揣上一个,也就没那么劳累了。可惜费廉一个月才回那么三两次,而且……”文弱书生,一看也不是个特别能行的。
言罢,又叹了口气。
许禾也多说不了什么,这种事情看缘分,着急也急不来。
刘香兰叽叽咕咕说了一通,先是说让他喊着张放远节约一点,怀个孩子买那么多东西堆着,当心把崽儿养太大了不好生;一会儿又说让他尽管喊着张世月做事,既是在家里白吃白住的就应该多喊着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