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娶了对照组做夫郎(56)
这阵子自然猪肉也就比往常要好卖一些。
张放远在黄家定下,这就烧水宰猪,村里人得到消息家里要插秧的都过来想就近买点新鲜猪肉吃,总拿家里的腊肉招待人也不成样子。张放远回家去把板车赶来的时候,跟着就来了好几个村民。
“成,就收大伙儿十五文,不收贵的。”
大伙儿同张放远讨交情想便宜点,既是没上城里,在村子便宜两文也无碍,张放远答应的爽快,得到消息来买的人就更多了。
“韶春,咱家也要插秧了。家里本来就只有两个男人,廉儿在书院里帮不上忙,你公公一个人忙不过来,已经和两户乡亲说好明日就换活儿做。黄家杀猪卖,听大伙儿说张放远只卖村里人十五文一斤,你也过去买两斤回来,明儿招呼帮忙的乡亲。”
费家也在村东头,这边上好几户人家,距离都还挺近的。黄家卖猪,一下子就有好几户人家知道消息了。
许韶春正在院子洗衣服,见着婆婆出去看热闹,一回来就给她安排事情,不免眉头微皱。
还未开口,费母又说道:“你小弟也在,到时候私下说说,再给让让价嘛。天气热了,洗衣裳就去河边洗嘛,家里还得挑水用。对了,我屋里的那副那床铺床的也顺道给洗了,天气好洗洗合适。”
许韶春一连被安了一堆事儿,一时间都不知该反驳哪个才好了。以前在家里她主动做些事儿她娘都是夸,哪里受个这样的埋怨。自打陈家吃了席回来,她发觉自己这婆婆就总是安排事儿给她干。
一日日的琐碎事儿,从早上起来到晚上躺床上就没有断过,便是许禾出嫁了以后,家里有事情落在头上但也不似是在费家这般忙碌。她忽而觉得人口少的人家是真心不舒坦。
“我小弟那人钱攥的死,别说是我了,怕是我娘去说他都不肯的。倒是不如婆婆过去一趟,您会说话,指不准儿还能让他便宜一些。”
费母闻言笑了一声:“谁去倒也不妨事,要紧的是明儿插秧得好生做点菜招待。我也得背秧子去田里,到时候家里就靠你操持了。”
许韶春闻言面色微白:“这,儿媳一个人恐怕忙不过呀!”
“不会,早些起来准备着怎么不行。你啊,就是个谦虚自敛的,我还不知道你的,你娘说你可会烧菜了,正好露一手。”
费母话说的轻巧,声音却冷冷淡淡的。
许韶春听费母的意思,俨然是要她干了,弱弱应了一声:“夫君不在家中,给婆婆分干些事儿也是应当的。”
答应的好听,话毕却又放下衣裳,摸起额头擦起汗来:“只是昨儿没如何睡好,今朝有些昏昏沉沉的,却又想着不能耽误了家里的活儿,这才没有去河边就在家里洗搓衣物的。就是不晓得会不会咳嗽,要是这般做饭,寒碜了帮咱家的乡亲就不好了。”
费母听着这娇气喘喘的话,本是进屋去拿篮子买肉,登时又退了出来。
窝了好些日子的气,终于再此刻忍无可忍,她冷斜了许韶春一眼:“我说许二小姐,你这不该出来嫁人,合该是上城里的春喜班子唱戏去才是。”
从陈家吃酒那日回来,她就特地把农家事儿一一叫着许韶春做,在旁头暗瞧着。
这小妮子,干起活儿来摸摸索索的,半日的活儿一日都干不完,总寻思着想躲会儿懒,干起活儿来不是要去趟茅厕就是要喝水。
活儿倒是也会干,却决计不是个熟练的。可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农户出身的孩子,怎可能不知道农活儿怎么做,便是他们家从不做活儿的书生偶尔也是能打下手的。
想蒙蒙外人还成,却骗不了时常劳作又一个屋檐下的农妇。
没怀疑没考究还未留意发现什么,这朝一细察,当真是让她窝了一肚子的气。
想当初她老娘吹嘘的何其厉害,又漂亮,又会理事管账持家,这朝看来,除了嘴巴功夫了得,没见得那双手还能做点什么像样的东西来。
原她是不想发作的,准备等这妮子自己现原形,没曾想日日活儿没做完,还一腔子的理由来,不是头脑发热就是手脚抽筋,还怪搓衣板刀子不好使,说不如她们许家好的。
脸皮厚实得都不似这个年纪的小妇人。
今日她实在是忍无可忍:“这三天两头的病着,反正也是做不了什么事,不妨回许家去,正好跟你爹休养在一堆,让你娘好好伺候着。”
许韶春一听这话也火了,家里她重话都没怎么听过,这来费家干的活儿比以前已经多了一半,却还是不得费母满意,前两日还只是阴阳怪气,今天竟是直言骂起来了,她心中又是委屈又是生气,也没好脸色:“婆婆,您也别忒刻薄人了些。家里的什么事儿我没帮着干的?”
“哟!刻薄,割个草喂猪食洗个衣裳就叫我刻薄你了,你去村里各户人家好好看看,有谁家儿媳妇干得比你还少的?便是隔壁丘家儿媳妇大着个肚子干的都比你多,人家从早忙到晚,还担粪水浇菜!”
……
许禾给黄家娘子数结了买猪的银子,出来看张放远刮猪毛,本是等着分猪肉的村民却不见了,本是热闹的院子登时清净了下来。
“人呢?都买好走了?”
张放远提着水壶冲走了猪尾巴上刮下的最后一缕毛,看好戏的挑了下眉毛:“都去费家劝架去了。”
与其说劝架,倒不如说是看热闹,张放远还不晓得村里人的尿性,最是喜欢看人吵的。
“劝什么架啊?”
“费娘子跟你二姐吵起来了,吵的凶,你二姐又哭又闹的,许是买肉的村民跟你娘说了一嘴,那边院儿里好不易歇了会儿功夫,你娘来了掐的更凶了!”
黄家男人刚从那头过来,村里妇人夫郎吵架是常有的事情,他们这些男子也不好插手,看了一眼见没打架就回来了。
许禾却是吃了一惊,这才成亲多久啊,怎就吵了起来。
“你不去看看?”
张放远道:“我去做什么,大伙儿去看热闹前还叫我快些把猪盘出来,他们回来就好买。”
许禾紧着眉头:“那我过去看看。”
张放远忽而拉着他:“看看热闹就是了,你别去管。”
许禾点了点头。
“先时嫁人说的好听,结果是个空壳子,你也不怕说这些谎话遭了雷劈。可怜了我儿文质彬彬的,吃你们家这种哑巴亏!”
“你们家吃亏?再没有比你们家更精明的了!彩礼寻思着最低的给,还想我家孩子来当牛做马,也不怕说出去让人笑话!当初要不是你说孩子嫁过来会当亲生的看,我会答应你?呸!”
许禾过来沿着下路过来的时候,费母和他娘刘香兰插着腰正对骂的面红耳赤,像两只炸了毛的公鸡,一个比一个凶。
“好啊,大伙儿都在,正好来评评理。姓刘的说她女儿贤惠能操持,其实压根儿菜都烧不来几个,那日在陈家装病死活不肯帮忙是为何?不就是许韶春压根儿不行嘛!还蒙骗人说许韶春能干!都是那禾哥儿干的吧!”
恰好看见许禾过来,村民纷纷都看向了许禾,诸人心下都有了考量,却没人张口。
“欸!我是说孩子会烧菜操持,但可没说是哪个孩子,是你自己不问清楚关我什么事儿!先时想让我们家韶春来给你充门面,现在又嫌这嫌那的,十指有长短,难不成人还能样样都好不成?你以为你家费廉又多好了!照样还不是一样不会干,还得人伺候着读书!”
骂起架来,两方都觉得自己有理,也不管不顾的,专挑着人心窝子戳,别的顾不着,但吵架一定是要给吵赢。
“我儿子那是有功名在身上的秀才,便是不会操持农事儿那也有朝廷的月钱拿,有良田使。你家韶春除了空壳子还有什么?未必还能拿来吃饭不成?”
“哟,过河拆桥也不见有像你这般拆的,先时不就是瞧上了我们家韶春生养的漂亮嘛!你家那书生看着人端正,瞧着韶春眼睛都不眨。”
见着刘香兰把自家心肝儿子说的跟个好色之徒一般,她气的口不择言:“你以为我家廉儿非你那许韶春不可?有的是人想跟我们家结亲呢,便是最初我儿也不是瞧得起你家那不中用的许韶春,看中的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