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正妻(26)

“对啊，八万八，张大妈你也别急着惊讶，这笔账我给你算算啊，你看阿美嫁过去，你们家又不买房子，这本来就说不过去，现在谁家结婚不买婚房不是？所以这八万八啊，我说的也在理，你们想啊，这一栋房子得多少钱啊？还有装修、家电，处处都要钱的，那得多少个八万八啊？当然，等以后俩人结婚的时候，我们这边的彩礼钱就得过二十万了，也算是弥补一下姑娘没新房心里头缺失，其实真要去县城买房，二十万估计也就是个首付的钱不是？”
赵金花这意思就是，我就要了二十万，还算少的了。
这下子，张氏的脸彻底黑了，张清也没想到会要这么多，一时也怔住了。
郭靖靖捏了捏拳头，看着赵金花的脸，脸颊的肌肉都绷住了。
马凤笑脸也有点挂不住，来前她还拍着胸膛保证这事能成，昨天她也确实探听过了，赵金花那意思明明还是很满意的，怎么一夜过后，一切都变了，四金、八套半外加二十八万八，这哪里是嫁姑娘，简直就是卖姑娘啊！
“那个，金花，你这要求是不是太过了点啊？这么多钱，你让张清那儿找去的……”
“这不还有郭靖靖嘛，小伙子年轻能挣钱，一时凑不上，再过两年结婚也成，我们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家，刀架脖子上逼着拿钱，不过我也不能亏待我家姑娘啊，姑娘家是草，落在哪块儿地上，以后就在哪儿生根了，过得好不好全靠男人，她妈去的早，我这当姑姑的可不得多操操心，做父母的，还不就是希望姑娘嫁得好，找个真心对她的人吗？马大妈你说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可你要的也太多了！
马凤话没说完，郭靖靖就给打断了，直接来了句：“那就迟些再订吧，结婚订婚都迟两年再说吧
郭靖靖这话一放出来，所有人都愣住了，全都直勾勾瞪大眼看着他。
赵金花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指着他的手指都发抖了，一脸愤然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敢情你是拿我们家阿美玩儿是吧？迟些订？什么意思啊你！”
郭靖靖面瘫着一张脸回道：“不是你说迟些也没事吗？二十八万，我家拿不出那么多钱，不过我会努力找工作赚钱的，等我赚到了，我会拿着来娶阿美的。”
“你拿不出，不是还有你爸吗？你这话分明就是借口，你是拿我们阿美玩儿呢吧？你们是男方，怎么都不会吃亏，可这事要说出去了，我们阿美名声就全给败坏了，你这人，看着老实，怎的还有这么许多花花心思，阿美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你了呢！我滴个妈呀！”
赵金花一拍大腿嚎啕起来，她原本也没想让这婚事吹了的，就是见张清那么急，原以为能就此敲一笔的，哪知道关键时候郭靖靖居然说了这话，她心里着急怕真把事弄吹了，只能用这招“哭诉”了。
赵大鹏也坐不住了，见妹妹那样，赶紧过来说：“张清，你看这本来是好事，怎么还弄成这样了呢？金花也是……也是心疼阿美才那么说的，有什么冲突的，咱们……咱们再商量商量
赵大鹏是个老实人，常年工地上干活，人晒得又黑又瘦，这会儿一服软，看着可怜巴巴的
张清心里还挺高兴的，他儿子真是好样的，以退为进这方法都能想出来，他还以为赵家真想吹了这事呢，原来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呀！
心里得意，面上肯定不能暴露出来，张清皱着眉就跟赵大鹏说：“赵大哥你说的我都知道，阿靖年纪小，说话冲，你别跟他计较，我们全家都是真心喜欢阿美的，只不过……你们家要的我确实拿不出来，你看咱们再商量商量……要不先把婚订下来，礼钱就……”
“爸，我暂时不订。”张清还想着说多少合适，郭靖靖一句话直接给了他当头一棒。
“什么？不……不订？阿靖，你可不能这样做，男人要有责任心的。”
郭靖靖没回，走过去看着赵阿美说：“我们谈谈可以吗？”
赵阿美衣袖都快被她抠破了，郭靖靖这么说，她扬起脸努力让自己高冷些，矜持地点了点头，领着郭靖靖去了她房间。
第51章彻底分手
房门一关，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俩个小人了，家长全被搁在了门外头。
郭靖靖还没开口，赵阿美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其实对于跟郭靖靖结婚这事，她确实没想好，所以她姑姑的那一番作为，她一直看着没出声，只想着答应就成，不答应订不成也就算了
可当郭靖靖真的说出不订两个字的时候，她又气又急，一张脸红的发烫。
郭靖靖看着赵阿美，他是真的很想娶她的，但是她似乎和他的想法不一样。
“阿美，你姑姑的意思真的是你的意思吗？你想要二十万，要那些衣服首饰吗？”
“这是习俗，家家户户都这样，我当然也不想比别人差哪里去，我们家也要脸，郭靖靖，你不舍得吗？你觉得我不值那些对吗？”赵阿美眼睛都红了。
“我没觉得你不值，”郭靖靖捏捏拳头，“我只是有点不明白，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阿美，你确定要跟我订婚吗？在我看来，订婚和结婚是一个概念，既然决定了那个人，我们就要牵着彼此的手一直走到老，但是你似乎并不这么想。”
赵阿美咬了晈唇，她没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在她心里，她确实不是那么想的。
“你为什么告诉你姑姑，我没有送你回家，事实明明并不是那样的，我不明白，阿美你为什么要说谎呢？”
“可你也没有追过来！”赵阿美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怎么，红着一张脸声音有些尖锐，是，她是说谎了，昨天她独自坐车回来，没回家直接去了赵金花家，她告诉赵金花她和郭靖靖吵架了，郭靖靖当场丢下她不管不顾，还有郭靖靖失业的事，她知道她姑姑最在意这些了，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郭靖靖，你觉得我不在意你是吗？不爱你是吗？可你呢？你爱我吗？对，我是推开了你,是我不许你跟，但你是我男朋友，我那样走了，你就不担心我出事吗？你就不想追来跟我解释吗？”
“我解释了，但是你觉得接受不了。”
“你还是不够爱我，如果你爱我，就应该想尽办法让我原谅你的，郭靖靖，每个女孩都幻想着拥有一段唯美浪漫的爱情，可你从来没有给我过这些，付出等于收获，你对我根本没有付出，我会不安，会害怕，会想着结婚以后，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我。”
郭靖靖沉默着没说话，赵阿美坐倒在一旁的床上，擦着眼泪哭了起来。
自己把自己想象出凄惨的模样，也会让自己更加可怜，赵阿美现在就是这种心态，她觉得委屈，自己凭什么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她姑姑说得对，现在还没过门，连钱都不舍得给了，以后过了门，还不知道自己过得多凄凉！
“郭靖靖，如果你真的不想跟我结婚，我们就不要彼此耽搁了吧。”
赵阿美有些厌倦这样沉默的郭靖靖了，总是什么都不说，总是那副“忍受”的样子，她真的受够了。
郭靖靖一怔，捏着拳头说道：“我没想过不娶你，我只是……”
“是你说要延迟的，你其实也在打退堂鼓了不是吗？既然这样，我们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我还没到委屈自己嫁给一个一点不在乎自己的人的地步吧。”
郭靖靖张了张嘴，看着赵阿美一脸决绝的侧脸，从他跨进这道门开始，赵阿美似乎就没给过他一张正脸，是不想看到他吗？是这样吧？
郭靖靖垂下眼，有些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尊重你的决定，阿美。”
郭靖靖转身，手握住门把的时候，他背对着赵阿美，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阿美，你觉得我不在乎你，你呢？你有没有在乎过我？”
“我……”看着郭靖靖这副样子，赵阿美忽然有些难以启齿来。
郭靖靖闭了闭眼，拉开门走出了房间。
“阿靖！”
张清一见郭靖靖出来，欣喜地迎了上去，说：“阿靖，谈的怎么样？我们这边也商量好了，礼钱先过六万六，衣服改六套，首饰先三金，你看，大家互相让让，什么都能谈成的，你别灰心，以后好好待阿美……”
“爸，我们回去吧，奶奶，马奶奶，对不起，让你们陪我白跑了一趟。”
郭靖靖一句回家就像一桶冷水一样，把热情的张清淋了个透心凉。
张氏过去拉着郭靖靖的手，眼里都是心疼：“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跟阿美谈的不顺利吗？”
郭靖靖有些用力地握回张氏的手，紧咬着牙关摇了摇头。
“这什么意思啊！”赵金花气的冲过来，推开张清指着郭靖靖道：“你什么意思？敢情你把我们赵家当猴耍呢？欺负我们没人是吧？说订的是你们，说不订的也是你们，你们张家人都脑子有病吧！”
“赵金花，嘴巴放干净点，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张氏狠狠瞪了赵金花一眼，赵金花也不是不知道张氏为人，见她这副面孔，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郭靖靖哑着嗓子便说：“我很抱歉，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是我做了对不起阿美的事，欺骗了阿美，害她失望难过，她才不同意这亲事，如果有人因为这事背后说阿美不是，你只管说错都在我，我绝不会反驳。”
“阿靖……”张清眼泪都掉下来了，他儿子很少会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的，虽然他说都是他的错，可他知道，郭靖靖就是想保住赵阿美的名声，农村里，姑娘家名声很重要，这会直接影响她以后找婆家的。
房间里的赵阿美也听见了，长指甲都快把手心抠破了，她知道郭靖靖是个好人，一直都知道，可说出去的话，已经不可能再收回来了，她跟郭靖靖，就是不可能了。
“咱们走。”
张氏吸了口气，一手牵着郭靖靖，一手拉着张清，挺起胸膛，一步步领着他们出了赵家大
门。
“滚滚滚！都给我滚！我们赵家才不会跟你们这种人当亲戚，干这么缺德的事儿迟早是要天打五雷轰的！以后你们别走我家门前过，看着就晦气！我呸！”赵金花追着后面，捡起门口靠着的扫把砸了过去，没砸到人，可她那大嗓门说出的话却比扫把还伤人。
因为她这话，门外张望的邻居路人，背后对着郭靖靖一行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张氏始终挺直着腰板儿，稳稳当当，正正直直从他们面前走过。
一路上，郭靖靖不说话，张清整个人都不在状况了，张氏也没多问，连着一块的马凤也没了言语和喜气，公车顺顺当当到了家，下了车，张氏这才开口说：“这都到饭点了，凤儿你要不嫌弃就去我家吃个午饭吧？”
“不用不用，这亲事没做成，我哪儿好意思啊，我回了，你们慢走啊。”
马凤扯了扯嘴角，说完没等张氏答话，挥挥手就走了。
张氏也没真计较她去不去，看着自己的儿子孙子，笑的豁达道：“走，去奶奶家吃饭，奶奶今天给你做好吃的。”
说着，拉着人就去了自己家，张富贵刚喝完小酒，桌上就一盘青菜一叠花生米和酱黄瓜，碗里的剩饭没吃上几口，见张氏他们回来了，一脸惊愕道：“怎么回来了？赵家连饭都没留吗?没这规矩啊。”
“话怎么那么多啊？这什么菜啊，快去买点板鸭牛肉回来，就这点让孩子怎么吃啊。”
张氏嫌弃地朝张富贵发号施令，张富贵再瞅了瞅这情况，就知道亲事十有八九是黄了，这时候可不能得罪老婆子，赶紧起身说：“行行行，我这就去这就去，你们等着啊。”
“爷爷，我去吧。”
郭靖靖想拦着张富贵不让，张氏把他拉回来，道：“让你爷爷去，整日就知道打牌，再不多走点路运动运动，一准要得三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