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正妻(174)

“冯谦还算有脑子，不把我跟梵行说出来，就是想让梵行保他。”杨泉叼着根烟，眼里带着冷笑，自从听了贺梵行对冯谦这个人的评价之后，杨泉对他就相当反感。
刘队其实已经猜到贺梵行当时应该就在现场，只是没想到杨泉也在，一张刚毅的脸带着一份执拗道：“所以唐大业到底是谁杀的？”
“当然不是我们，”杨泉挑眉道，“人是冯谦杀的，那小子手里有枪。”
“果然。”刘队一定是冯谦，明显态度不一样了，要真是贺梵行，这件事还真不好办，既然是冯谦，既然他杀了人，那就抓回来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但是冯谦似乎并不打算承认是他杀了唐大业，他只说了一句，那枪是唐大业自己的，我们多番调查之后，发现他说的是事实，那枪是唐大业的手下黄盛从黑市手里买的，我们在案发
现场也已经找到了那把枪，不过从那把枪上已经找不出任何线索了。”
扔进江里的枪，能找到已经花了好一番功夫，幸好那片接近江岸，要换了江心，找不找的到都是两回事了。
刘队抬头看了看杨泉，犹豫了片刻，压低了声音道：“冯谦杀了人，他要为自己的行为负
责，我知道，你们跟子章的关系不错，既然人不是你们杀的，我希望你们能够站出来指正冯谦
”

“抱歉，这点我们做不到。”杨泉拒绝的很果断，现在是贺梵行的非常时期，连郭靖靖都知道的事，他自然更清楚，他不能给唐虹兰任何打压贺梵行的机会。
刘队蹙眉，眼里带着冷厉：“为什么？我不明白。”
“这是私人恩怨，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刘队有些不太高兴了，唇角向下抿了抿道：“不管唐大业做过什么，都应该由法律来制裁他，冯谦没有权利剥夺他人的生命，况且这件事只要你们站出来说明情况，对你们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杨泉古怪的眼神看着刘队，半天说出一句：“你怎么跟郭子章成朋友的？而且你好像还挺敬重他的，我觉得跟你比起来，他更像个土匪，瞧你这一身的正气，啧啧。”
刘队沉着眼看他：“你想说什么。”
杨泉微微朝他倾身，笑的痞气道：“让我跟冯谦单独见个面，我保证他会伏法认罪，这样你的问题也解决了，条件是，你也别再把主意往我跟贺梵行身上拉，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适合拿到明面上来说，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事不一定非要宣诸于口，有时候与人方便，也是于己方便。”
刘队也不是傻子，杨泉话里的意思，稍稍一琢磨，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与其说杨泉是在教他道理，不如说杨泉是在威胁他，这最后一句，你要是反过来理解，那就是，你不给我方便，那就别怪我们不给你舒坦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尤其是在刘队已然知道贺梵行的身份之后，没道理为了唐大业那样的人渣，得罪贺梵行的同时，又伤及他跟郭子章的感情。
这样就太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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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泉这边的事情，自然不会让郭靖靖他们知道，刘队安排他见了冯谦的第二天，冯谦就自己承认是他杀死了唐大业，不过他也说了，是唐大业先朝他开的枪，他是属于自卫杀人。
而且他也有证据，那个证据就是唐大业的老婆周芳，是周芳给了他钱，让他把钱拿给唐大业，让唐大业跑路用的，他见到唐大业之后，有心规劝唐大业自首，唐大业不听，还打了他一顿，冯谦开始没有还手，后来他发现唐大业居然想活活打死他，这才不得已还了手，之后他逃出船舱要逃命，唐大业居然朝他开枪，幸好那会儿天黑，唐大业的枪打偏了，冯谦情急之下，跟唐大业争夺起来，一失手，不小心把唐大业给打死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时的渔民会听到两声枪响，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而对于事后他为什么不愿承认，是因为他太害怕了，他不敢承认，唐大业还有不少手下在外面，他怕他一旦承认了，唐大业的手下不会放过他，这个理由是否有些牵强，就要看法官相
不相信了。
这件案子判下来已经是五月份了，冯谦最终判定为自卫伤人，但在场没有目击证人，冯谦的自卫行为是否过当，无法确定，最终法院念在他是自己主动投案自首，交代了案发经过，商议过后，最终判他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一年。
贺梵行给冯谦的空头支票，冯谦没要钱，用来换自己的命，他们俩之间也算彻底两清了。
*
郭靖靖在郭子华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回马井村前，顺路去了一趟济宁，沈荷对郭靖靖现在的状况很满意，最后提醒他，八个月以后，差不多每周都要体检一次的事。
之后，杨泉开车，带着他们一家人回村里去了。
挺长一段时间家里没人住了，开门的时候，张清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要大扫除的事儿，结果家门一推开，屋里干干净净的，茶几上摆放的水瓶子，好似比他走的时候还干净些。
张清眼圈一热，轻声道：“肯定是我妈。”
郭靖靖抿了抿唇，也知道，一定是他奶奶帮忙打扫的。
郭翊这段时间也听张清说了不少关于张氏的事情，心中对这位老太太也是无比感激、敬重，这会儿听张清这么说，郭翊过去拉着人的手道：“先把东西放下，收拾一下，一会儿我陪你去看妈。”
张清擦了擦眼里的泪，点了点头：“嗯。”
把行李整理好，郭靖靖去厨房烧了壶开水，张清去后院看了看，今年他不打算养鸡了，再过几个月以后，他又要照顾郭靖靖，又要带孙子，也没那时间忙活这个了，这些年他自己手里也攒了一些积蓄，原本打算给郭靖靖娶媳妇的，现在估计也用不上了。
家里简单整理了一下，带上给张氏买的东西，一行人直接去了张家。
过年的时候，张富贵的儿子、女儿都回来了，老大张于海和老二张于江过了初八就走了，留下女儿张于娇一直到今天都没走，张于娇在南京做生意，南京买了房落了户，这次特意呆了这么久都没走，就是想把张氏接去南京，可张氏一直没同意这事。
张于娇从菜地里回来，郭靖靖他们的车也到了，先下车的人是杨泉，张于娇从张于河那听说过关于张清家的事，她知道张清的儿子郭靖靖跟个男人在一起了，她是没见过贺梵行的，但是听说对方很有钱。
杨泉开的这辆车，张于娇不知道具体价格，但宝马标志还是认识的，知道车不便宜，看着杨泉绕过副驾驶，开了车门扶着郭靖靖下来，当即就以为杨泉就是那个跟郭靖靖在一起的男人
张于娇见他们举止亲呢，脸上的表情再从容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男女的视觉本就不同的缘故，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这两人站一起，也没有弟弟张于河形容的那么不堪。
□作者闲话：
关于法律方面，如果觉得不符合，就凑合着看吧，因为我也不懂。
第217章告知张氏
郭靖靖对张于娇不太熟悉，听说张于娇年轻的时候，因为张氏不帮她带孩子，跟张氏也曾一度闹的很僵，后来张氏领养了张清，年三十餐桌上大闹的时候，张于娇把这事说了出来，当时说的不太好听，说张氏帮别人家带孩子，自己孙子一个不要。
或许大家年轻的时候都有一些过错，母女之间就算争吵的再凶狠，但终究是母女，真要说起来，张于娇的性格就是太过耿直，心里想什么，嘴上说什么，张清就曾经说过，张氏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这当中要说谁最孝顺，还是张于娇。
郭靖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开口叫姑妈，毕竟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家跟张于河家闹得挺不愉快的。
这会功夫，张清跟郭翊也下车了，张清还是习惯性的搀着郭翊，就怕人摔倒，张于娇挎着篮子往这边走，显示见了郭靖靖他们，而后又看到了张清他们俩，张于娇脸上一怔，暗骂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怎么觉着后面这两人看着也是一对呢？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的相当可怕。
张清显然也没想到会遇上张于娇，这会儿张于娇离他们也不过两步远，张清还是张嘴叫了一声：“三姐。”
张于娇忽然想起前两天跟她妈谈心的时候，张氏跟她说的一句话。
——其实一直在把人往外推的，是你们兄妹几个，阿清他，可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
可不是吗？都到了这地步了，这人见了自己，还是毫不犹豫的开口叫了三姐。
郭靖靖见张清都开口了，他自然也跟着叫了一声：“姑妈。”
张于娇干笑了一声，应道：“阿……清，靖靖，听说你们去了上海，后来又去了北京？阿清你找到你亲人了吗？”
张清有些讶异张于娇居然会主动关心他？他原本想着，只要不被甩脸色，冷嘲热讽，就算不错了。
“啊……找到了，都找到了，谢谢三姐。”
张于娇把张清的讶异尽收眼底，心中莫名有些唏嘘，点了点头喃喃：“找到就好，找到就好……那什么，快进去吧，外面天凉。”
“嗯。”张清点了点头，他跟郭翊走前头，郭靖靖在中间，最后是帮忙拿东西的杨泉。
刚跨进院门，张于娇提声道：“妈？妈！阿清他们回来了。”
屋里一阵脚步声，张氏走到门口，扶着门框眼神热切地朝外张望。
张清心头一热，眼睛都湿了，松开郭翊快步走向张氏：“妈，我回来了。”
张氏哽咽着点头：“回来就好，回来怎么也不给妈打个电话？妈好去村头接你啊。”
张清把眼泪咽回肚子里，笑道：“就是怕您去接，才故意不告诉您的，这天多冷啊，村头口风又大，您身体又不好。”
“怎么不好啦？我可好好着呢，我孙子呢？”
张氏拉着张清的手往后看，郭靖靖赶紧往前迈了一步，喊道：“奶奶。”
“唉！”张氏又伸出一只手捏了捏郭靖靖的胳膊，不满道：“瘦了。”
其实郭靖靖哪里会瘦，明明就是胖了，况且穿着那么厚的衣服，又怎么捏的出来胖瘦，不过老人家的心思都是这样，孩子从外面回来，在他们眼里那都得瘦一圈。
张氏拉着儿子，捏着孙子，这会儿才有闲工夫注意到别人，张氏没见过郭翊，杨泉倒是见过，不过也不熟，睁大眼看着张清问：“这是……？”
“妈，您别站门口问啊，一家人站在门口多让人看笑话啊？再说还有客人呢，有什么话回屋再说就是了。”
张于娇心细，眼看着周围不少村邻往他们家这边张望，就提醒了张氏一句，张氏这才想起来，赶紧让开身，把人往屋里。
张于娇倒了茶，茶叶是张于河带回来的，带给张富贵喝的，据说也好几百一斤呢，茶叶泡出来的水碧绿，愣是这样，张于娇把茶水端到郭诩面前的时候，还拘谨了一下，总觉着，这茶放到这人面前，还真有点拿不出手。
“谢谢。”郭诩倒是颔首道了谢，张于娇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连连回了句不用谢，退回了张氏身边坐着。
眼睛还是忍不住往郭翊身上看，这人看着好气派啊，关键是她总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张清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张富贵，就问张氏：“妈，我爸呢？”
“哦，”张氏从郭翊身上收回目光，“你爸在地里呢，你姐刚刚就是给你爸送午饭去了，去年下了那么大的雪，前两天你姐去地里，看见榨菜根有些烂，我就让你爸把榨菜全砍回来，到时候晒干了腌渍一下，你不是就爱吃吗？”
榨菜跟莴苣很像，不过榨菜叶子不能吃，莴苣可以，而且剥了皮的榨菜里面是白色，莴苣是翠绿色，莴苣的口感也比榨菜细致，不过这两样有一点相同，遇到那一年雨水多，天太冷就容易烂根，而且是从里往外烂，因为叶子多，叶片大，一般还不容易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