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这么当兄弟的(50)
沈商年一把手抢过瓶子,冷嗤一声:“麻烦。”
“你……”
陈之倦怔愣地看着他。
他含着他含过的瓶口,仰头喝了好几大口,来不及吞咽的水从唇边滑落下来。
喝完水,沈商年满足地放下瓶子,见陈之倦愣愣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没怎么。”陈之倦抿了一下唇。
“哦。”
沈商年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其实……我有点难过。”
陈之倦:“为什么难过?”
“我……我不知道。”沈商年想了很久,久到网约车到门口了,他依旧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陈之倦圈着他的手腕,拉着沈商年穿过拥挤的人群,从嘈杂混乱的酒吧里出来时,耳边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外面路灯璀璨,两人上了车,司机对过电话尾号后,启动车子。
陈之倦填写的地址是沈商年的家。
霓虹灯与车灯照亮了车厢,不太明亮的环境里,沈商年想了许久。
到底在难过什么呢?
是难过长大了吗?
明明以前他们那么要好。
酒意上头,沈商年有点累,闭上了眼睛。
他像是睡了很短的一个觉。
梦里是明亮的教室,夏天很热,没有空调,只有天花板上方挂着四个风扇。
数学课,沈商年昏昏欲睡,但是数学老师一向爱提问,考倒数的也不放过,他不敢放松警惕,勉强扒拉着眼睛。
直到广播通知教师临时开会。
他松了口气,整个人都像是解放了。
陈之倦摸了摸他的头,说:“睡吧,老师来了我叫你。”
沈商年眼皮粘在了一起,含糊应了一声,便安心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
“年年,年年。”
被推醒的时候,沈商年不耐烦地皱着眉,“老师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昏暗的车厢里,已经不再是少年的陈之倦目光略微诧异地看着他:“做梦了吗?”
“可能吧。”
沈商年分不清这是梦里还是梦外。
他迟钝地跟在陈之倦身后,两人上了电梯。
电梯上升时,发出了运行中的嗡鸣声。
抵达楼层时,沈商年脚步蹒跚,走路摇摇晃晃,刚出电梯,他重心向前,眼瞅着要摔倒时,陈之倦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他。
沈商年落进了一个怀抱里,带着淡淡的青柠味,他估计刚做过手术,手上带着点手术手套的塑料味。
“卷……卷卷……”
他迷迷瞪瞪仰起头。
“怎么了?”
陈之倦声音称得上温柔,这要是被他带的那两个实习生听到,估计能震惊到崩溃。
沈商年心脏像是泡在汽水里,“我…我生病了。”
陈之倦顿住。
他直起身,垂着眼皮,打量着沈商年的表情。
他咬着唇,看着有些紧张,薄白的脸颊上是一片被酒意熏出来的红晕。
“什么病?”他语气温和。
沈商年咽了咽口水,说:“我……”
他觉得不好意思,下意识埋在陈之倦的胸前,说:“我…硬不起来了…”
———
采访一下,关于小炀和小茶的戏份,你们是想放在正文里呢,还是单独放在番外里(猫猫探头)
第57章 持续阵痛
陈之倦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茫然地低头看着沈商年。
沈商年埋在他胸前,看不见表情,只能看见他的头顶,黑发有些乱。
什么硬不起来?
“哪,哪个地方?”陈之倦说话时竟然有些磕巴。
沈商年直起身,目光带着三分绝望两分哀怨五分心死,标准的小说饼状图,“你说哪个地方?”
提问:人身上有几个可硬可软的东西?
陈之倦猛地低头,盯着他裤子看。
身后电梯发出了运行的嗡鸣声。
沈商年下身穿了一件牛仔裤,陈之倦盯着看了半天,喉咙有些干:“……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沈商年脑子已经醉成了浆糊。
“什么之前?”
陈之倦叹了口气,没有再问下去,拉着他进了屋里。
开灯,换鞋。
沈商年头重脚轻,往沙发上一坐。
陈之倦进厨房看了一眼热水机,摁了一下开关,热水机没有任何反应。
应该是坏了,桌子上还有一个热水壶。
陈之倦接了一壶纯净水,水壶放在底座上,等水开的那几分钟里,他抱着胳膊,沉默地靠在桌边,陷入了回忆。
刚回国那时候,陈之倦和沈商年没有任何联系,他的微信甚至已经被拉黑了。
出国前,陈之倦已经做好和沈商年成为陌生人的准备了。
人都有欲望,他对沈商年的欲望持续了十多年,从青涩懵懂的少年期开始,他就是在走钢丝。
摇摇欲坠,又舍不得放下。
喜欢的少年就在身边,还那么依赖他,打球时外套会扔给他,睡觉时会靠着他的胳膊,喝水时甚至经常乱拿他的杯子。
少年时还能勉强忍住,越长大他就越难以忍住。
想抱他,想亲他,更想上他。
如果沈商年不恐同,他或许还能有几分告白的勇气。
可惜没有如果。
直到出国前几天,酒吧被学弟告白。
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他第一次跟沈商年说狠话,狠到那句话说出来时,他的心像是被人捏住一样,密密麻麻地疼,在此后三年里,都像是阴雨天的阵痛。
他有时候梦中还会惊醒,醒来后身边空无一人。
因为是他主动用那句话地拆开他们之间的羁绊,亲手把他推远。
陈之倦一直以为,只要疏远了,他可能就没有那么难受了,他可能就彻底解放了。
直到分开三年,想念更占上风。
他清醒地意识到,他离不开沈商年,即使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沈商年二十六生日那天,是个雨天。
陈之倦和沈商年没有联系,自然也不知道他的生日聚会在哪个地方。
但是好在陈家和孙家在一个小区。
陈之倦从下午就一直在小区里晃。
开着车,打扮得十分时尚的鹦鹉孙鹤炀成功路过,并且停住了车。
“倦哥,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帅。”
陈之倦点点头:“你也是。”
两人互相吹捧。
孙鹤炀笑眯眯地邀请;“你现在是准备去年年的生日会,要不我送你去?”
孙鹤炀一直不知道沈商年和陈之倦闹掰了。
因为在他看来,这两人闹不掰。
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
更何况是囊括童年少年青年的二十年。
万分珍贵。
陈之倦目的达成,唇边勾起一个很淡的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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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碎吧,太困了,明天白天还有(ღˇ◡ˇღ)
第58章 这么狠心
沈少爷二十六岁生日,自然是热闹非凡。
陈之倦跟在孙鹤炀身后,打开包间门的时候,里面声音嘈杂,充斥着烟味和香水味。
“呦,来啦。”
“炀哥过来坐。”
看得出来,孙鹤炀和沈商年交友圈重合度非常高,包间里的人跟他都挺熟的。
彼时沈商年正窝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点着手机,听见开门声,只以为是孙鹤炀,头都没抬。
直到包间忽然静住。
一个女生磕磕巴巴地问:“这个帅哥,是谁啊?”
孙鹤炀原本打算伸手勾住陈之倦的肩膀,跟那双浅色的眼瞳对上的时候,忽然又怂了。
默默把手放下,又自豪地介绍,“这可是你们年哥的发小,我的好朋友,刚回国。”
就这一句话,沈商年的手指忽然一松。
圆滚滚的蛋瞬间从平台掉落,身后其他的蛋争先恐后地越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