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这么当兄弟的(49)
孙鹤炀愣了一下,“为什么啊?”
“又吵架了?”
“没有。”
沈商年迅速否认。
“那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孙鹤炀不解。
沈商年有点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见他没吭声,孙鹤炀继续说,“其实吧,我感觉跟倦哥说一声比较好,倦哥在这方面懂得多,万一能治呢?”
沈商年:“……”
他坐起身,重新倒了半杯酒,喝了两口。
孙鹤炀撑着下巴,靠在沙发边,“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呢?”
沈商年缓慢地吞咽着冰凉凉的酒液,“我……不知道。”
他很少有现在这种状态。
像是踩在钢丝上,两侧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不知前路是什么,更无法停下。
孙鹤炀酒量比较差劲,他窝在沙发靠背和扶手所构成的那个角落,酒意上头,口齿不清道:“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像是跟男朋友闹别扭呢?”
“嗯?”
音乐声太大,沈商年第一时间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孙鹤炀凑过去,手撑在他身边,大声道,“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像是跟男朋友闹别扭呢?”
距离很近,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地落进了沈商年的耳朵里。
沈商年整个人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音乐声太大了,他一时间有些耳晕目眩,“你喝醉了吧,说什么胡话吗?”
孙鹤炀从桌子上抓了包薯片,拆开咔哧咔哧吃了两片,说:“我可能是真醉了,但是我姐跟她小男友闹矛盾的时候,就是你现在这样……”
“我哪样?”沈商年扭头看着他。
孙鹤炀完全不知道大难临头,一边愉快吃着薯片一边回想,“嗯……就是一边嘴硬一边动不动就生气,矫情又做作……”
沈商年忍无可忍,跪在沙发上,掐着他的脖子,“我总算知道醒烟姐为什么老是揍你了,你是真活该啊。”
孙醒烟,孙鹤炀的亲姐姐,比他大了五岁,目前是一名珠宝设计师。
孙鹤炀嘴里还塞着薯片,嘟嘟囔囔道:“你怎么欺负人啊?”
“就欺负你。”沈商年说,“让你嘴贱。”
他一边掐着孙鹤炀的脖子,另一只手拽着他的头发。
孙鹤炀放下薯片,抓住他手腕。
两人僵持之间,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沉沉的声音:“沈商年。”
第55章 不想见我
沈商年顿住,整个人像是一块雕塑,呼吸都停了。
孙鹤炀连忙伸手呼救:“快救救可怜的我,马上要被这负心汉掐死了。”
沈商年松开他的脖子,下意识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力气都没收住,孙鹤炀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商年。
“呜呜呜……”孙鹤炀张不开嘴,含糊说了一大长串,估计是在骂他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沈商年。”
身后那人又沉沉喊了他一声。
沈商年眨了一下眼睛,手下意识松了劲。
孙鹤炀连滚带爬跑了,他极有眼力劲,连卡座都没待,直接跑到了舞池找漂亮小姐姐跳舞去了。
沈商年跪在沙发上,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
身后那人静静看了他几分钟,忽然出声:“这么不想看见我?”
“没有。”
沈商年攥了一下手,转过身。
陈之倦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上身一件浅灰色卫衣外套,袖口往上折起,露出的两条手腕都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饰品。
好几天没见,他好像瘦了点,头发剪短了些,眉眼清晰,单眼皮微微垂着。
斑驳的光线里,他静静地看着沈商年,目光对视的时候,他也没有移走,眼里映衬酒吧里的光,如同深海底,平静幽深。
沈商年侧过头,主动打断这个对视,目光落向别处,“没,没有不想见你。”
陈之倦没说话,他走近坐在沈商年旁边,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巾,握住沈商年刚刚捂着孙鹤炀嘴的那只手,擦了擦他的掌心。
干燥的纸巾摩擦着他掌心的皮肤,沈商年抿了一下嘴唇,目光转悠半天,最后落在了陈之倦的侧脸上。
他睫毛低垂着,认真地擦着他的掌心。
拿着纸巾的那只手瘦长冷白,指甲修剪得十分齐整,月牙印饱满。
沈商年清清嗓子,“我的手很脏吗?”
“现在不脏了。”陈之倦松开他的手。
沈商年攥了一下手,“你怎么来了?”
陈之倦没有透露孙鹤炀:“很久没见面了,见一见不行吗?”
“行。”沈商年眯了眯眼睛,“是孙鹤炀找你的吧?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在酒吧里,还是这家酒吧?”
陈之倦:“……”
沈商年心里默默给孙鹤炀记了一笔账。
随后,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不是什么大病,普通的感冒发烧。”
陈之倦不知是信了没信,他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沈商年想说点什么,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以前上学时,可以说讨厌的课程,打球的对手,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现在工作了,他是医生,沈商年以前最讨厌去医院,更看不懂那些晦涩难懂的医书。
而且,他们关系也没以前好了。
沈商年现在的心情像是吃了一串很酸的糖葫芦,即使外面裹着一层糖霜,依旧从舌尖酸到心里。
他借酒消愁似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等陈之倦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沈商年躺在沙发上,醉得快睡着了。
他只好抓起沈商年的手腕:“回家再睡。”
沈商年晕乎乎被拉起来,坐起身。
他眼睛湿漉漉的,一片潋滟,微微张着唇,唇瓣丰盈,唇珠似樱桃般,引诱着人低头咬住。
陈之倦喉结很轻地滚了一下,呼吸有些乱。
沈商年主动凑过来,他趴在陈之倦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又淡又有些清冽的味道,含糊道:“卷卷……”
陈之倦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因为沈商年说话间,唇瓣碰到了他的耳垂。
第56章 年年卷卷
酒里有冰块,沈商年喝了不少,唇瓣软软糯糯又透着凉意,像是夏天从冰箱里刚取出来的糯米团。
碰到他耳垂的时候,陈之倦脊背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喉结来回滚了两下,纤长挺直的睫毛颤了颤,伸手扶着沈商年的肩膀,“坐好。”
“怎么啦?”
沈商年声音有点大,满脸不爽,戳了戳陈之倦的肩膀:“我就靠着你,怎么啦?你会掉钱还是少一块肉?”
他喝醉了。
“不会掉钱也不会少一块肉。”陈之倦自然不会跟他争论,“是我的错。”
“呵。”沈商年冷哼一声,他有点生气,抱着胳膊背对着陈之倦。
陈之倦今天没开车,他翻出手机打车。
沈商年自顾自生了半分钟的气,又扭头拽了拽陈之倦的外套,“我渴了。”
陈之倦看了一眼桌面,最后一瓶没拆的矿泉水被他拆开了,剩下的全是酒和饮料。
“水蜜桃可以吗?”
陈之倦拿起粉色的瓶子。
“我要喝水。”沈商年语气加重,“水,白色的水,没有任何味道的水。”
陈之倦放下瓶子,“等我一下,我去买。”
“这不就有吗?”沈商年点了点下巴。
陈之倦顺着他的目光,是刚刚那瓶他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陈之倦顿了一下,“那是我喝过的。”
沈商年歪了歪头,盯着他的脸, 疑惑地问:“你的水,我就不可以喝了吗?”
“……能喝。”
陈之倦拧开矿泉水,另一只手拿起沈商年的酒杯,刚要往里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