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这么当兄弟的(124)
陈之倦:“…………”
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沈商年:“有屁赶紧放吧。”
陈之倦索性问出疑问:“三十多度的天,不开空调,你的额头都不流汗的吗?”
沈商年:“…………”
他窒息了片刻,说,“我在学习怎么钓鱼,没有看网课,这下你满意了?!”
刚刚还是心虚红温,这会儿已经炸毛了。
陈之倦顺着摸了摸他的头,说:“不用学,我爸也钓不上来。”
“……真的吗?”沈商年愣了一下。
“真的。”陈之倦说,“你不会钓鱼也没关系,我喜欢的,我爸妈肯定也喜欢。”
沈商年半信半疑,最后关上了视频,跟男朋友回卧室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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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那天是个大晴天,风和日丽,空气燥热。
陈母挑的院子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陈之倦跟沈商年到的时候,陈慎跟林梦甜还在路上。
沈商年本来还紧张了好几天,见到陈母跟陈父后,瞬间也不紧张了。
因为陈母对他跟以前差不多,见到他的时候就笑嘻嘻地说:“年年好像高了一点,但是瘦了。”
“没有吧。”沈商年下意识摸了摸脸颊。
陈母笑盈盈的,她的眼睛很漂亮,眼尾上扬,眼皮褶皱很深,她伸出那双保养得当的手,落在沈商年的脸上,很轻柔地摸了摸。
那一瞬间,沈商年闻到了她手上淡淡的护手霜味,好像是梨花的,很清淡。
那双眼睛里带着笑意,说:“瘦了。”
沈商年心脏突然变成了风铃,风吹过梨花,吹得风铃泠泠作响。
他说不出一句话。
陈之倦站在一边,说:“确实瘦了点,等会儿多吃点。”
“是是是。”陈母回过神,说,“先进去吧。”
三人都准备走了,陈父站在旁边,才慢悠悠来了一句:“我怎么看着还胖了一点呢。”
陈母翻了个白眼,“年年,咱们先走。”
沈商年被拉走了,匆忙间说了一声“好”。
陈之倦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爸的肩膀:“爸,别发呆了。”
陈父倔强:“我没发呆。”
“行行行……”陈之倦拖长腔,说,“你年纪大你说了算。”
屋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吊顶风扇,两边的窗户大开,凉爽的风吹了进来。
桌子上摆满了各类水果和各式精致的糕点。
四人刚坐下没一会儿,陈父沉默半天,吃了一块西瓜,把西瓜皮往垃圾桶一扔,拎着他钓鱼的东西,说:“我先去那边池塘瞅瞅。”
陈母随意抬起手,“去去去。”
陈之倦忽然说:“爸,年年也喜欢钓鱼,一钓一个准,你带着他一块吧。”
正在啃西瓜的沈商年:“?”
“……”
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着陈之倦,嘴巴还没闭上,唇瓣被西瓜汁水沾得湿漉漉的。
一双漆黑澄澈的眼睛睁得很大,满是被背刺的震惊与控诉。
陈父愣了一下,有点惊喜:“看不出来啊,年年还这么小,竟然有这么高的修为。”
沈商年:“……”
高帽都戴上了。
他一抹嘴巴,只好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嗯”了一声。
第159章 愿者上钩
外面的院子很大,一处是菜园,一处是花园,另外还有一大片池塘。
池塘中央莲花悠哉悠哉睡着,荷叶亭亭玉立,从岸边看一眼,还挺深的。
岸边坐着好几个钓鱼佬,沈商年一边装作淡定地跟在陈父身后,找了个有阴凉的空地放下折叠凳,一边狠狠咒骂陈之倦。
屋里跟陈母唠嗑的陈之倦忽然打了个喷嚏。
陈母一愣,嗑瓜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感冒了?”
陈之倦心里有数,他抽了张卫生纸擦擦鼻尖,装模作样:“应该是,昨天晚上空调开得太低了。”
陈母说:“多少度?”
陈之倦答:“十九度。”
“太低了。”陈母蹙着眉,说,“26度是对人体最舒适的温度,你开这么低对身体不好。”
陈之倦内心瞬间升起了感动,不等他开口,陈母又思索着说,“你身体冻坏了不要紧,可不要把年年冻坏了。”
陈之倦唇角很轻地挑了一下:“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被子都在他身上。”
陈母狐疑地望着他:“你有这么好心?”
“谁老婆谁心疼。”陈之倦低头捣鼓了一下炭火,没解释太多。
他们等会儿还有烧烤。
“那行吧。”陈母继续嗑瓜子,“那我就放心了。”
另一边。
沈商年握着钓鱼竿,望着被微风吹得粼粼波动的水面,一脸严肃。
陈父坐在他右手边,两人中间隔着不远距离,一人一个红色的空桶。
一分钟过去了。
两人安安静静。
五分钟过去了,沈商年佯装镇定,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他未来老丈人。
老丈人气定神闲地坐着,有一种世外高人的从容感。
沈商年被唬住了。
开始发自内心地质疑陈之倦昨天晚上的话。
真的钓不上来的?
陈卷卷这人,满嘴鬼话,特别喜欢坑人,尤其是男朋友,一坑一准。
不能信。
嗯,不能信。
沈商年心里的天平彻底翻了,翻完了就开始慌。
万一等一会儿,老丈人桶里满了,他一条都钓不上来,多丢人啊。
正在他发愁的时候,陈父忽然动了。
沈商年猛地回神,侧头热切地看着陈父:“钓上来了?”
陈父咳了一声,摇摇头,说:“喝口水。”
沈商年干巴巴应了一声:“……哦。”
可能是气氛有点尴尬,陈父讪讪地笑了一声,说:“钓鱼是个慢活,要保持住体力,对不对?”
“对对对。”
沈商年忙不迭点头。
他以前跟陈父聊天就不多,因为陈父除了工作的时候,都像个木头,在家里的时候整日看报纸看研究。
陈父喝完水,又放下杯子,目视前方。
一老一少仿佛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专注钓鱼。
十分钟过去了,沈商年勉强还能坐得住。
二十分钟后,他动了动屁股,又开始发愁。
头顶有树荫,风吹来的时候,带着几分凉爽。
半个小时过去了,旁边好几个钓鱼佬都心满意足拎着桶回去了。
陈父咳了一声,忽然说:“年年。”
沈商年原本正魂游天外,回过神,“啊?”
陈父扭过头,一双小眼睛猛地睁大了,“你渴不渴啊?”
沈商年摇头:“我不渴。”
陈父似乎是愣了一下,又问:“那你想上厕所吗?”
这是什么问题?
沈商年百思不得其解,他试探性说:“我目前……应该还不太想上厕所。”
陈父:“…………”
他久久没有说话,只盯着沈商年,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那我去。”
沈商年:“……哦。”
等陈父走了以后,他摸出手机,给微信置顶发去了消息。
打破枷锁:【你死定了。】
打破枷锁:【我现在很生气,但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沈商年绷着脸,噼里啪啦打字。
打破枷锁:【现在来救我,我就原谅你了。】
可惜这几条消息,陈之倦并没有看到。
因为他那个愚蠢的哥哥又又又迷路了,带着订完婚还没有结婚的老婆在深上老林里绕圈,半路熄火了。
陈之倦一边开车一边跟陈慎位置同享去接哥哥嫂子,手机被他随手扔在副驾驶座上,几声轻微的震动声,实在是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