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126)
陈雾舔唇上的吻痕:“阿炽,你这次回来后,亲我都很用力。”
“原因你不知道?”晏为炽没好气。
陈雾点点头:“在这之前你快两个月没回来过,很想我。”
“知道还问。”晏为炽的下巴蹭着他发顶,相机举起来,对准他们。
这几年拍过很多合照了,似乎少了什么,应该有一张什么。
面颊一软,陈雾亲了上来。
晏为炽按快门。
行了,缺口补上了。
早该补上的,晏为炽被自己的粗心大意气得要吐血,什么都想跟怀里的人做,计划表挤满了,就会有挤不进来掉下去的。
晏为炽检查相机的电量:“继续亲,我把以前的补上。”
陈雾目瞪口呆:“那要补多少啊,我怕把你亲破皮了。”
“别管。”晏为炽微弯腰,脑袋凑过去。
不可能一次补上,场景总要换的,日期也要变动。
“阿炽,我亲你的照片,你别设置成微信头像。”陈雾想到什么,赶忙说。
晏为炽不动声色地退出微信头像设置页面:“我会做那么俗的事?”
陈雾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我不说了。”
“我还有什么漏了的,要提醒我。”晏为炽耿耿于怀,眉头皱在一起,“别让我很久以后才想起来,错过很多。”
陈雾把揣在袖筒里的手拿出来,捧着男朋友的脸摸了摸:“知道了。”
两人下山的时候,村里人已经在等着他们了,蛇皮袋塑料袋篮子摆了一堆。
晏为炽面色古怪:“不会是给我们的吧?”
陈雾轻声:“是给我们的。”
大家早早就开始弄了,寄快递不方便,回来了可不得多让他拿点。
猪都是连夜杀的。
除了包菜黄豆黑豆大米菜籽油南瓜年糕芋头猪腿这些大件,还有鸡鸭鹅,大多是杀好了的,活的也有两只,让他带回去养着生蛋。
后备箱装不下了,就塞到后座。
晏为炽腿前面都放了一桶土鸡蛋,他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么清晰的认知到一点,陈雾很受村里人喜欢。
载满了关爱的车子在乡亲们的挥手告别中离开了村子,多了一猫一狗。
猫在陈雾怀里睡觉,狗在他脚边睡觉,哪个都没往晏为炽那凑。
车到休息区,陈雾把暖炉似的猫抱下来,解开安全带跟晏为炽下去走走,吃点东西喝点水。
“待会换我开,你睡一觉。”晏为炽喝的是保温杯里的温水,放了几个黑枸杞,一水的紫蓝色。
陈雾几口吃掉大妈赶早炸的芋头干:“好吧,那你别开快了,注意安全。”
他检查晏为炽手上的水泡,破了,结痂了。
晏为炽跟他面对面,情侣的围巾被风撩着你吻我一下,我吻你一下。
不时有车主跟乘客从他们身边走过,正大光明或偷瞄他们的关系。
他们都不在意。
晏为炽去里面买烟,陈雾回车上等,猫窝到他腿上,他力道轻柔地撸着猫的耳朵跟背脊,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
陈雾接通:“潜潜。”
听筒里是赵潜略微不寻常的声音:“哥,你从老家回来了吗?”
“在路上了。”陈雾透过车窗寻找晏为炽的身影,视线里都是活动的行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
买个烟要买这么久。
赵潜吸了口气:“首城出大事了。”
陈雾停下撸猫的动作:“是什么事?”
“姜凉昭死了。”赵潜说。
第58章
姜家继承人, 亦是姜氏年轻有为的小姜总死于一场事故,只留下车子的残骸和面目全非的身体零件。
有目击车辆见证了他驾车途中突然失控撞上护栏爆炸的画面,死讯是由姜氏亲自宣布的。
新闻出来, 一片哗然。
外界唏嘘不已, 那么个英俊多金还年轻, 不滥交不堕落洁身自好品行端正的富家公子,上次在媒体平台引起大流量是他出席新餐厅开业, 脱下西服为一个要走光的女性遮挡的绅士画面,怎么就死了,可惜了。
有钱人家各方面条件都出众且没定未婚妻, 感情没着落的, 只有他。
很多青睐他仰慕他的年轻女孩子无法接受。
圈子里的会从另一个角度去対待这个突发情况, 姜家直系就姜凉昭跟龙凤胎妹妹姜禧, 不存在争权的现象。
他已经比其他家族一出生就被迫成为争权夺势棋子扔来扔去的子嗣要幸运,轻松太多,企业早晚是他的, 姜家也是他的。
然而他却并没有大展拳脚。
连位子都没坐上去,死于二十一岁生日前三天。
要么是姜家哪个旁支搞的鬼。
要么就是真的福厚命薄。
瓢泼大雨里的公墓比往日更冷寂,那是一种雨点再密集都敲打不开的死气沉沉。
送葬的宾客会被有心人关注, 涉及到姜家在外的脉络。
晏氏则由晏岚风的第一秘书代表她前来的。
而晏家也有来人,老幺要送发小最后一程, 身边是他护得很紧的眼珠子,林业界的新星。
赵家是最受重视的私生子赵阔出席,林科院主任刘瑜陪同,
余家是余总亲自到场。黄家出面的是上个月就已经正式接管“圣瑞”的独生子, 姜少爷的另一个发小。
排名在后的其他家族只有小部分是年轻一辈,大多都是家主, 看的是姜董的面子,这背后还牵扯到生意与交情。
所有人都是黑衣黑裤,胸前别着一朵白菊。姜家的保镖们手持黑伞立在他们身后一步,他们双手交叠在身前垂下来。
默哀。
墓志铭被雨水不断冲洗,看不太清。
老神父念着悼词经文为年轻的死者祈祷,姜董看着苍老了许多,姜太太被女儿挽着手,一家三口的身上拢着一股莫大的悲伤。
旁边是姜家的旁支代表,差不多有十来个,都在姜氏工作,他们的神情也是悲痛的。
随着老神父念完,他从伞下出来,步履阑珊地上前,将一个十字架立在墓前。
姜禧啜泣着走近,保镖紧跟其后给她撑伞,她把手里根茎快要被攥烂的鲜花放了上去,黑色裙摆上都是雨点。
众人陆续离开。
感性的会想,你我皆是凡人,谁都预料不到未来。
不论贫穷还是富有,都陷在世事无常的框架里,人生不会一直按照你期待的或者你拒绝的方向走,能做的就是珍惜现在。
这样不痛不痒的感慨只限于一场葬礼。
结束后回到各自的世界,继续各自的步步为营不择手段,各自的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各自的放纵糜烂。
就跟上学时候听班主任开班会一样。
后悔奋斗最多只有一节课四十五分钟的时间。
也有忍不住含着泪回头看的,爱好摄影的人,墓碑上却是一张证件照,好像是在春桂读职高时期的照片,看来是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叮嘱的律师,如果哪天他死了,就用哪张照片。
从小就被定作继承人的这批子弟早早就掌握了商场的常见玩法,同龄人的青春懵懂时期为梦里的男女躁动羞涩,他们已经玩起了股票和投资,大多都在海外钱生钱,离了家族也能财务自由。
据说姜凉昭的个人财产全捐了,不一定就经过了家里的同意。
温文尔雅的性子,同样有离经叛道的一面。
公墓的墓碑周围都种着花,一年四季有花开。
送葬队伍穿行而过,在这片幽静之地留下了杂乱的印记和些许人的冷嘲玩味深谋计算,很快就被雨冲散。
姜家的保镖分别将宾客们一一送上车,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车一辆辆逆着雨势扬长而去。
“陈雾!”
一声略显尖锐的叫声突兀地响起,姜禧在雨里奔跑过来,后面是追上来的保镖,她不管不顾地质问陈雾,“明川没办法回国,是不是你干的?”
陈雾停在距离车不远的地方,他的镜片上飘了层淡淡的水雾,视线受到影响眼睛眯了起来。
姜禧当成是挑衅,她嘴唇哆嗦着大叫:“果然是你让炽哥哥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