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马甲开游戏公司(99)
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他们突然提出这个心思,还故意让他知道,与其说是真的要对着干,不如说是在逼着他表态:现在的温氏集团,极其需要一个正向的案例当做强心针。
——和蒋家联姻就是最好的方式。
以蒋家庞大的资产,只要能给出这个信号,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之前蒋家那位千金看着对他死心塌地的样子,所以在大家看来,你温慕寒此时还磨叽,那就是不懂事。
但问题是,温慕寒不是不想,是做不到。
蒋氏千金、也就是他那位所谓的青梅竹马,在之前他和另一个女生纠缠时,就表露出了不满。那时温慕寒只觉得她吵闹。
毕竟两人的婚约虽然是真,但更多是朋友间的感情,他向往的,是父母一样彼此奔赴的真心。所以他是真的想过,等一切稳定下来,就和她解除婚约。
时移世易,温家遭难,她在这之后没有再和他联系一次。温慕寒觍着脸去见了人,对方看着好言好语,但身边已经坐着别的男人,家世同样不菲。
说实话,现在的温慕寒都有一种在梦中的飘忽感。
之前的二十多年,他一路顺风顺水,想要的都会自动送上门来。但父亲一死,之前稳定的局面好像彻底被打破了,他临危受命,才发现自己的能力也不过如此,之前那些好运好像也不见了。
无论他想做什么,都变得无比坎坷,公司已经这么艰难,推行政策竟然还是处处掣肘,之前不放在眼里的那些人,现在轻而易举地就能给他制造障碍,甚至是拿捏他。
他从未活得如此艰难。
办公室里,下属说了这事后,只得到一阵沉默。停了半晌后,意会的主动离开了。
由于眼下局面实在太过不好,温慕寒抽空去拘留所里见了老爷子,期望得到指点。
爷孙相见,他惊愕地发现,之前爷爷身上的那股精气神好像忽然全没了,一下变得老态龙钟,甚至感觉一点活气都没了,活脱脱就像一具披着皮的骷髅。
但这才几天?
看见他来,温老爷子像是早有预料。两人隔着玻璃拿起通话的话筒,不等他说些什么,头发花白的老人就直接问:“家里的情况愈发不好了?”
岂止是不好。
见他欲言又止,本就老态龙钟的温老爷子,此时更像是老了十岁,时光像是在他身上突然加速了,最后一股生机似乎也在被迅速抽干。看着这样的爷爷,温慕寒有些于心不忍,但今天他来是带着任务的,所以还是三言两语地说明了眼下的情况。
温慕寒:“爷爷,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墙倒众人推啊,假如股东们稳不住……”话说到一半,温老爷子忽然像是记起来什么,着急的拍打着玻璃:“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慕寒,你去找余缺,现在只有他能救我们温家!”
看着老人情绪激动、语无伦次的样子,温慕寒莫名有种寒意在背后升起,他语气迟疑:“余缺怎么可能会帮我们?”
父亲曾让他对余缺的公司下手,后面母亲一直强调余缺是杀死父亲的凶手。再到后面,警方忽然就动手清查天机楼这个邪/教势力,他们一家子里大部分都戴上了手铐。
在后续的盘问中,他第一次知道,温家竟然掺和了那个叫天机楼的不少事,虽然证据里没有指向他,但他也被警方一轮轮盘问,从而也得知:他们温家做了许多错事,这个过程里,余缺就是最主要的受害人。
且不说余缺有没有能力,光是态度上,都已经和他们温家是死仇了。
“他当然会帮!”温老爷子表情激动:“他是你一母同胞的兄弟!血浓于水,温家本来也就有他的一份,于情于理,他都该帮你!”
温慕寒眼睛瞪得极大,惊诧之下站了起来:“爷爷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他是你兄弟!不相信你就亲自去跟他验血。”温老爷子那双枯瘦的手按在玻璃上,如同腐朽的树根在上面攀爬,他此时心中已经重新燃起了希望,浑浊的眼里蒙着层淡淡的光:“你不知道,余缺他很不一样,以他身上的气运,只要能把人带回来,我们温家能至少能再有五十年荣光!”
“慕寒,你听话,你赶紧去找他,就算是用求,也得让他回来帮你!”
“我们温家这么多年的基业不能倒哇!”
这一瞬间,温慕寒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但头发花白的老爷子言辞激烈,好像他不应,就要直接厥过去。
“……好,我去找他。”
第67章
温慕寒答应去找余缺,其实并不是认可“气运”这个说法,也不认为余缺有能力帮自己渡过难关。现今的温家腹背受敌,各方面都受到了重创,早已不是简单的投入几笔资金就能解决。
不过,把温家从现在的境遇里捞起来难,换个方向,劝说余缺罢手,不要再给温家添乱,倒是可行。
——在家里出事后,余缺就伙同他那个情人司妄,形成了狙击温氏集团的一股重要力量,屡屡在关键时刻给他们造成一些不小的麻烦。
既然他们是血亲,温慕寒不求他能调转枪头,用自己的基业对温家施以援手,但求他能放下芥蒂,最好在邪/教这事上能以受害者的身份出具谅解书。
这样,温氏集团少一股敌对势力,他也能稍微松口气,算是给股东们一个好的信号。假如亲人们能被放出来几个就更好,可以一起专心应付眼下的状况,想办法把整个家族从泥潭里拉起来。
只要余缺能答应这个条件,后面温氏集团起来了,温慕寒愿意让他回家,给予他那份应有的资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起现在和其它势力一起撕咬温氏集团身上的“肉”,他们握手言和,之后情况稳定下来,得到的利益会更多。
自认为足够有诚意,双方互惠互利,且所求不多,于情于理对方都该答应。但实际上,他几次约见都只被那些秘书助理敷衍过去,后面终于在宴会上碰见,找机会拦住人,说出来理由后,余缺也只是戏谑的看着他。
宽敞明亮的走廊,墙壁上悬挂着的油画描绘出大片白色花朵,余缺站在画作之前,盛放在西装外套口袋里的同色玫瑰,让他仿佛和身后的画作融为了一体:“温先生,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这些,背后大概的内情应该也已明确。”
二十多年前,温家开始走下坡路,内部几个儿子还像“夺嫡”一样争权夺利,当时温瑞选择和天机楼合作,献祭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成为铁板钉钉的继承人。即使抛开那些不知真假的邪/教仪式不谈,他拿孩子当筹码,换取自己的前程,这点是板上钉钉。
温慕寒:“这件事是温家对不住你,但是……”
“我很好奇,”余缺不耐烦听他废话,语带嘲讽:“假如当初被当作交换条件给出去的那个孩子是你,我们人生对调,你会接受这个结果吗?”
温慕寒斩钉截铁道:“我会。”
他自幼顺风顺水,哪里会懂得底层的辛苦,对于被掠夺气运后的苦难,之前也没体会过半分。即使之前看过相关资料,也不过是对那寥寥数语略过一眼而已,要他感同身受实属天方夜谭。因此,他现在把话说得轻飘飘:“那时家里也是病急乱投医,更何况,之前温家欠你的,后面会百倍补偿回来!”
谁稀罕他们的补偿?
不,应该说,抢走了别人那么多东西,随便还一点,也能叫补偿?
“是吗?”余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可惜,我和你不一样。”比起让别人给,我更喜欢自己伸手拿。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事显然是谈不拢了。
相反,因为今天的话,他们似乎对温氏集团的针对更多了。
温慕寒不能理解余缺,觉得对方把个人情绪放在了正事前面,利益都摆在面前还不选,实在是不理智,但他又毫无办法。
现在他承受着空前的压力,股东们一次又一次要求他做出点实绩,可他最近的情况着实邪性,要做的事屡屡在中途搞砸,白花花的银子往外花,但少有往回流。导致现在不止股东,剩下的员工们都对他表露出了不信任,越来越多人递上了辞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