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马甲开游戏公司(96)
——因为初始的连接不够稳固,他们需要确保孩子过得比自己差,才能源源不断从对方那里汲取来气运。这个过程里,他们甚至怂恿小辈对自己的亲生孩子进行霸凌。
只是后来,亲生的孩子还是足够优秀,并且无意间和他们接触后,气运开始逆流。他们慌了,一方面赶紧把人接回来,装作慈父慈母,另一方面,他们竟然还打算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用“疼爱假少爷”的方式,让真少爷患得患失,接着再次将其打落谷底。
虽然经历不同,但这种特殊术法,在建立初始连接时需求都是一样的:一要血缘至亲,二要生辰八字,三要特殊的名字。
余缺被扔在福利院时,院长看见字条上确切的名字还有生日等信息,以为他的父母是有苦衷,暂时无力抚养。毕竟取名这个行为,往往代表了一种“爱”。所以她没想过给余缺改,她觉得可能有一天,就会有个泪流满面的大人,来接走这个小孩。
但实际上,余缺的名字并不是代表爱,而是代表着亲生父母对他的诅咒。
何长风笑得异常癫狂:“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了?你知道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在福利院的时候,我们都去看过的。”
面临死亡威胁,何长风变得格外疯狂。他不好过,凭什么让余缺好过?说起话来眼里满是讥讽和嘲笑:“你小时候喜欢坐在福利院的铁栏杆门前,眼巴巴的往外面望,每次有人路过,来摸你的脑袋,你就会问对方,是不是你的爸爸妈妈。”
“你多期待有爸妈来接你啊,他们来了吗?”
“其实他们去过一次。”何长风一阵狞笑:“你还记得吗,在你某次生日的时候,有一对漂亮的夫妻给了你一颗糖吃。”
“那就是温瑞和寒栀。”
余缺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紧。
他记得。
当时的福利院能保障吃穿都实属不易,得到了那颗漂亮的、裹着彩色糖衣的糖果后,他都舍不得吃。
对面前那对夫妻甜甜的笑过后,幼年的余缺剥开糖纸,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好甜呀。就这么舔了一小口,就赶紧将它包好,好好的放在了衣兜里。
揣着糖果的他,像是揣着一份得之不易的珍宝,但福利院的孩子那么多,很快就被小伙伴发现了。糖果在众人的抢夺中,落进了污泥,又被谁慌乱地踢进了水沟,冲走了。
小小的余缺哇哇大哭,身边的小伙伴被赶来的院长打了屁股,大家都哭成了一片。
等到晚上的时候,他才吸着鼻子,拿出了那张沾着脏兮兮口水的糖纸,小心地舔了一口。
直到长大后,他都以为,那是自己遭受了无数恶意的一生中,为数不多的一次善意给予。
看到他表情终于出现变动,何长风表情愈发狰狞,毫不掩饰眼中的恶意:“你知不知道,同样是生日,你的双胞胎弟弟温慕寒,当时在自己家里,戴着镶嵌着宝石的小王冠,开心的拍着小手吹蜡烛。”
“他当时才几岁?就已经被送上了无数财富。”
“对了,还有朋友。”何长风哈哈大笑:“我们可怜的余缺,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福利院那么多孩子,没有一个愿意跟你玩。我去看你的时候,你竟然孤独到了开始幻想出朋友,你甚至不会取名字,把那个幻想中的朋友同样叫余缺。”
“你在自言自语的时候,怎么会想到,你一母同胞的弟弟可是被大家簇拥着,连玩耍都要排队!”
余缺:“闭嘴。”
“同样是温瑞和寒栀的儿子,你小时候,贫困到捡别人不要的衣服穿,寒冬腊月,鞋子破了那么大的洞,只是用报纸垫垫。而温慕寒呢?他被当做天之骄子养大,衣柜里随便一个珠宝能把你所在的福利院地皮买下来。”
凛冽的剑光一闪,手中握着剑柄,冰凉的剑尖戳刺进了何长风脖颈上的皮肉。鲜血滚落,余缺眼神愈发森寒:“我叫你闭嘴。”
何长风却不闪不避:“他们拿走了你的气运,拿走了原本该属于你的一切,金钱、名利、地位。”
“但他们还是不满足。”
“余缺,你恐怕不知道,你小时候那次车祸不是意外。那是因为你父亲当时受到了一点事业上的挫折,他习惯了拥有你气运后的顺风顺水,他回不去了,所以忍耐不住,想一劳永逸,杀鸡取卵。”
“只是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成功,让你活了下来。”
话说到这里,何长风似乎再度冷静下来,他用手握住了余缺的剑尖,语气变得和缓:“你很恨他吧?但你真要杀了他吗?”
“现在这里荒郊野岭,你杀了我,就地埋尸就行,但你打算怎么杀掉温瑞?”
“你的人生已经够糟糕了,假如你杀了他,就成了杀人凶手。你会坐牢,你会被判刑,外人会理解你吗?不会的,你和他们说是抢了你的气运,他们只会觉得你是在妄想。没人会理解你。”
见余缺停着不动,手中的剑迟迟没刺下来,何长风自认为是戳中了他的心思,嘴角扬起了然的笑:“所以,你知道真相又能怎样?从你出生那天起,一切就已经注定了。你无法反抗,无法挣脱,你注定只能为他们供给气运,只能以这个糟糕的现状活下去。”
“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第65章
“哈?这真是。”
黯淡的夜色中,余缺身上渐渐蔓延出令人汗毛直立的恐怖气场,他缓缓地转了转自己的脖颈,伴随着关节的脆响,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暴戾。
然后是,微笑。
直面这一切的何长风,整个背部的汗毛在一瞬间全炸了起来,身体警觉拉到了最高,他发觉到情况不对,本能的想要逃窜,但眼下的情况又避无可避,只能用尽全力去抓抵在咽喉处的剑刃。
手掌被割破,血液很快不断从指缝里渗出,沿着一条红色痕迹落下,带出独特的湿黏触感和腥气。
感受到对方在剑上施加的力气还在一点点增加,脸上的表情甚至带着几分戏谑,何长风终于显露出了惊恐:“你疯了?!落点是温瑞!”此时杀了自己,真的不要命了吗?!
闻言,余缺手下一转,削掉了他的半个手掌,对于他拿着手的哀嚎视而不见,提着清虚剑转而扎进了他的肩膀,力道之大,直接穿透到了地下:“啊,谢谢提醒。”
“怎么能忘了他呢?”
同一时间,温家宅邸。
两位主人今夜都没有睡意。
由于靠近山脉,夜间的气温较低,房间已经点燃了壁炉。温暖的橙色火苗跳跃着,《天鹅湖》的乐音在房间缓缓流淌,作为女主人的寒栀,换上了自己的芭蕾舞服,面庞沉醉,迎合着乐音独自起舞。
踮起的脚尖,轻纱一样的裙摆,她仿佛一只扇动翅膀的白色蝴蝶,正陶醉在自己的世界。
温瑞坐在不远处处理自己白天没看完的文件,手下翻页时,头顶的灯突然变得忽明忽暗,接着“滋啦”一声,灭了。
房间里的音乐还在放,寒栀闭着眼,站在壁炉前继续翩翩起舞。光洁的地板印出一截随着她跳跃的影子,从远处看,就仿佛是八音盒里永不停歇的人偶。
旁边的温瑞则揉了揉眉心,打算叫人进来处理。他们谁也没注意到,空气中,淡淡的黑色雾在慢慢汇聚成人形。
鞋子落在地板上,清晰的吱呀声夹杂在寒栀的节拍中间,几乎微不可察,脚步声不急不慢,一步一步,缓缓从黑暗中走出。停在温瑞背后时,在壁炉的火光照耀下,于墙面上映出了巨大的黑影。摆放在墙边的红色列兵瓷器摆件,被一只手攥住。底座和木材摩擦的声音,让温瑞下意识回头,接着就眼前一花。
瓷器摆件狠狠击中了他的额头,强烈的疼痛爆发,他本人同倾倒的桌面一起倒在了地面上。
温瑞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额头,摸到了一手的温热湿黏,疼痛带来了一阵眩晕,他近乎愣怔地看向了来人:余缺手里拿着的摆件在往地上滴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壁炉的火光映在他的瞳孔,形成了两簇跳跃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