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的伙伴就要一起玩耍(71)
“你从之前起就一直在监视我们,对么?”柯南侧着身子,举起手表型麻醉。枪对准正在开车的贝尔摩德。
“告诉我灰原在哪里,或者带我去。”
这本该是一个很有威慑力的画面,坐在驾驶位上的贝尔摩德一旦被麻醉针击中陷入沉睡,就会失去对车辆的控制,之后很有可能酿成车祸身受重伤。至于副驾驶位置上的柯南,则可以赶在她的脚不受控制踩下油门之前,轻而易举跳车逃离。
但是贝尔摩德面对柯南的威胁内心毫无波澜,她甚至还心情不错地打理着自己的长发。
“我不知道雪莉现在在哪里,当然也不会带你去见她。”
贝尔摩德驾驶车子拐了一个弯。
“你该去的是另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柯南微微一愣,他扭头看向窗外的景色。“这是……回米花的路?”
前面即将经过一条宽敞的大道,贝尔摩德微微提速,路边行道树的枝丫在阴沉的天色中摇晃出一道道张牙舞爪的虚影。
“反正不知道雪莉在哪里,我也只能好心地送你一程了,等你回到米花,她的事就跟你没关系了。”
“喂。”柯南紧盯着贝尔摩德,手表型麻醉。枪的准心一直把对方牢牢锁定。“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哪里。即便你真的不知道,也可以联系你组织的同伴吧。”
贝尔摩德脸上那种令人分辨不出真实或是虚伪的笑意消失了。
“其实我不明白。”
她轻轻说:“无论是许久以前还是现在,我一直都不明白。”
哪怕早已经知道了你的想法,可我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你一直走在救人的路上呢。”
柯南皱眉,他怀疑贝尔摩德在拖延时间,可他依旧认真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救人这种事,并不需要理由。”
“不是这样的。”贝尔摩德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绝对不是这样的。”
“如果你救下一个人的时候感受到了快乐,那么这份快乐就是你的行动带给你的好处,而这种好处就是你救人的理由。”
“可救下雪莉难道对你有什么好处吗?”贝尔摩德表情不变,但声音愈发冰冷。“她是罪人,是禁忌,是伊甸园里亚当和夏娃咽下的苹果。如果没有她,你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还在做着服下完整的解药后就可以铲除我们的幻梦?”
贝尔摩德没有留给柯南很多思考时间,她猛地踩下刹车,在柯南努力维持平衡的时候打开车前的储物格。
“让我告诉你吧——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啊。”
高浓度的催眠瓦斯在车内扩散开,柯南的困意迅速涌来,他看向贝尔摩德按下喷雾开关的手,又眼皮沉重地看向对方的脸。
他看见了贝尔摩德的眼神,那种绝望、晦暗、苍白又死气沉沉的眼神。
柯南在困倦中失去了意识,在还能思考的最后一刻,一个古怪的念头飘入他的脑海。
——见鬼了,怎么又来?
*
“没有时间?”
琴酒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嗤笑。他在宫野志保恐惧的目光中大步迈近,走到她身前时,他的左手已经握上了那把伯。莱塔。
“怎么,组织的叛徒躲藏了这么长时间,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吗。”
琴酒脸上满是嘲讽,他伸出枪虚虚抵着宫野志保的锁骨下,子弹从那里穿过的话会击中肺尖造成气胸,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很适合用来折磨——之前那次在杯户城市酒店的天台上他就是这么做的。
“你是想赶在自己病死之前,先让我解决掉你吗?”
宫野志保遏制不住地身体发颤。
“很遗憾。”
可她依旧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惧意,梗着脖子抬起头,目光直视琴酒那双绿色的毫无温度的眼睛。“很遗憾,我并没有患上某种威胁生命的疾病,你也暂时不能杀我。”
她在琴酒微微凝固的表情中继续说道:“因为我猜……那位先生现在非常需要我,对么。”
天色又暗了一些,周围的雨越来越密。杯户公园里本就不多的游客此时也全部离去,宫野志保和琴酒就这样肆无忌惮地交流着组织的秘密,倒是不用担心被旁人偷听。虽然即使真有什么人偷听到,应该担心的也会是那人自己。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琴酒的伯。莱塔又贴近了宫野志保几分。“难不成躲在下水道的老鼠又遇上了另一只老鼠吗?”
宫野志保深呼吸着,来缓和自己因为紧张而过于剧烈的心跳。
“快说。”但琴酒显然没什么耐心。
“根本不需要别人提供信息。”宫野志保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枪,琴酒的手指依旧勾在扳机上。他们这种人才不会遵循什么安全持。枪守则,对他们而言最安全的永远都是其它人的死亡。
但宫野志保现在并不想死,因此她非常害怕琴酒突然扣下扳机。
“那项研究最开始就是源自我父母的构想,他们离世之后也只有我能继续接手。在我离开组织的这些日子里,研究组的进程难道不是一片停滞么。”
事实确实如此。琴酒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
代号为雪莉的组织科学家宫野志保,已经叛逃组织几个月的时间。最开始那位先生并没有对这个问题产生过多关注,于是琴酒只是用对待其他组织叛徒的方式来对待雪莉——找到她然后除掉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行踪诡异,屡次逃脱针对她设下的陷阱,但这也没什么,一群老鼠里总是会有最擅长逃跑的那一只。琴酒只是把“除掉雪莉”当做一个有些困难的任务,对琴酒来说,所有任务都会有完成的那天。
但情况发生了变化。
作为组织行动组的一员,琴酒并没有科研组成员那些高深的专业知识,也没有情报组成员那些无所不在的耳目。他只知道那位先生需要很多科研人员来进行一项“伟大”的研究,但并不清除这项研究具体有什么价值。
他并不在意这种细枝末节,毕竟这种事又不会影响到他完成组织的任务。于是当整个研究组因为雪莉的缺席而陷入停摆甚至进度还在后退时,那位先生的震怒着实让他惊愕。
那位先生通过朗姆对组织下达了一道死命令。
——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找到雪莉,让她把研究继续进行下去。
琴酒发出一声嗤笑。
“原来你是因为那位先生对研究的看重,才敢这么肆无忌惮。”他甚至把枪微微远离了宫野志保的肩膀,宫野志保看着他手里暂时垂落的枪。口,轻轻松了口气。
“不过,叛徒就是叛徒。”琴酒刚刚放下没多久的伯。莱塔,直接顶上了宫野志保的额头。她的心跳又加速起来,耳边似乎有什么在轰鸣。
“雪莉。”他用那种盯上猎物一样兴奋的语气喊出这个代号。
“当初拒绝继续研究逃出组织的你,现在又主动出现在这附近,是想表示什么?”琴酒又嗤笑了一声。“想通过回到组织继续完成研究来保住自己的小命吗,但是,即使那位先生还需要你的研究,你也不会从我手中逃脱。”
“我想杀的人,或早或晚,没有一个人能逃的掉。”
“我知道。”宫野志保又打了个哆嗦,她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寒冷。她身上临时购买的大人衣物本就有些单薄,在雨中已经基本失去了保暖的功效。她总觉得琴酒配合她在这里交谈而不是选择更隐秘的地方,其实隐隐有要折磨她这个组织叛徒的心思。
这样也好,越早完成谈判,发生变故的可能性就越小。她继续说下去。
“我只是有不得不完成研究的理由,而这份研究,只有在组织里才能完成。”
她直视着琴酒藏在帽沿和长发下的眼睛。“只要那位先生同意,我会继续使用组织的研究室以及研究资料,研究结果也会递交给那位先生。不过这段时间里我们会是单纯的合作关系,除了研究,你们没有权利命令我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