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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囚笼(150)

作者:木三观 时间:2025-10-24 11:59 标签:HE 病娇 仙侠 暗恋成真

  他既无法拔除魔气,清澈灵台,也不愿改修魔道,故停留瓶颈,自我折磨。
  如今见铁横秋险些重蹈覆辙,月薄之胸口翻涌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心中懊恼更深:是我疏忽,竟让他钻了空子,险些伤了小五。
  这个念头如毒蛇般啃噬着理智,让他眸中翻涌起杀意,周身顿时荡开凌冽寒意。
  铁横秋被他突然外放的杀气惊得后退半步:“薄、薄之……?”
  月薄之抬眸,见对方眼中满是担忧,不动声色地压下翻涌的气血,衣袖轻拂间,又是那个清冷出尘的月尊。
  他神色淡漠地问道:“你说你看到的幻象,是什么幻象?”
  铁横秋神色一僵。
  他意识到,自己如果说是看到了汤雪,还是在那样的状况下……月薄之此刻暴涨的杀气还能再暴涨个两三倍。
  他可不敢惹月薄之。
  他眼珠儿一转,道:“这……这古玄莫惯会道心种魔,让我看到的,自然是一些不知为外人道的记忆……”
  月薄之眸光一沉:“我是外人?”
  这话说的,铁横秋背脊发凉。
  他知道得回答一些具体的东西,才可以翻过篇去。
  他便只好随口编一个:“是……是他幻化成了柳六。”
  “柳六?”月薄之一怔。
  “不错。”铁横秋信口说道,“那老魔幻化成柳六的模样,让我又回到……在神树山庄为奴的日子。”
  说着,铁横秋眸色冰寒:“他幻化成柳六那厮,扰乱我的心神。大概他能窥见我心中最不堪的回忆就是在神树山庄的日子。”
  这话半真半假。
  那段屈辱岁月确实是他最不愿回首的往事。
  但自从亲手了结柳六性命那日起,这心魔便已随着仇人的鲜血一道流尽了。
  如今再提起,倒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月薄之目光在铁横秋脸上细细描摹。
  铁横秋不慌不忙地抬起眼,那双天生带着几分无辜的下垂眼此刻澄澈见底,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显得格外真诚。
  这套神情他早已练得炉火纯青,自认是无懈可击。
  月薄之的视线在他眼底停留片刻,终是轻轻移开。
  铁横秋喉间那口气这才不着痕迹地咽了下去。
  月薄之微微转开眸光,心中却晦暗滔天:居然是柳六?
  他看到的……竟然是柳六?!
  往日里,他眼见的幻象,有时是自己在尸山血海中咽下最后一口气,有时是云思归狂笑着把自己刺死,有时是母亲死不瞑目地倒在山峰……
  而近些日子来,那些幻象竟都变成了铁横秋。
  他竟没想到,铁横秋看见的,竟然是柳六!
  月薄之垂下眼睫,掩住眸中近乎狰狞的怨毒。
  他忽然很想看看,若是此刻将铁横秋按在怀里,一寸寸碾碎那故作天真的伪装,这人还会不会用这样清澈的眼神,说着其他男人的名字。
  铁横秋感受到气氛的微妙变化,虽然不知道所为何事,但自觉必须打破这份沉默的僵局。
  他刻意清了清嗓子,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岔开话题道:“看来,师门总说正道修士不能擅来魔域,也是有道理的。浊气扰心,防不胜防。不如我们还是尽早离去为上。”
  “你想走了?”月薄之听见这话,果然被转移了些许注意力。
  铁横秋从怀中拿出一个册子:“我已经拿到了千机锦秘法要卷,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诉您……”
  月薄之闻言微怔,伸手接过册子,目光带着审视:“这是从何得来的?”
  铁横秋咳了咳,想起他在雁飞道看到的锥心一幕,嘴唇微抿。
  过了半会儿,铁横秋坦白道:“其实,我听见了簪星以千机锦秘法为由,邀约您去雁飞道……”


第106章 难以完全纳入
  月薄之当然知道,那时候铁横秋在偷看。
  铁横秋那点藏身的功夫,比起古玄莫差了十万八千里。
  在那么近的距离下,他不难感知到铁横秋的存在。
  那个时候,簪星不慎触怒了月薄之。
  月薄之向来杀伐决断,却因与疆万寿的交情,对簪星总存着三分宽容。久而久之,簪星便生出几分错觉,以为在这位冷面阎罗面前也能口无遮拦。
  原本其实也是如此。
  平素倒也确实如此。
  月薄之从不在意旁人议论自己,唯独涉及铁横秋时,决不许外人妄置一词。
  若有人胆敢妄议他与铁横秋之事,莫说是簪星,便是疆万寿本人,月薄之也断不会手下留情。
  月薄之释放威压,不仅是要让簪星噤声,更是要他牢牢记住那条不可触碰的界限。
  至于簪星所提的千机锦秘法,月薄之兴致缺缺。
  他虽撤去威压,放他离去,却始终未动身赴那雁飞道之约。
  现在听铁横秋提起,月薄之便微微颔首:“是的,他约了我去雁飞道。”
  铁横秋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尖,眼神微微游移,斟酌着词句道:“我、我担心那厮诡计多端会对你不利,就、就暗中跟去了雁飞道……”
  “你去了?”月薄之颇感意外,略一沉吟,猜测道,“你去了,和他碰上了,他就把秘法给你了?”
  “嗯……可以这么说吧。”铁横秋的手指又在鼻梁上蹭了蹭,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自在。
  月薄之眸光微沉,想起这两日簪星对铁横秋的态度确实判若两人——先前还带着几分轻慢的蔑视,如今却隐隐透着古怪的亲近。这般转变,想来是在那雁飞道结下的因果。
  月薄之眸光微闪,一下就想通了,似笑非笑地睨着铁横秋:“你和他动手了?”
  铁横秋脸色一红:“您如何得知?是您也在那儿吗?”
  “何须要在?”月薄之不知道铁横秋心内的纠结,只是轻嗤一声,“他们这一脉的脾性我最清楚。定是你将他打服了,他才会这般俯首帖耳。”
  铁横秋听着月薄之这话,霎时明白几分:“看来您当时并未赴约……”魔气被抽走,他越发澄明起来,意识到自己用“眺法眼”看的的景象,也是被篡改过的。
  月薄之看着铁横秋不自在的样子,好笑道:“只不过,你素来不喜惹事,又有藏锋印在身上,知道该隐藏实力,怎么会无端和他动起手来?”
  “岂会是‘无端’?”铁横秋略带几分不满,道,“自然是他动手在先,我不过自保而已。”
  “你的剑法是精进了,但撒谎的功力却没跟上。”月薄之伸手挑起铁横秋的下巴,欣赏般看着铁横秋竭力隐忍嫉妒的表情,“我看,你八成是吃醋了吧?”
  铁横秋愕然,嘴巴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
  月薄之把手摁在他的唇边:“因为吃醋生气,所以也顾不得藏锋了,悍然与长生城少主动粗吗?”
  铁横秋嘴唇微微颤。
  月薄之感受着指腹传来的触感:“能把那小子揍服,想必是见了血的。”
  铁横秋不知何言。
  “这可太鲁莽了,真不像你啊。”月薄之指尖顺着唇线游走,缓缓加重力道,“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
  语气听着像是责备,却隐隐透着愉悦。
  铁横秋脑子混混沌沌的,半晌才答道:“是……是有些鲁莽了……”
  “把他打成什么样子了?你给我说说。”月薄之语气像是一个详细询问弟子捅了什么篓子的尊者。
  铁横秋抿了抿唇:能说吗?差点没把他杀了。
  “的确……的确是见血了,您十分英明。”铁横秋眼神飘忽不定,过了半会儿,他又露出擅长的示弱表情,“薄之,会怪我莽撞吗?”
  那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既透着几分后怕,又藏着些许讨饶的意味。
  月薄之瞧着他这副模样,如被小兽的绒毛蹭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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