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渣恋人[无限](199)
容念也顺着说出自己当初所说的话语:“为什么?”
果然看到,下一瞬亲切友善的青年管家缓缓侧首,唇角慢慢扬起一个弧度,轻轻地说:“镜子本身没有危险,但是……小心影。光是安全的。影子是危险的。小心有影子的人。”
容念恍惚了一下。
一模一样的情景。
很难说,是副本重置了,还是此前一周目的一切都是他踏入洋楼的幻觉。
如果接下来,他进入卧室,然后出门,撞见那群诡异的女仆,依旧触发格蕾丝女士的责怪,就可以验证副本的确是重来了。
可以,但没必要。
一、两百万已经被放走了,想要给她们下达指令只能等明天。
但也有可以充分利用接下来的时间做的事情。
容念没有进入卧室,等初光走开一段,控制着脚步声跟了上去。
走廊漫射着光,的确是没有阴影的。
容念来到了一楼,在这个过程中别墅里一片寂静,没有撞见过任何一个人,包括走在前面的初光。
虽然这个时候的初光,按道理应该去确认厨房的午餐情况了。
但根据容念当初在门外触犯格蕾丝女士后,初光三秒多就回到他面前看,或许对方当初并没有离开二楼,而是在二楼の形的某个房间里。
说不定容念走过去的时候,对方也正在某个房间的门内注视着他走过。
容念漫无目的地想着,走入了餐厅。
但他不是来吃饭的,并未进入餐厅的正厅,而是在刚刚踏入的入口处左右仔细逡巡着。
“记忆里无人驾驶的餐车是从这个方向来的。”
餐厅在の形建筑一楼的右边。
外部的弧线部分统一是和二楼一样的玻璃窗墙壁,也就是没有其他空间。
容念主要看的是の的内部弧度,但踏入餐厅后,只有这一条笔直通向主厅的路,没有其他岔路或者门。
“餐车总不能是从外面来的吧。”
容念转头。
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是有钱诡异的怪谈庄园,谁规定厨房必须在室内,或者在洋楼内呢。
万一是整个庄园的中央厨房呢。
这样想着,容念还是决定仔细一些,先排除室内,比如贴着の形内侧的洁白瓷砖墙壁,敲击了几下,侧耳听听虚实……是不可能的。
因为根本听不出来区别,万一建造的工人偷懒了,或者瓷砖没有贴实,都有可能听起来空空的。
本着“不挑战,怕战胜,困困困,难难难”的社畜行事准则,容念抿唇垂眸抱臂靠墙站在那里,直接等着。
等到午餐时间,餐车陆续进场的时候再循着痕迹找过去。
但那时候有初光在场。
虽然对方的身份根据一周目看,是闯关者的可能性更大,但即便如此,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的身份是冒充了纸人管家的缘故,还是其他,他似乎也被迫受到【解氏集团】的老板这个至高无上怪谈的意志的掌控。
是个不可控因素。
不是可靠的队友人选,这一点就足够容念决定当独狼了。
容念思索怎么甩开初光的时候,身后依靠的墙壁忽然空了一下。
如果容念全然将身体的重量靠在上面,这会儿一定已经向后摔倒了。
但被害妄想症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容念只一只脚向后虚撤了一下就站稳了。
本来就怀疑墙后可能有空间,怎么可能还智商下线全然靠着呢。
但这一步的后撤已经让容念从餐厅入口的白瓷墙壁空间,转移到了另一个空间。
他先看了一眼眼前无边无际的荒凉,然后立刻回头看向自己的来处。
并没有餐厅的白瓷墙,不,应该说身后根本没有墙壁。
是同样荒凉的黄土。
容念放下抱臂的手,试探着去触摸了一下来处的空气。
没有摸到什么结界,或者透明大门之类的存在。
前后左右走了走,也没有被限制。
“看来这里的确没有大门。”
容念只能放弃寻找传送门,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但要说的话,这里更像是一个荒凉的无边无际的乱葬岗,而且还是阴天多云的黄昏。
阴惨惨又污秽又邪恶的昏黄的云,甚至感觉让整个世界都带着一层灰土土的滤镜。
容念看了看自己身上,从室内的鞋子,到裤子,到衣服,甚至连绑头发的发带都因为死诡未婚夫的喜好而全然的洁白。
不说跟这里格格不入,恐怕走一圈回去的时候会像盗墓或者挖煤回来的。
一眼就会被发现异常。
容念皱了皱眉。
“是太明显了,但也办法。”
他叹口气。
这些乱葬岗一样的荒坟,打眼一看像是早就废弃的村镇,于是带来坟茔也被忽略了。
但仔细一看,虽然没有任何规律,又像是某种意义的齐整的,至少不至于没处下脚,踩到别人的坟头,这样不礼貌。
大部分坟都没有墓碑,有些坟头有陈旧破败的白幡,有墓碑的数量少也很分散,距离容念有些距离。
尤其一点很奇怪,这里荒草不生,没有一点绿色,但坟墓之间却坐落着很多井。
虽然容念是不懂风水,但是在坟墓堆里打井是不是奇怪了点?
打到的水里难道不会混进尸水吗?
或者井里没有水,是井干枯后才有坟墓落在这里的,但选择在井旁建坟,是为了方便棺材里的随时爬进爬出吗?
容念仗着身高观察了一下,几乎没三五个坟之间就必然有一个黑洞一样的井口。
甚至这些井口离小路也不远。
如果把每个坟理解成一个单元楼的房子,将井口理解成户主后共用的电梯倒是好理解多了。
“啊,我在想什么。”
容念轻轻打了一下额头,将自己漫天神游的摸鱼意识拉回来一点,多少得做点正事。
井无疑是复杂度更高的线索获取点。
于是容念先来到了距离最近的一个带黑色墓碑的坟头前。
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黑碑白字,只一眼容念就晕字一样转过了头。
那种脑震荡一样的感觉,头晕头疼反胃,甚至难受到直接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哪怕不照镜子他也感到自己现在脸色苍白。
竟然是精神污染。
容念深呼吸,做好了准备之后,又慢慢将视线转移了过去。
他这次打算从一个字一个字看起。
一般的墓碑上书写的字,不外乎字少的是先考妣某某某,简单一点是父某某氏母某某氏,字多的时候通常左边大面积是书写的不肖子孙某氏某某,或者右边写某某某立碑。
但容念看到的却是一大段文言文。
他忍耐着精神污染,跳跃着大致读了一遍,就立刻转过了头,大口呼吸。
顺便这才将看到的文字翻译了一下。
上面竟然写得是一个类似墓志铭的东西。
讲述的丝毫是墓主人的死因。
对,不是生平,而是死因和死法。
是说,这个叫吴明某的人,因为妻子即将生产,村里的大夫诊断说一定是个男胎。
吴明某觉得自己家里穷,生了儿子会更穷,于是决定去搞点钱。
他搞钱的方式是,一把火烧了村里的祠堂。
然后拿着偷出来的族谱,在别人救火的时候跑去隔壁镇上,将族谱卖给了镇上的一个财主。
容念看到这里满眼迷茫,搞钱和烧祠堂有什么关系?族谱为什么能卖给隔壁镇的财主?对方是收文物吗?
吴明某的结局是,发了财之后回家盖了新房,然后被人发现和妻子、以及妻子肚子里的死胎,一起在新房的炕上腐烂了。
容念:“……”
在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和回头再看一眼墓碑上的文字,确认一遍有没有遗漏误解之间,容念选择了去下一个。
中途他路过了一个坟墓间的井口。
井口看起来很小,黑洞洞的。
在黄土之间,露出的一点井壁却是青黑色的。
不知道是青砖砌的,还是上面长了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