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渣恋人[无限](194)
就像一个僵硬移动的纸人。
下一瞬。
位于二楼卧室的窗外,一道道黑影忽然出现在玻璃窗后,死死盯着卧室里的容念。
仿佛一个个麻木腐烂的乌鸦。
祂们的身影甚至遮挡了落日最后的光。
下一瞬,太阳落山了。
暮色四合。
容念站在屋子里,和两面大窗户外死寂怨毒的目光对视。
在他身后,是洞开的卧室的大门,仿佛随时都有东西进来。
一楼电子屏幕里的声音时远时近响起。
“但凡我神经稍微脆弱点,都要被逼疯。”
容念迎着窗外的目光,缓缓走过去,和祂们对视了几秒。
一种幻象画面以一种屏幕卡顿的方式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是俯瞰的整个庄园的景象。
那铺天盖地的绿色草坪,到处都是躺倒的尸体和腐烂程度不一的白骨。
脏脏,死寂,陈旧,破烂,灰败,阴暗。
以一种推进的方式,不断向着这座艺术展览馆而来,开始侵入一楼,侵入二楼的走廊,侵入通向卧室的门外。
唰。
容念拉上了大玻璃窗的窗帘,隔绝了自己和对方的视线。
他转过身,走到卧室门前,听着时远时近时大时小的新闻的声音,没什么好奇心探出头看一眼走廊,是不是真的白骨死亡堆积。
就关上了门。
照例习惯性倒锁。
这里的房间布局设计比洋楼别墅合理,至少对容念而言,卧室带着洗漱室,不需要他出门完成睡前事宜。
只不过,洗漱间也很干净,干净得如同样板间,连牙刷牙膏都是封存全新的,仿佛从未有人在这里生活过。
走出洗浴室的时候,容念顿了一下。
他发现自己有影子了。
但不确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也许是走出洋楼别墅后,也许是走在黄昏微风中的草地上,也许是进入这座砖红色的艺术展览馆,也许是见到门外的“初光”后,也许是刚刚。
有影子代表他现在也是别墅的敌人了。
是【光】庇佑外的存在。
原本应该担心的,但既然他是要被冥婚的新娘,至少在冥婚完成前他都会是安全的。
不过,如果老板打算让一具尸体完成冥婚,那也可以。
“这样我算不上躺着完成了工作?”
那也不错。
这样想着,容念躺在床上睡着了。
值得说的是,这里的床无论是柔软度还是尺寸都比洋楼的好。
睡前朦胧的想法,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关灯。
“亲爱的。”
轻轻地耳语,在身后贴着耳边。
容念感觉到,身后的人手臂慢慢环绕着他的腰身,缓缓收紧。
拥抱的力度有些僵硬,而且缺乏分寸。
容念被勒得下意识想要挣扎,最后又因为挣扎不过而放弃反抗,闭着眼睛破罐子破摔。
那种叫他喘不过气来的拥抱,却在他放弃挣扎后,慢慢像是疑惑,像是呆呆地,缓缓放松了一些。
既然不会被拥抱勒死,容念连醒来的意思都没有,直接睡了过去。
“亲爱的……”
阴森又温柔的耳语,带着一种血淋淋的病态,阴郁的死亡。
容念伸出手,捂住了对方的耳朵,然后反手抱住对方搁在他耳边的脑袋,像轻拍一只毛茸茸一样:“乖。”
他一下一下轻轻地安抚着,仿佛带着阳光的白一样干净透彻的爱意。
毛茸茸安静了。
至少整个后半夜都没有再惊醒容念。
第125章 婚礼
阳光透过大玻璃窗落在地板上。
一种橙黄暖色调的光,仿佛还能看到阳光里跳跃的尘埃形成的丁达尔效应。
灿烂,明媚,却又朦胧。
温度并没有因为阳光的灿烂而升高,仅仅起到视觉上的作用。
容念站在拉开了窗帘的大玻璃窗前,静静望着窗外的清晨。
眼神里有不易觉察的茫然,被淡漠的冷静很好的隐藏了。
今早起来,他发现自己的记忆有大片缺失不完整,换句话说,他似乎在不久前遗失了记忆。
只记得他有一个未婚夫,马上要结婚了。
但据他的观察,所处的别墅陌生感很重,说明他和未婚夫交往前很少来这里,换句话说,他们的感情和结婚的决定或许很仓促。
是相亲或者包办婚姻的可能性很大。
佐证就是,他的未婚夫有点奇怪。
不仅一大早就出现在他的房间了,将脸搁在枕头边一眨不眨凝视着他。
而且身上还血迹斑斑的,要不是眼神深情,嘴巴还会动,还会喊:“亲爱的。”
他会以为这是一具被人分尸后拼接起来的尸体。
容念起初怀疑,未婚夫的职业可能是杀手。
但随即他透过窗外发现整个庄园的人也很奇怪后,又将未婚夫的职业等级危险性提高了一些,可能是什么国外黑手党帮派。
未婚夫连夜杀完人,顾不得洗澡清理,踏着晨雾也要先来他的床边问候一句。
说明未婚夫很爱他。
不过容念也很怀疑自己,他或许是出于某种目的才跟未婚夫相亲结婚的。
甚至自己婚前很可能没有见过未婚夫的面。
理由是:
1:之前提过的,他对别墅的屋子很陌生,说明事先没有来过。
2:他应该是不婚主义,但现在却要结婚了,而他似乎是主动选择的,因为他没有发现自己有任何逃婚的意愿和行动。
前面的证据和理由说明他对未婚夫不熟悉,可能是包办婚姻,但偏偏容念对未婚夫的脸却有一种久违的熟悉。
就像是多年后在相亲时候见到了曾经的高中同学。
容念怀疑,自己或许是某个和黑手党庄园敌对势力的人,也可能只是一个低级的骗子,为了坑骗点钱财于是草率地加入了一个相亲局,和素未谋面的庄园里的一个少爷结婚。
直到马上举办婚礼了,见到病病歪歪的未婚夫,他才忽然发现对方是曾经认识的人。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明明和未婚夫第一次见面,但对方却总是深情地望着他,叫亲爱的。
满身血迹斑斑,眼神却纯真忧郁深情温柔。
此刻,容念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阳光发呆的时候。
血淋淋,仿佛被分尸的尸块拼凑在一起的解寂云正从后抱着容念。
双手的手臂僵硬,环抱着容念的胸口,有时候让他有点喘不不过气来。
但容念只要拍拍祂的手臂示意一下,对方又会乖乖地松开一点。
未婚夫太粘人了。
哪怕容念就在房间里,未婚夫也不管他走到哪里,不管他是刷牙还是洗脸,都贴着他的后背抱着他。
一边叫:“亲爱的。”
要么就是忧郁的,神经质地重复叫“念念念念念念念……”
仿佛一只有分离焦虑的大狗。
容念觉得他应该没有养过狗,应该是之前的工作不允许。
但他现在体验到了。
从前也没有人这么叫过容念,念念,听起来太腻了。
但既然是未婚夫,应该是合理的。
无论是粘人也好,还是分离焦虑也好,都算不上问题。
容念唯一在意的是,未婚夫整个早上都一直穿着血迹斑斑的衣服,白衬衣都被染成红色的了,还这样抱着他,卫生状态堪忧。
无论如何,衣服脏了要洗。
卧室空间很大,还是几进的,衣帽间也在里面,不需要容念特意出卧室的门。
容念拖着歪歪扭扭挂在他背上的解寂云,缓慢走到衣帽间,打开衣柜,看到里面清一色的白色衣服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他模糊记得,未婚夫喜欢白色。
虽然未婚夫过分粘人,对方衣服上的斑斑血迹也没有弄脏容念的衣服,大概是血迹已经干了,但容念还是决定换衣服。
他给自己和解寂云都拿了一套衣服。
反手摸了摸,将下巴搁在他肩上,还在重复“亲爱的”的未婚夫的头。
解寂云的头发蓬松柔软,倒是没有沾上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