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成了师门团宠(129)
有什么话他们单独谈, 他不想看到陆续为难。
星炎魔君和森罗剑派的二人打了上百年, 关系微妙。
阴险狡诈的闻风和凶残狠毒的方休, 和他互相看不顺眼。
方休对陆续的亲昵举动让星炎愤怒不已。
更无法接受心心念念的人假意装作不认识自己。
温言软语霎时一变:“不认识?”
星炎魔君眉目深邃, 恍然一瞥, 精致浓丽的五官有几分雌雄莫辩。
此时他双手抱肩,宛如一个被薄情郎始乱终弃的怨妇,开始撒泼骂街:“怎么,玩过我之后就扭头不认账?”
陆续一愣,什么什么什么?!
星炎魔君从来目中无人,即便被人始乱终弃,上门讨要说法也是一如既往的趾高气扬。
“山永镇里,你把我翻来覆去折磨了一夜,折腾得我死去活来,现在换个地方就不认识?”
陆续之前听师尊和师叔都说过,这个魔头说话疯言疯语,让他不要在意。
他已经做好被污言秽语一顿乱骂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形式的污言秽语。
对方没问候他亲戚,他已经在心里把对方祖宗从头到尾问候了一遍。
他好意帮陈泽疗伤,居然被春秋笔法扭曲成这样?!
更可气的,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还真是这样。
所有人看向陆续的目光都变得意味深长。
他还未来得及出口否认,星炎又义正言辞冷笑:“陆续,你敢不敢以道心起誓,你没将我全身看光?”
“你看光了我的身子,该不该对我负责?”
陆续都要被惊傻了。
如此厚颜无耻的话,陈泽怎么能大言不惭地说出口。
当时为了给陈泽包扎伤口,别无他法,可他不敢发誓,他确实……看了。
哪有一个男人看了另外一个男人,就要负责的?!
“阿续。”
绝尘道君向来气度从容,无论何事都是一副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的模样。
此刻他竟然比心浮气躁的方休抢先说话。
俊美无俦的脸上仍然带着一点高贵温雅的淡笑,全身却已散发凛冽寒气:“究竟怎么回事?”
惨了。死定了。
陆续悄悄擦净手心冷汗,不敢再隐瞒,将他和陈泽的相识过程一五一十告知师尊。
“他说自己只是一无门无派的散修,弟子确实不知他就是星炎魔君。”
更没想过会引来这么一桩破事。
若是有人以此为借口,攻讦他勾结魔修,会给师尊引来多大麻烦?
再有人添油加醋几句,说他和魔修暗通款曲,他犯了门规,会不会被逐出师门?
绝尘道君沉思了片刻,语气微冷,脸上喜怒难辨:“为师知道了。”
陆续终于肯承认认识自己,星炎魔君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朝绝尘挑楠了挑眉:“事情你已经清楚。我早已吩咐属下筹备。天璇大会完毕后,我和陆续即刻举行合籍大典。”
绝尘道君温雅淡笑拢着一霜寒,看向两个徒弟:“秦时,你陪阿续出去走会。”
师尊要将他支开,再同星炎魔君讨论。
陆续此时已然想通,婚典只是随口一说。星炎魔君想以此为由头,朝陵源峰,以及整个乾天宗挑事。
如同欧阳家那桩荒谬的联姻一样,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他根本插不上话。
此刻他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尴尬场所。
商讨的过程更没兴趣听,只要回房等一个结果就好。
这事可大可小,他心中忐忑,拿不准师尊会否如以前那样,不分对错地宠着他护着他。
因为他的故意欺瞒,惹恼了师尊,师尊不想再要他这个不成器的徒弟,他也心甘情愿接受这一结果。
只是详细过程他不想了解。
“我陪他出去。”寰天道君此时陡然一声冷笑。
他懒得在这里听星炎的疯言疯语。
话音刚落,已经拉起陆续离开大厅。
出了这座大殿,外面是古木参天,树寒烟冷的森林。苍梧派掌门怕两派闹得不可开交,刻意安排了杳无人迹的偏僻侧殿。
陆续被人捏着手腕,方才殿内人多不好拉拉扯扯,如今出来,即刻甩了甩手臂。
可惜寰天道君握的紧,没能挣脱。
柳长寄脸色略微阴沉。
上回陆续从山永镇回来的时候,他问过,是否发生了什么。
他以为陆续只隐瞒了那个秀林峰弟子的死,未曾想过居然还有这样一件事。
陆续不信任他,不愿将自己遇到的事告诉他。
他心中有气,也有几分心悸的难受。
但陆续也没将此事告诉过闻风。这又突然让他产生出一种扭曲的快意。
陆续心里没有他,也没有任何人。
二人静默地走了一段路,寰天道君心闷了一会,又无可奈何叹笑一声。
精雕细琢的白玉太过赏心悦目,看一眼就能让人心旷神怡。
有他在身边,就有春风拂面,万树花开,能抚去世间所有的纷扰,喧闹,忧愁,烦闷,只剩情难自禁的欢愉。
想到方才陆续在大厅里,被星炎耍得一愣一愣的模样,他心中瞬时涌起一阵好笑。
陆续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他心中的珍宝。
“星炎行事狂悖疯癫,他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陆续点点头,陈泽那些话让他啼笑皆非,他不想理会一个满嘴胡言的疯批。
只是……
“寰天道君,师尊他,会不会因为此事,将我……逐出师门。”
若是事情闹得难以收场,等着他的将会是什么。
寰天道君一怔,随即哈哈笑了几声。
陆续虽然对闻风盲目崇拜,却也并未真正打从心底信任他。
“这不正好,”他不禁喜上眉梢,打趣道:“你也别在陵源峰待着。到寰天峰来。我早已久候多时。”
陆续无言以对。怎么还想着收他为徒?
……或是趁机,让他心怀感激,然后像徐婉,盛飞,王志专等人那样,心甘情愿变成一颗棋子?
见他沉默不言,寰天道君又戏谑调笑:“虽然星炎深受重伤,能得你照料一晚,我也不禁有些羡慕。”
陆续闻言一叹:“我真没想过,陈泽居然……”会是星炎魔君。
“你叫他什么?”刚刚还语带笑意的柔声骤然一变,染上几分狠戾的阴沉。
陆续一脸茫然,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陈泽。”
瞬间恍然大悟,这一定是假名。星炎魔君不叫这个名字。
可似乎也犯不上让寰天道君倏然之间大动肝火。
“你叫我什么。”
阴戾的语气让陆续更加莫名其妙。
他平日不都恭恭敬敬称呼对方“寰天道君?”
寰天道君脸色更加森寒。
“寰天峰主?”
“柳峰主……”
话音一落,后背突然一阵疼痛,一息之间,他已被重重推到身后的大树上。
寰天道君一手撑过他侧颈,将他牢牢抵在身前。
柳长寄此刻妒火中烧。
他纵横炎天多年,横行无忌,从未有过求而不得的东西。
只有眼前这块心如铁石的冷玉,夺去了他的全部心神,让他退无可退,进不敢进。
他无时不刻不想着侵占这片心中桃源,却又不忍强迫,只望他能如每夜的梦境一样,自解衣襟,在耳边甜腻呼唤“长寄”,主动邀请和引诱他的进入。
他会在极情尽致地享受完掠夺之后,温柔吻净艳色眼梢的泪痕,再给予深爱之人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逗他开心。
他愿意为心中的仙境压抑自己暴虐恣睢的本性,对他温柔以待。
可这满心满眼的深情,心狠的冷玉毫无所觉。
浅情人不信相思。
情潮翻涌的朗音染上低沉:“唤我一声长寄,我就再次放过你。”
他已经多次压抑自己的情念,强忍着昂扬,让对方在自己眼前一次又一次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