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事件簿(238)
高深莫测地转身就走,走出去没多远又交还身体控制权。除了不认识路,没有别的理由会让他不把这个X装到底。
“他都没走远,小心他听到记恨你。”薛锐说是这么说,他自己却毫无顾忌地笑了,“不是说去逛街,走吗?”
“嗯。”熊乐晨站起来,扫了一眼桌上苏莱纳点的咖啡,摇摇头,“浪费一杯咖啡,他们这装X也太失败了。”
“那我也算装X也太失败吗?”薛锐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我只喝了一口。”
熊乐晨拿过来,咕咚咕咚喝完:“这就不算浪费了。”
薛锐觉得他实在可爱,有点隐忍地用手指抹掉他嘴边的咖啡痕迹,然后牵住他的手,边走边细细形容起咖啡的味道来。
他们一个异域风长袍且黄金饰品加身,另一个黑直长发、长相俊美,难免被路人多看。虽然又来了两个摄影师询问拍摄且被拒绝,但街上一些路人,还是忍不住远远拍了好些他们的照片。
后来有人发上网后,还有网友认出了这就是之前火过一阵的“怪谈猎人”以及他的“挂件CP”。一些圈地自萌的网友纷纷在评论区猜测,黑长直贴自己CP那么近,是不是在说什么情话。
实际上,薛锐当时说的完全不是情话。
“你想让我编一套咒法,拿去骗许宁?”
第199章 ——更珍惜自己
薛锐倒不是认为帮熊乐晨“造假”麻烦,只是觉得熊乐晨难得对什么恶作剧这么上心,因此多问了一句。
“嗯。”熊乐晨现在“本人”在他身边了,就不再用分身在他耳里讲话,而是同样凑近他低声道,“主要是他应该在我身上施展了什么手脚,但这些在我身上又不可能生效,那我就假装配合一下?”
“他给你下咒了?”薛锐一下就想起最后许宁和熊乐晨握的那个手,当时他就觉得太刻意了。现在又说起,薛锐就径直抓住熊乐晨的右手,仔细看了看。
“可能吧,我猜的。他和我握手,以及前面好几次看我的眼神,我总觉得有点违和感。”熊乐晨任由他翻来覆去看自己的手,回道,“但我不知道是他的咒术对我无效,还是你炼的衣服保护了我,总之,我没感觉到什么力量想要入侵我。”
“如果他真的对你下咒,这衣服上的阵法会反噬他。”薛锐看他的手其实也没啥意义,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儿,就放下去牵着,“理论上也能追溯到他的方位。但上次他就能抹掉我的玉石追踪,这次估计也行。”
熊乐晨是不会在意大街上手牵手这种事的,只挨着他问道:“那反噬也有可能被他抵消?”
“如果他真敢在我面前对你下手,那就是起码有能防身的自信。”薛锐道,“他活了这么久,可能不是因为他有多厉害,而是他藏得好。”
“所以,我想就答应他,然后送给他一套咒法,甚至把其中一些看似必要的道具也给他。”熊乐晨缓缓道,“他藏得再好,最后也肯定要亲手拿到东西。借由这个东西,我们就能找到他。”
薛锐觉得有点不对劲,重点问道:“找到他……你想让我在道具上下个更强大的追踪术?”
“不用。”熊乐晨淡然回道,“我‘亲自’去。”
“什么?不行!”薛锐下意识就反对,“他虽然以前只是无甚天赋的外门,可毕竟已经钻研那些邪术多年。为了隐藏起来,周边必定布下重重机关……不、应该是重重阵法结界。你别以为去到他身边,和潜进云隐门一样简单。”
“分一小部分出去罢了,又不是我全过去。”熊乐晨看了一眼薛锐忽然攥紧的手,解释道,“我的大部分还是在你身边啊,就算分出去的部分被消灭了,也无法影响我在你身边的部分。而且目前来看,你们修者的方法是不能通过我的分身追踪到我的,许宁就算发现分身,也想不到是我。所以,问题不大。”
“你可真是……”薛锐当然知道他说的这些。可相处的时间越长,薛锐越觉得不能让熊乐晨这么理所当然地“说拆就拆”下去了。诚然,黑雾是能这么分开,反正分身被消灭也没有“受伤之痛”。可熊乐晨现在已经在更高的境界了,也开始以人形修行了,应该要更珍惜自己的每一部分才对。
熊乐晨没有五感,不会痛,自然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薛锐就觉得自己有这个责任,慢慢教他懂,教他去珍惜。就像这个世界有些人会患上“无痛症”,监护人就要教这些人避开原本依靠“疼痛”就能趋避的危险。
不过,薛锐也知道这种教导急不来。熊乐晨的所有观念都是一个模拟的过程,有时候他就算能推出逻辑,他本性里也未必认同那种观点。薛锐只能利用自己被他重视的这点,慢慢去感化他,让他认同自己的观点,再形成习惯。
“这事,我们回去好好谈一下。”在大街上,薛锐也不打算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说教熊乐晨,只是捏了捏他的手指,低声提醒他暂放关于此事的讨论。
熊乐晨看他的表情认真严肃,猜到他大概有事要说,回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不急。”薛锐答应他今天久违地到街上观察人类,也不想因此又打断这个行程,只道,“先逛街,我要说的事不急于这一时。”
熊乐晨看他神情不似作伪,想了想,点头应了。
然后这俩就真在外面待了一个下午,反正熊乐晨是不会有“心里有事,心不在焉”的状况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他们到一个新开的餐厅吃饭,餐厅的主菜还是烤鳗鱼。这大热天的来吃这个,虽说有空调,但炭火的炙热还是叫人有些难耐。只有薛锐和熊乐晨,跟感觉不到扑面而来的烟火之气似的,就淡定地坐在那儿看服务员帮他们烤鳗鱼。薛锐吃第一块的时候,还要细细形容口感。当他面无表情地说出那一长串描述时,烤鱼的店员还以为遇上了严厉的美食家来探店,一直有意无意打量对面熊乐晨是不是拿什么机器在拍摄。
直到两人结账后相携出店,店员才暗暗松口气。
熊乐晨和薛锐还不知道自己在店里引发了小骚动,他们回家后,熊乐晨就主动问起了薛锐要谈的事。
“是要谈怎么应对许宁吗?”
“不是。他值得我说回家了再详谈?待会儿顺便说说就行了。”薛锐看熊乐晨在解腰带,就过去帮他解,“我主要想谈谈你。”
“谈我?”熊乐晨张开手给他解开自己的腰带,还让他脱那件华丽的外套,“谈我什么?”
“一些你需要纠正……不,最好是稍微改变的地方。”薛锐把外套收回自己的空间,又帮他下了黄金手环,“我想和你谈的事,并不是说觉得你以前都做错了。我只是认为,既然你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层次,那也应该注意一些以前没注意过的方面了。”
“你直接说吧,跟我不用做这么多铺垫。”熊乐晨如今已经很清楚人类说话的手段了,婉转起来前面一大堆都是前奏和铺垫,网上称之为“叠甲”。熊乐晨平时也不在意别人这么跟他说话,可换到薛锐身上,熊乐晨就觉得不需要这些。
他说:“我不会误解你的。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薛锐看他坦荡且直接,忽然觉得自己的犹豫有点可笑了。
——他都不在意按照我的意志来行动,我自己在这瞻前顾后的,倒是想太多。
——既然他愿意坦诚,我有什么不能坦诚的呢?在他面前有什么好端着、假装的?
顷刻间想通这些,薛锐便拉着熊乐晨到沙发上坐下,看着他径直道:“我确实对你有个希望。我希望——你能更珍惜自己。”
“……嗯?”熊乐晨理解了一下,“是因为下午我说要分一部分出去追踪许宁的下落,万一被消灭了也无所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