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事件簿(13)
熊乐晨问:“入侵者为什么要掳走孩子?”
“不清楚,它没有实体,无法沟通。姑获鸟掳走孩子后还会藏在同一个地方呢,入侵者掳走的绝大多数孩子,在这世间都再也没消息。”张弛道,“不过A国那边说,入侵者很可能和伪人不对付。”
“你刚才不是说它们是‘一套’的吗?”
“我是指它们‘成套出现’。”张弛道,“被入侵者弄走的孩子,如果还能回到人类社会长大,很可能会遭遇伪人。但他们会比常人更容易识别伪人,并且不受伪人的精神引诱,会暴起抵抗。有资料显示,有个曾被入侵者带走过的孩子,被人领养后长大,期间两次遭遇了伪人。第一次在他还小的时候,大概因为伪人偏好成人而放过了他;第二次在他长大之后,他拼命抵抗但失败了,随后自杀。这一切,都有录像和验尸报告为证。
“哦,A国那边说,也有可能不是自杀的。因为他们怀疑伪人有一种‘转化’能力,可以把模仿对象打到自己身上的伤口,一比一复制到模仿对象身上。所以伪人杀了模仿目标后,再制造伤口,也是有可能的。”
熊乐晨想了想:“所以,伪人和入侵者都能影响人的意识,但它们相互之间是对立的。”
“确实。”张弛道,“还有,之前不是还说伪人可能模仿宗教里的使者诱骗人类吗?据说入侵者会在人群中传出消息,说伪人不是‘真神’,让人不要信它。当然,这部分有点A国的宗教因素,不确定是不是他们加工过的信息。”
熊乐晨还记起一茬:“那家长自杀,也是入侵者引起的吗?”
“还真是。我忘了讲这部分了。”张弛回道,“如果家长长时间视听视频,也会被扰乱心智,寻求自杀。”
“所以,只要不看视频,就不会被引诱自杀。不让孩子落单,孩子就不会失踪。”熊乐晨总结,“入侵者,比伪人好对付。”
薛锐终于开口问:“伪人是什么?”
“一种实体……你可以认为是妖怪,会完全模仿一个人,并且杀死对方、替代对方,然后又袭击下一个。回头给你办好手机,会把资料片发给你看的。”张弛顿了顿,又道,“伪人用一般的小型枪械都杀不死,我本来想说你要是碰上了,不要掉以轻心。不过既然你一剑能劈开红月,或许不用我这么操心。”
薛锐又问:“伪人可以打,那入侵者如何对付?”
张弛道:“这就是难处,它就是一段潜伏在网络里的‘幽灵’,无法抓住。”
熊乐晨问:“不能用什么技术手段……”
“要是可以,A国早捕捉到了,他们的计算机水平不比我们高?”张弛道,“现在‘特美办’还是决定,利用舆论来提高家长的警惕,不要在给孩子独处的时候放视频。虽然听着有点怂,但是有效就行。”
“那已经失踪的,怎么解决?”
“警方那边肯定是不能和家长说实话的,只能让一些人继续找了。时间久了,警力自然分担出去,社会舆论也会转移,只能这样了。”张弛回道,“对了,和你们透露一下。警方那边说,这些报孩子失踪的家长里,有一对是真把孩子卖掉了。”
“卖掉?”
“可不是?他们怕别人问起,就主动报警,根据网上的帖子编了个故事。结果警察查到他们自己把孩子抱出去的监控,回来就没了,两人还有说有笑的,你说荒不荒谬?”
熊乐晨淡淡道:“人类妄图用怪物来掩盖自己的罪恶。”
“哈,你这话说的,倒像你是怪物那一方的了。”张弛边说边转回正面,启动车辆,因而错过了熊乐晨刹那间不自然的表情,“不过古往今来,多少失踪、死亡,不都是扣上了传闻的帽子?岛国所谓的‘神隐’……嗤。”
薛锐轻轻扫了一下熊乐晨,问道:“那红月的事如何了?”
“这个啊,正要带你们回去开会分析,办公室里刚从一大堆监控里剥离出了有效的部分。”薛锐顿了一下,忽然话锋一转,“哦对了,刚才一下忘了说,薛先生的新衣服挺不错啊。”
这就是句社交式恭维,但薛锐还真回答了。
“是吗?小熊选的。”
第11章 ——清除者
回到“特美办”,众人也先对薛锐的新衣服表示了赞赏。
另外还有同事确定了能把自己的旧手机先给薛锐用,他不嫌弃的话,明天就能拿来。薛锐对这种身外之物似乎不是很在意,当即就同意并且道谢。
随后大家开始分析有价值的红月相关视频。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红月有很强的信号影响或者屏蔽功能。”
一名工作人员操作着连接电视的笔记本,同步说明着:“所有近距离的监控,都在拍到屏幕出现异常的几秒内,全部暂时失效。等到恢复的时候,已经只有你们俩出现在镜头里了。但远处的楼上,对着这一片商业街设置了一个天气监控摄像头,从上千米外拍过来的。虽然图像非常小,但至少没被屏蔽,而且拍到了在半空中的红月实体。”
说着话,她打开了所述视频。
果真如她所言,上一秒还十分平静的城市“街道+天空”夜景里,忽然在半空中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球体。它一现身,就以相当快的速度一直斜向下移动。甚至在距离它不远处的高楼玻璃外墙上,都映出了红色的影子。
而按照画面里的场景定位,那红月就是冲着熊乐晨去的。
不过短短十秒,红月就已经降到了距地面三四十米的高度。听着还是不近,但那红月可是接近热气球大小的,这已经属于迫在眉睫的距离了。即便只是看着这段无声的视频,即便已经知道事情的结果,“特美办”的人们还是忍不住悄然屏住呼吸。
下一瞬,那红月骤然一分为二。
它的两半像是要往下摔落,但刚有这个趋势,又眨眼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部分和熊乐晨表述的一模一样。而出手的薛锐没在画面中被清晰捕捉到,毕竟还是太远了,他本身也不发光,在夜空下要被拍得清楚还是很难的。
“在我们可查到的监控中,只有这个拍到了红月本身。”
视频放完后,工作人员继续道:“红月被破开后的画面经过分析,确实很可能里面是机械构造。我们很可能要把这段视频发到军部里的对接部门,你们也明白,毕竟一个这么大的空中机械要是在我国领空上乱窜,这是不能被接受的。”
薛锐评价了一句:“这个国家的空域管制这么严格?”
“每个国家都很严格,只是有些国家有心无力而已。”张弛回答他,又问那个操作笔记本的同事道,“杜芳芳,我们现在能分析这个红月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杜芳芳是单位的技术员,当场放大了视频,回道:“这个像素,我们的设备办不到。但我估计、纯估计啊,军部也够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她顿了一下,扭头看向坐在一起的熊乐晨和薛锐:“两位,你们近距离接触它、观察它的时候,还有什么别的感知吗?除了已经看到里面的机械化部件,和它能产生吸力之外。”
两人沉默不语,张弛猜到其中缘由:“你问得更直接一点吧,他们俩的状况……估计不好分辨什么是特别的感知。”
杜芳芳道:“好吧。那最基础的问题,你们感觉到它是怎么悬浮在空中的吗?看到了气流推动装置,或者感受到气流的运动了吗?”
薛锐是离它最近的,果断回道:“未曾。”
“它运转的时候有声音吗?消失和出现的时候呢?令人产生耳鸣也算。”
“都没声音。我未曾耳鸣。”薛锐回答完,又看向熊乐晨,“你呢?”
“……我也没。”熊乐晨形容,“一切都是很安静的。我是说,只有那个环境里原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