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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玲珑录(64)

作者:乾凌踏月 时间:2018-08-30 16:27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你不惊讶燕山道人墓为何在玲珑山庄?”
  裴无念莫名其妙道,“你不是说燕山道人与宋老庄主是一伙的吗,那燕山道人墓出现在玲珑山庄又有何奇怪?”
  宋雪桥哑口无言,但赖在裴无念身上让他身心舒畅,他顺势上前揽住他的肩将发现少林失窃秘籍与贪欢楼秘籍一事和盘托出。
  不料裴无念听完也只是垂首思索了一番,然后有些不自然地笑道,“那你岂不是没有武器了?”
  宋雪桥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一茬,敌友未分,他先把闻霜和乌金扇给交代了,可惜他一向挑剔此行又匆忙,只能两手空空的回来。
  拢烟阁并无其他兵器,那位用燕山墨冰针杀人的偷书贼也未浮出水面,裴无念叹了叹气,放开他转身走到一边,兰斋的墙上挂着两把剑,一把乃宋雪桥幼时练剑所用,并未开刃还断成两截,另一把则是大名鼎鼎的云山。
  裴无念想也不想就将云山丢到他怀里,宋雪桥缩在塌上抚着莹白的剑身道,“这若给了我,你不就没兵器了?”
  裴无念看他一眼,淡淡道,“你见我用过几次剑?”
  宋大无赖听他如此,也不推辞,毫不客气地收了。
  二楼的小床上,司空月瑶伏在窗前看红叶沾着霜冻落进池子里,她只记得自己被人打了一棒,然后便摇摇晃晃不知身在何处,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个阴森森的古庙,庙里有两个人……她叹了口气揉揉脑袋,只觉得脑后一阵酸痛,什么都不想再记起。
  不过她倒是还记得裴无念那一剑和宋雪桥的花脸,鼻子里哼了两声,扯过一片叶子嘟囔道,“也就宋雪桥没心没肝……”
  红叶池下一道浅色身影一晃而过,司空月瑶警惕颇高,凛然皱眉,从二楼翻窗飞身跃下,喝道,“谁?”
  并无人回答她,她狐疑地走到方才身影闪过的地方,老枫树的树皮竟被刮去一大片,惨白色的树芯可怜兮兮地露在寒风中。
  是夜,西苑送来一份请帖。
  使女说是印水山庄的新娘子为大婚特请了长安乐坊的一帮胡人,要在绛雪阁演一出好戏,陆二小姐深知宋庄主年少风雅,见识广博,所以特地请他过去看一看,适不适合在大婚那日排演给宾客观看。
  因新嫁娘不能见丈夫,故裴无念只得留在拢烟阁,宋雪桥自不好推辞,想了想还是带上了那柄云山,跟着使女往西苑而去。
  西苑夜幕之中早已搭好了红绸画栋的戏台,金发碧眼的胡人弹着琵琶哼着不知名的曲儿,更有貌美的胡姬足系银铃旋着身子跳着舞,一如长安夜市般喧嚣热闹。
  戏台之下是一张方桌,两张椅子,上面放有几样精致的小点和茶水。
  宋雪桥却对这些视而不见,他径直穿过弯弯绕绕的回廊,朝使女道,“你家小姐呢?”
  陆林林邀他前来,正主却消失不见。
  使女并不答话,只一味在前面引路。
  宋雪桥跟在其后,抚着云山有几分失望道,“陆林林不来,你家易姑娘总该出来见我吧。”
  使女身形一滞,停下了脚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宋雪桥悠哉悠哉道,“你走路时背部笔挺,这不是一个使女该有的姿势,就算你是印水山庄之人,可华山印水派武功女子素来学琴,男子素来练掌,你虎口缠带分明是练剑拉弓所致。”
  他轻轻笑了声,“还不快请你师姐出来。”
  回廊右侧红灯笼下绕出一个人,易风谣在红光之下难得多了几分艳色,“宋公子果然好眼力。”
  宋雪桥对花邀酒仍旧有所提防,也记得易风谣要杀陆林林一事,他捏紧云山皱眉道,“新娘子人呢?”
  “这个你大可放心。”易风谣朝他一笑,竟有几分温柔,“谷主并未叫我一定杀她,少造一次杀孽岂不更好?况且这次……我是受裴无念之托来保她的。”
  “那你又为何单独约我来这儿?”宋雪桥转头,偌大的西苑,除了那支戏班子还在咿咿呀呀,不过片刻之内,连峨嵋的使女也走了个干净,苑门也落了锁。
  “我除了受裴无念之托,也会受他人之托。”易风谣拉开一张椅子,眸中漆黑如夜,看向灯火辉煌的戏台,“宋公子请坐,这出戏是谷主特地为您排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七夕快乐!!!!冲鸭!!!


第76章 第 76 章
  入夜霜冷,宋雪桥掀袍在一侧坐下,狐疑地看向戏台。
  花邀酒已经消失多日,婚典也并未邀请隐谷之人,易风谣自然是以峨嵋弟子身份出席,此前她已经为杀陆林林来过一遭,故宋雪桥对她依然有所提防。
  如今她再来,竟是为了花邀酒给他排演的一出戏。
  他看向一侧的易风谣,这个有些死板又漂亮的女人喝了一口茶,然后朝戏台旁一个大胡子挥挥手。
  大胡子金发黑髯,身后背着一个蛇纹的皮鼓,他看懂示意,双指往鼓面一弹,布幕之后琵琶声炸起,随即一个红发胡人身披战甲骑着一匹纸糊的骏马自台侧跃上,手中长戟一挥一面旗帜轰然展开,上书漆金神武将军贺府几个大字。
  易风谣笑道,“这出戏叫《杏闺怨》。”
  宋雪桥被这一出开头搞得有些莫名,刚想开口,而易风谣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往下看去。
  胡人长相刚猛,虽是一把假的长戟,却被他挥出了排山倒海之势,他口中念叨着一些咿咿呀呀的词语,身后簇拥着一群小厮打扮的人,在戏台上昂首而立。好像真的是一位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
  不过一瞬,方才喑哑嘶鸣的杀伐之声骤然止住,丝竹管弦也变得轻柔起来,台上出现的,是一个脸上涂得煞白的老翁,他衣衫褴褛,怀抱两个花布包,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随即将那两只布包往相反方向抛去,口中咿呀唱道,“饥荒岁,双亲俱丧,此际实堪悲,成双金莲无可去,且问如来留或归?”
  铜锣“咚”地一声敲响,两只布包滚落至戏台两侧。
  老翁哀声叹气退下,而后传来车马喧嚣之声,一位玄衣男子自幕后踱步而出,脸谱所绘是一张宽眉凤眼的脸,举手投足皆一派从容贵气的气度,宋雪桥心下一惊,手指捏紧了椅把,易风谣似乎看出他的反应,勾了勾嘴角。
  玄衣男子捡起其中一只布包,面露喜色,口中唱到,“杳杳寻无十二春,东都牡丹覆素缟,且望空楼归圣处,无心却叫凤还巢!”
  唱罢,男子携着布包旋身进了帐中,而另一只布包仍旧可怜兮兮地躺在台侧。
  宋雪桥皱紧了眉,凤目宽眉,玄色蟒袍,这是安王朱运的模样,他即刻便反应过来,此曲讲的是十郡主的生平,莫云简被人遗弃于洛阳官道之上,随后被路过的安王朱运捡去,安王无子,故对她宠爱有加,戏文也印证了“凤归巢”一说。
  只是后来种种让人感叹造化弄人,也随着一场大火彻底消失的干干净净。
  现如今花邀酒将这出戏演出来,又为了做什么?
  而另一个布包,应当是莫云简之姐,也就是二十年前与他人生下裴无念又狠心抛弃他的母亲。
  宋雪桥不由得多看了那布包两眼,戏台上又走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他摇摇晃晃,“啪”地一声摔在戏台之上,旋即他一个练滚跳起,似乎以为害他摔跤的是一块石头,横眉怒目道,“尔等贺氏欺吾无力,苍野顽石又岂可辱吾呼?呔。”
  他抬脚便踹,却顿在了半空中,半晌,贼眉鼠眼滴溜溜一转,露出一个奸诈的笑,“乃一仙子般的人儿是也!”
  说罢,抱起布包喜形于色地消失了。
  台上桃花梅花绘于屏风之上,灯影摇曳间千变万化,十几载春秋如同书页一般翩然翻过,屏风之后,一个窈窕身影现于其上,扎着头巾的女子翩然而至,她抱着一只木盆似乎要浣洗衣裳,一缕额发自她脸侧垂下,风拂过,隐约可见倾国之色。
  女子轻轻放下木盆,刚拎出一件衣服便被一脚踹倒。
  小厮已化成老人模样,沾上了白胡子,恶狠狠骂道,“贱奴无用,不死何矣?”
  明知是戏,宋雪桥心下却有些不忍。
  女子被踹的嘤嘤而泣,幕帘再次拉开,其后竟是一间喜堂,红烛花泪,方才的女子绛紫嫁衣端坐其中,面上却毫无喜色,众人拥着喝醉的新郎而来,竟是那开头的红发将军,媒婆唱道,“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欢庆此日成佳偶,且喜今朝结良缘!”
  再转眼已是一间别院,院中仅一人一磨,女子面上抹白,腰腹勒紧作纤纤之态,多了几分病容,期期艾艾唱道,“初为奴下奴,今朝后府客,本为草芥生,无舍亦无得。”
  宋雪桥捏紧了杯子,易风谣轻轻打了个呵欠,她并不知晓贪欢楼一事,不过是听命于花邀酒,如今看宋雪桥这副模样,倒是比看戏有意思得多。
  墙内忽地跃进一个身影,黑色劲装面带铁皮,他似是受了伤,跌跌撞撞栽入别院,女子大惊,踮着脚过去,似乎在打量,又似乎在犹豫,绕了几圈,还是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进了屋内。
  筝笛和鸣出一曲柔肠百结,妇人转眼便抱了一只布包出现,悠悠唱道,“庭前梨杏碎满枝,浅云抱月语欲迟,待君事毕归来日,携妻牵子长相知。”
  屏风被人撤下,鼓声一响,又到了一日清晨,别院纸糊的大门遭人踹开,琵琶拨弦迅猛急切,伴着红发将军怒发冲冠,吼道,“贱人受死!”
  长戟直捣妇人心窝,妇人哭号着想逃,不过一瞬就已经被死死钉在了地上。
  而一个老妪自屋后探头而出,抱着那只布包鬼鬼祟祟离去。
  宋雪桥额上冷汗已然湿透,景是假景,可二十年前裴无念的母亲,遭到的竟是这样的人间地狱,屏风绘梅,台上不过瞬间,台下那几十年她又是如何熬过,还有那个黑衣人……
  他还未来得及体会其中其他深意,台上铜锣再次乍响。
  黑衣人归来,别院已空无一人,他在园中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嘶吼,自袖中取出细长一物。
  宋雪桥赫然睁大双眼,那是一根细长的竹管,是燕山道人杀人于无形的独门暗器墨冰针。
  台上黑衣人已经扯下自己的修罗铁面,那下面分明是一颗光头。
  “是谁……”宋雪桥喃喃,他突然有了一个猜测,可这个猜测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是真的,甚至比燕山道人就是阮宴更让他心惊胆寒。
  他从不怕什么燕山道人什么隐谷谷主,冲他来的,见招拆招便是,可若是冲着裴无念来的......
  宋雪桥声音倏忽一沉,“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易风谣有些古怪的看向他,不过一瞬间,她看到了宋雪桥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她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一向温文尔雅的宋公子居然会想杀了一群胡人戏子,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只是谷主请来的戏子,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谷主如何说他们便如何演。”易风谣老老实实道。
  宋雪桥面上再无半点笑意,台上的贺府已然血流成河,连同那位贺将军也面色发黑,倒在地上。
  他冷冷地看着一切,“花邀酒在哪儿?”
  易风谣摇摇头,“他只以叶子传信,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台上贺将军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携一众戏子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易风谣丢过银票,他们便千恩万谢的接了。
  “他还让我告诉你,这群人是胡人,唱的东西其实他们也一知半解,不过他们马上就要回波斯了。”易风谣道,“不过他更想问你,要不要将这出戏在明日婚典上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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