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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玲珑录(39)

作者:乾凌踏月 时间:2018-08-30 16:27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老徐听闻他要去,又要开始抹眼泪,宋雪桥自深陷温柔乡以后,向来是宋焰亭说东他要往西,宋焰亭让他上天他要入地,天香楼那帮人每隔个七八天定然上门要债,围着山庄不走,都被人传成了笑话,宋雪桥突然如此听话,他有些受宠若惊。
  抬眼间,二人已经一前一后离了山庄往外走去。
  老徐吸吸鼻子喊道,“少爷,你去哪儿啊?晚膳还没用呐!”
  宋雪桥头也不回,折扇又“啪”地一声掀开,往上举了举,“天香楼。”
  天香楼未到张门接客的时辰,但红灯花牌已经尽数挂起,鸨娘仍是那副老样子,倚在柜台后头,懒洋洋地堆铜版玩。
  人生在世,唯财不负尔,铜板堆得越高,她这心里头就更为踏实。
  门被推开,有人大步进来,鸨娘抬眼去看,手头一松,书高的铜板塔轰然而榻。
  鸨娘一惊,修得极细的眉毛再次刀子一样竖起来,刚要发怒,却见一颗讨喜的脑袋探了进来,笑眯眯道,“春花姐姐,东方姑娘在哪儿?”
  来找东方迪迪的人很多,进门就敢问东方迪迪在哪儿的实在是很少。
  鸨娘瞧着那张脸,又转过去瞥自己修的圆圆的指甲,鼻子里哼道,“上次的账可还没给呢,迪迪不愿见你。”
  宋雪桥拉进一个人,奇道,“可上次的账这位公子应该替我给了呀?难不成不够?”
  鸨娘双眼一亮,恨不得立刻开出桃花来。
  裴无念在这种地方永远没有宋雪桥如鱼得水,上次因为找人心切,故被盯着也无甚心思顾及,现下厅中只有他们三人,鸨娘的眼又如老鹰看小鸡,实在叫人不自在。
  宋雪桥扫了扫裴无念,又扫了眼鸨娘满脸的桃花,晃着扇子道,“春花姐姐,我这师兄姿色不错吧。”
  鸨娘笑眯眯点头,“不错,不错。”
  裴无念皱眉看他。
  宋雪桥面色不改继续道,“放到你们天仙楼身价比起迪迪如何?”
  裴无念挑眉看他,还是没说一句话。
  鸨娘的眼像长在裴无念身上一般,笑意更深,皱纹都快飞起,“这位公子此等姿色,比起迪迪那是只能高不能低啊!”
  “那好。”宋雪桥突然敛了笑意,扇子横在裴无念脸上,“从现在起,看他一眼十两银子,不接受赊账。”
  裴无念轻轻一笑。
  鸨娘一怔,旋即从柜台后跳出,怒不可遏,直指着宋雪桥眉心,唾沫星子四溅,“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兔崽子!老娘赊了你多少回账了,还学着做生意了!你说你有没有良心。”
  宋雪桥被戳的后退两步,连声讨饶,还不忘用扇子挡着裴无念,“不给钱也行!也行!把迪迪叫出来!我就让你看!”
  半柱香后,他二人占着天字一号的一张桌子,腊梅香隐约,墙角熏炉烟暖,东方迪迪推门进来,不似平日薄纱红裙,一身颜色极为清雅,面上不带半点粉黛,走路却依旧风情万种,原本脸上带着笑意,见到屋内还有一人,先是一愣,后对着裴无念款款一弯身。
  宋雪桥指指桌子,“不用对他这么客气,坐下说话。”
  东方迪迪这才缓缓坐下,拢了拢耳侧垂下的长发,淡声道,“我这是赔礼,上次对这位公子多有得罪,还望公子不要往心里去。”
  宋雪桥一怔,“你怎么得罪他了?”
  裴无念笑道,“她没有得罪我,但得罪了月瑶。”
  宋雪桥看着东方迪迪刚想问话。
  东方迪迪已经淡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走的匆忙,我以为他们是对你不利的人,就嘲弄了那个小姑娘一番...”
  “咳咳。”宋雪桥干咳两声打断,以示了然,“你还是说说玲珑山庄近况如何?”
  裴无念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
  东方迪迪说话也不拐弯抹角,润了润嗓子道,“新进门生十八人,家室皆清白,半月前,有个洛阳商队前来谈生意,不到一日便走了,宋庄主平日不出玲珑山庄,近来去了惜雾山,似乎是给老宋庄主修了坟,此外,华山也派人来送过信,内容我不清楚,不过宋庄主收信三日后就出发离了玲珑山庄,旁的没有异常。”
  宋雪桥静静听完,从袖中掏出张银票,“有劳了,继续盯着。”
  东方迪迪没有去接,低声道,“不必,举手之劳而已,况且你姐姐也已经给过了。”
  “查十八人的背景,混上惜雾山,还弄清了信使是华山的,如果我把这样算成举手之劳,那我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宋雪桥把银票往她面前推了一推。
  东方迪迪抬眼看他,笑道,“你是真的不喜欢欠债。”
  “欠了债睡不安稳。”宋雪桥晃了晃扇子,起身笑道,裴无念自然而然跟上。
  东方迪迪垂着头,少了鲜艳热烈,却依旧动人,她哑声道,“你又要走了?”
  宋雪桥道,“大概过两三个月我再回来。”
  身后叹道,“是我多心了。”
  宋雪桥寥寥一笑,没回头,“身是烟雨江南客,命为阎罗判官笔。”
  身后再无动静。
  再出天仙楼,老街已经红光万丈,诗画蓑舟,也被染上一层浮华的红,宋雪桥走在前头,裴无念照例离他半身跟在身后。
  “没想到东方姑娘也不简单。”裴无念淡淡道。
  闻名遐迩的东方迪迪不过是一个风尘幌子,一个顺理成章监视玲珑山庄的理由。
  “她挺简单的。”宋雪桥叹道,“应该是我不简单。”
  “你这会儿倒老实。”
  “我从武当回来,本以为没有人敢再拿我怎么样,不料才第一年,我就遇袭二十七次。”宋雪桥晃着扇子,坐到了河边的石阶上。
  “其中七次是想置我于死地,为除燕山派最后一个孽种,二十次是想劫走我,好打听燕山道人生前所遗留暗器,玲珑山庄那段日子一共死了三个武师,都说女孩子的身子最重要,可我姐姐的腰上也因为我,被砍出了一道长疤。”
  裴无念站在他身后,看着河面,“所以你就不回家。”
  宋雪桥撑着下巴,好像一切都无关紧要,“所以我很羡慕展沐,好歹想回还能回,而我,走到哪儿哪儿就得出人命,只有天香楼,还算安定。”
  裴无念看他一眼。
  宋雪桥敲敲手心,解释道,“方才看你那个鸨娘,年轻时外号青蝎夫人,也曾有人找过东方迪迪麻烦,不过第二天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卧虎藏龙。”裴无念摇摇头,挨着他坐下,淡淡道,“你这烟雨江南客成了判官夺命笔,嗯,有点可叹。”
  宋雪桥晃着折扇叹道,“岂止是可叹。”
  “那这首诗应该还有下两句。”
  宋雪桥道,“没想到。”
  “奈何桥头引魂归,生死簿上消轮回。”裴无念也不看他,往水中抛了一颗石子儿,荡起一圈涟漪,“总归我俩是一伙的,既然你是判官,那我只好当阎王爷,把被你克死的,都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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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印水山庄的宴席向来金砖银瓦堆砌,庄主的大少爷成亲排场自然也不会小到哪里去,陆展沐来贴言语之间虽让他随意,宋雪桥也不会腆着脸双手空空去吃白食。
  “展沐少爷无所谓,主要是陆老庄主的臭脾气不好对付。”老徐摸着胡子,两眼冒精光总结道。
  宋雪桥苦着脸叹气,众所周知,除了攀附权贵,陆老庄主还深爱附庸风雅,金银玉器他瞧不上眼,古玩字画非名家不收,聊起天来,恨不得在自己脸上贴“大文豪”三字。
  故二人逗留三日之久才寻了几幅字画动身起程,不比以往游山玩水来的闲散,印水山庄婚宴定于双十,故一路颠簸颠抄小道至长安帝都,又忙不迭雇了马车前往华山脚下印水山庄。
  印水派源于少林八卦掌,开山老祖陆渡出身少林,后还俗,于华山脚下百亩竹林里建了偌大一所庄园,娶长安第一琴师季萱瑯为妻,故印水掌糅合了其琴艺及少林身法,较之于武林一众,路数虽柔和,杀伤力却分毫不减。
  陆家因此一时风光无两。
  季萱瑯美艳无双,家世显赫,父为太师,本人又出身昔年名派沉月门,主习琴与暗器,更为出名的是,她常年身背一把名为羽袭的八弦古琴。
  琴多为七弦,七弦奏乐足矣,故季萱瑯的第八弦从不轻易弹拨,也因此生出许多奇奇怪怪的传说。
  陆展沐自小眉眼长得就与他这位曾曾祖母八分相似,因此取字惊弦。
  幼时宋雪桥深受说书人毒害,把这位季萱瑯当作榜样,做梦都想变成白衣飘飘的琴师,以音律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断其武器。
  所以当宋定涯让他去印水山庄与陆展沐一起习琴时,他转了性子般满口答应,当天就屁颠颠地收拾了行李被送到了华山。
  半大孩子定不下心,做梦相当白衣飘飘的琴师是一码事,真正对着一张琴弹上几个时辰,任凭天王老子都想掀桌子走人,故宋雪桥总拖着陆展沐偷偷跑去庄后高阁偷看羽袭给自己打气。
  羽袭被陆家视作珍宝悬于墙上,桐木油亮,八弦犹如利刃,煞是醒目。
  宋雪桥蹲在地上一脸艳羡,“是不是羽袭第八弦出马就会死人?传说里高手出招必见血!你太太奶奶暗器是不是藏在里头?!”
  陆惊弦也挨着他蹲着,边看着外头有没有来人边对着朝宋寒川的疑问摇头叹气,“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娘说这把琴就是用来弹的,好在出招时分散对方注意,暗器都在袖子里。”
  宋寒川不服,“那为什么不安七根弦?”
  陆惊弦一脸惆怅,“他们说,造这把琴的时候,我太太奶奶常把弦拨断,又丢三落四找不到弦换,因此第八弦纯粹为备用,什么化音为剑,全是胡诌。”
  宋寒川,“......”
  自此白衣琴师梦彻底破碎。
  华山脚下已铺百里红道,世家马车络绎不绝,宋雪桥雇的马车普普通通,扎在一堆花花绿绿里并不显眼,陆家的奴才更是懒得往这边瞧上一眼。
  宋雪桥也不恼,慢悠悠下车付账,“都说玲珑印水,你觉得哪家看起来更有钱?”
  裴无念老实道,“印水。”
  “我看也是。”宋雪桥悻悻然晃扇子,“他们就差一盆红漆把这竹林都染红了。”
  裴无念笑道,“还是先去打个招呼,然后找宋庄主。”
  耳畔喧嚣,宋雪桥径直上前,取出拜帖和随礼,守门家丁本在打瞌睡,一见宋雪桥三字,又扫扫他身侧的裴无念,猛然一个激灵,踉跄着匆匆往庄内跑去。
  宋雪桥抱着胳膊,“我们打个赌,是陆林林先来还是陆展沐先来?”
  裴无念笑道,“你赌谁?”
  宋雪桥道,“展沐现在一定脱不开身,我赌陆林林。”
  裴无念瞥向一边,淡淡道,“你输了。”
  印水山庄檐下匆匆走出一道身影。
  成亲的人一身鸦青色的长衫,闯荡游历江湖多年,愈发高大英挺,脸孔比起少年时并无太大变化,只是略微带着倦意。
  新郎官出来,忙有小厮跟上,却被陆展沐伸手尽数屏退。
  “寒川。”陆展沐见真是他,面露喜色,“我还以为你流连忘返温柔乡,连兄弟的婚宴都不来了。”
  宋雪桥干笑两声,“一定是我姐姐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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