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死心累(257)
“小秋。”我把脸埋在大腿上,小口小口吸着气,说,“你先走吧。”
他就不说话了,蹲在我面前,少顷,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好后悔。”谢澄道。
作者有话说:
周末休息,在看月下桑的小说,我果然还是喜欢大长篇。
谢澄最后这句后悔,隔着屏幕都有把我给伤到。
第265章 小段子
想了点很好笑的,路嘉说不定是有些怕虫的。
毕竟前世他算半个大少爷来着,除开健康因素,几乎没遇到过什么窘迫,这种千金之子抛弃温文尔雅的形象,瞪大了眼在蟑螂面前滋儿哇呀一个劲儿叫算我半个萌点,后来他穿越到闻人钟身上,生活处处是窘迫,我猜他估计还是很怕虫,但他已经缺乏在自己惧怕的事物面前笑着嚷嚷的精力了。
但如果本文he收尾了,估计他就会被打回原形,不期然间与张郎狭路相逢,估计会大叫一声小秋,然后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盘到谢澄身上去。
谢澄:“……你怕这个?你认真的?”
路嘉:“怕啊!……快走!我担心这玩意儿会飞!”
但和他在一起的不是谢澄,是姬宣或者袁无功,他可能就不会表现得这么激烈了,相公也是要面子的嘛,平时在大夫人二夫人面前就已经很夫纲不振了,关键时刻再掉链子,他还怎么当这个一家之主?姬宣比较贴心,会配合他给他留面子,那袁无功就不一样了,第一时间装模作样发出带笑的询问:“咦,相公,你的脸色好像变青了,你在害怕吗?”
“……没有害怕呀,那就好,我就说相公不会怕小小爬虫——对了相公,你知道乌云最喜欢叼张郎给人送礼了吗?”
“相公,你好像在发抖哎,真的不害怕吗?”
所以二夫人老被相公捶是有道理的,别人轻易没他那么作,当然二夫人也不是真的没良心,取笑完相公就懒洋洋地打算拿根扫帚把张郎赶出去,结果被脸色铁青两腿战战的相公一把抓住了手臂!
“不要去碰它!脏!”
“可是你害怕啊,我总得把它弄出去……”
“别管了,我们先走,过一会儿它自己就会离开了!……隔着扫帚也不准碰!”
面上很难看出来,相公其实是很娇气的哇~二夫人会笑他,三夫人会感到不可思议,只有大夫人对此适应良好,准确来说是适应极其良好,路嘉每向他求助一次,大夫人就在心里暗爽一回,他可太喜欢被路嘉需要的这种滋味儿了,但凡大夫人不是个闷骚,在路嘉本能紧紧贴上来的那一刻,他的嘴角都能咧到天上去。
然而现实是惨痛的,只见姬宣沉稳地扶住路嘉的腰,淡淡道:“放心,我之后让石安来清理,你自去处理你的事。”
“我其实不怕,我我我我就是看了它容易紧张……”
“嗯,我知道,玩去吧,你不会再见到它们了。”
第266章
翌日,同样的深夜,我与谢澄一起前往了大长老所居住的庭院。
我起初并不打算带上他,可当我穿着夜行衣出门便发现谢澄就立在门外,仿佛已等候多时,他也不多言,一手虚虚扶在腰间刀鞘上,只是平静地看着我。
我:“……随你。”
带个天下第一总比单打独斗来得强,毕竟我的无双还要讲究时效,谢澄的无敌却是地久天长。一路沉默,他轻盈地跟在我身侧,掠过开满紫藤萝的长廊,我控制着自己不要回头去看他,尽管他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我也知道他从未离我远去,就像即使在阴雨夜难以见月,它也始终悬挂在中天。
谢澄可不是月亮,他的存在感远胜于此,所以我很怀疑这趟潜行能否成功,等到了地方,我俩站在围墙下,谢澄又习以为常用掌心抵着刀鞘了。
“我自己进去就行,你在这儿呆着,我很快就会出来。”
谢澄看了眼覆盖着青苔的围墙,对我简洁道:“我跟你一起。”
“……”
我没再多费口舌反驳,自顾自翻过围墙,入眼亭阁蜿蜒,一片清幽,假山石下那潺潺的流水声清脆悦耳,几条红鲤摇曳着雾气般的尾鳍,很快就躲到荷叶下去了。
打眼一瞧便知,住了人的厢房在庭院的更深处。
“小心。”谢澄在我身边道,“这里布了阵法,如若不慎或许会将你我分开。”
我说:“不会。”
我对阵法全无了解,可我有场外援手,一只高高飞翔在夜空中,除了嗑瓜子耍赖皮外大多时候等同废物的苍鹰正在替我巡逻。
它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我身处阵法,为形所困,而它能替我指明正确的道路。
“跟上我。”
开了金手指的人说话就是硬气,假山流水看似无甚玄机,实则移步换景处处埋伏,谢澄知道轻重,正紧紧跟随着我,于他这个天下第一,再精巧的九连环也不过一摔就碎的装饰品,一力破万法就是对他行事最好的诠释,可真闹出那般的动静,我们这趟也算不上什么潜行了。
我目视迷局,眼里同时映出了玄凤的视野:“走这边,踩这块青石。”
“低头。”
“别碰那根柱子,从左侧绕着走。”
谢澄毫无异议,无声踩在我的每一个脚印里,气息收敛得极好,等彻底走出了阵法覆盖范围,他才略有些心不在焉地开口道:“是我多虑了。”
“嗯?”我说,“前面就是住人的卧房了,我们是先——”
话到一半便止步,流水声歇,翠竹沿途栽种,竹叶婆娑作响,而先前见过的那白衣郎君正推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者,两人皆是面无表情从离我们不远的拱门外经过,惊鸿一瞥下在这夜中真容易将人吓出个好歹,待那车轮碌碌滚动声更远了,我才若无其事接上后半句:“是先去大长老的卧房,还是先去寻那不似小厮的言良——正好,两个人在一起,省事了。”
无需多话,我们对视一眼便迅速跟了上去,而前方那二人对此没有半点察觉,这自然不能怪他们警惕心太差,无双和天选联手,世间无人能出其右,只听名唤言良的郎君温声道:“长老,可还是在为那人回谷的事伤神?”
老人背对着他,花白银发一丝不苟束着,虽坐在轮椅上,却也看得出端肃的风姿。
老人淡声道:“让你办的事,你没有办妥,我如何不伤神。”
“长老明鉴,小可向来是为长老马首是瞻,长老的吩咐哪有不尽心尽力去完成的?”青年叹息道,“实在是贵派这位名满江湖的圣手拒人千里,我是想靠近半步也难哪。”
“我何时让你去接近他了,是你自以为是,一定要去打草惊蛇。”老人的语调始终不轻不重,听不出喜怒,“你以为他和过去那些被你玩弄的人一个德行,三言两语就能任你凭心意操控,言良,自大也要有个限度。”
言良立刻笑着告饶:“长老说的是,我省得厉害了。”
但紧接着他又道:“唉,真是可惜,那么好的一根苗子啊,恐怕再过一百年,不,再过两百年,药王谷都很难再出能与其比肩的弟子了……若是能为我们所用,不知道会便利多少。”
这回,他的语气听起来真诚多了。
是真诚地,感到可惜。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以为能逼得长老画地为牢的人物能有多狠心,没想到他还会养猫呢。”
“猫?”刚才还一派云淡风轻的老人顿了顿,“无功不会养猫。”
言良认真道:“他养了,我亲眼看见的,养得油光水滑的一只黑猫。”
“不可能,他不会养宠物,就算真的这么做了,那只猫也迟早会死在他手上。”
蔡仁丹冷漠地道:“他曾是我的药童,不会有谁会比我更了解他——比起救人,更喜欢杀人,他就是这么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