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惜皇后之后朕有孕了(42)
夫君走了,褚寒也恢复了些理智,笑着过去一起坐下了,趁着还没动筷,他抓紧时间撒娇,“让我牵牵嘛,夫君,我就只是摸摸,什么都不做,真的,我保证。”
李乐童垂下浓密的眼睫,拿起金筷,用“食不言寝不语”无声挡住了褚寒的撒娇。
褚寒撅嘴,哼了声,也乖乖拿起碗筷用膳了。
饭桌上的规矩,是唯一一个他学的最好的礼仪。
见他不再说话,李乐童暗自松了口气,总算清净了。
褚寒的手艺很好,这条清蒸鱼做的极有味道,李乐童有意无意,多吃了几口鱼肉,然后便不再用了。
帝王的口味,不能被人摸清,他今日多用的几筷,已是宠爱。但褚寒显然并不知足,用控诉的眼神看李乐童,李乐童不理他,就转为哀怨,还不理,就红眼睛了。
李乐童:“……”
他究竟是何时变得这么得寸进尺,恃宠而骄。
李乐童又夹了一块烂软的鱼肉,褚寒笑了,吃起自己的饭。
饭后,李乐童赶在褚寒胡闹前先道:“皇后回去吧,朕要忙了。”
褚寒哪里不知道夫君是在赶他,抱着手臂一动不动,“夫君用完了膳,怎么能不消食呢?我要陪夫君消食。”
李乐童拿起本书坐下,“朕在消食。”
褚寒转动灰色的眼眸,不依不饶,“消食完了,夫君要午休,我要伺候夫君午休。”
先皇时,先皇昏庸好色,在白天也经常做出与后宫女子嬉戏玩乐的事情,李乐童那时候还做着小太监的活儿,撞见过不止一次,留下了很糟的回忆,这让他很排斥白天里的那种事,就算只是听到,也会呵斥。
云妃曾经就被他严厉训斥过。
轮到褚寒,也不会例外,别的李乐童可以顺着他,纵着他,像常公公说的,怜惜他些,但这些不行。
李乐童皱起眉,冷声,“不可胡闹。”
褚寒才不怕他的冷脸,还敢笑嘻嘻地跑过去,弯腰在李乐童的耳边道:“干嘛啦,夫君,我只是说伺候你午休,可没说别的啊,是你想歪了,夫君。”
李乐童熟悉地感到头疼和无奈起来,将书放在腿上,“再胡闹,明日不许来了。”
褚寒就跟没听到一样,还摸了把李乐童的手,继续道:“夫君,改日你习武时,能让我在旁边观看吗?”
李乐童点了下头,“嗯。”
观看而已,倒没什么……
褚寒嘿笑了声,用指腹蹭了下李乐童掌心的薄茧,声音更轻,尾音也拖得长长的,“夫君那么厉害,快让我试试啊,臣等侍寝等很久了。”
说完就跑,不给李乐童训他的时间,跑到门口,扒着门框把脑袋探进来,飞快道:“夫君,我明天再来找你。”
李乐童从始至终都是冷然的表情,或者说是愣怔,见褚寒跑得那样快,末了还扒着门跟他说话,没有一点一国皇后的样子,条件反射地就想说他没规矩,还没说出来,褚寒已经跑远了。
李乐童就怔怔的,片刻,他才像是回过了神,垂眸看了眼手心,没有动怒,反倒是莫名地有些想笑。
褚寒跑得倒是快,动作也够大胆,后宫中还没有哪个人敢这样跟他动手动脚,可惜……
李乐童想到他们两手相握时,褚寒那明显比他要粗糙很多,茧也厚上许多的手。这样的手,注定了他就算很勾人,很妩|媚地用指腹在他掌心轻撩,他也没有半点旖旎之感。
只觉刮得有些疼。
他抬起手,掌心上果然不偏不倚地留下了一道很浅的白印子。
李乐童含着笑摇了摇头。
一旁的常公公看的门儿清,不过他学聪明了,不明着说了,拐着弯提醒皇上,“皇上,老奴都多久没见您笑过啦,今日见了两次天子笑颜,哎哟,您别说,老奴觉得这会儿浑身都是劲儿,仿佛都年轻了十岁,老奴托您的福啦。”
李乐童缓缓收了笑,他听出常公公的意思了,没说什么,翻开了书。
“倒杯茶来吧。”
常公公笑着诶了声,轻手轻脚地去倒茶了。
皇上待皇后越来越好了,就说皇后青|天|白|日的,故意说那些惹人误会的话,皇上听了,都只说了句‘不可胡闹’,就跟那声‘下不为例’一样一样的。
这得是有多纵着。
常公公记得,皇上刚登基时吧,云妃好像也说过这种话,还穿了身轻薄的衣裳,美得跟花间仙子,皇上只看了一眼,便训斥了她。
虽然皇上只说了几句,可架不住太过严厉,云妃当场就吓哭了,美人落泪,好不惹人怜,皇上却是看都没看,还罚了云妃抄心经。
好像就是那次起吧,云妃抄心经抄得是越来越多了。
常公公笑呵呵的,双手把茶端给皇上,“皇上。”
许是当事人不觉,并未觉得哪里不妥,可当局者,哪有旁观者清。
常公公知道,皇上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此后一连几天,褚寒都是亲自下厨料理从寿安宫前带回来的鱼,真如他那天所计划的,一天一条鱼,一种做法,绝不重样,他头上的花也是一天一朵,颜色都轮着来。
李乐童看着八仙桌上,最中间的鱼,陷入了沉默。
五天了,吃了六条鱼了,昨天褚寒做了一大一小两条,哼哼地跟他说:“我去抓鱼的时候,看见它们俩上下叠在一起,我一想,我跟夫君都未这样过,心中生气,便把它们一起杀了,让它们做一对亡命鸳……鱼?”
李乐童能回什么?无话可说,遂吃。
可一连五天了,每天都有鱼,就算褚寒厨艺了得,每条鱼的做法都不一样,李乐童也有些受不了了。
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想让褚寒每天下厨。
他是皇后,不是在厨房打杂的下人。
且他还总是将自己弄伤,再委屈屈地朝自己撒娇,李乐童无法判断出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只是哪一种,他都不想惯着褚寒这个毛病,是以一次也没哄过他。
好在他是对的,褚寒手上的烫伤少了许多。
李乐童掀起眼皮,又看见在八仙桌前抢了宫女的活儿,忙碌着布菜的褚寒,今日头上戴了一朵巨大的红花,“……”
李乐童想要叹气。
他那日不该笑的。
幸亏经过了半个月的肃清,宫中的下人们都又清理了一次,李乐童将皇宫控制的更加严密,否则从褚寒第一次戴花时,就该被有心人传出去了。
李乐童觉得该寻个理由,让褚寒别再这样打扮了。
他倒是已经看习惯,可总归不像样。
但该寻个什么理由?
李乐童第一次做这种失礼的事情,有些瞻前顾后,最后,他在用完膳,褚寒想往他身上凑的时候,很是冷淡中透着不自然地说:“皇后是过敏了吗?脸上有些细小的红疹子。”
褚寒大惊失色,脑袋还没靠到李乐童的肩膀上,蹭一下直起来了,捂着脸惊恐道:“真的?!”
李乐童移开视线,点了下头。
褚寒惊叫连连,叫完开始哭,“我毁容了?呜呜呜呜,我现在是不是满脸都是疙瘩,特别丑,夫君呜呜呜呜,我不活了,我要是毁容了我就不活了,我生得这么美丽,花朵竟然也都嫉妒我!想要害我毁容!我要找太医呜呜呜呜……”
李乐童掩在袖中的手很轻地捻了下指腹,觉得可能,他这个理由没找好。他补了一句,“没有那么严重,皇后不必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