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今天又在装瞎吗(125)
“谁……”赵煜刚想反驳,沈澈突然在他唇上极快的一贴。
“你,就是你。”亲完,太子殿下微微笑,定定的看着赵煜,目光里三分狡黠,三分欣赏,还有四分得意洋洋。
赵煜的脸瞬间就红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知周重在房顶看戏,总之就是血气往上涌。心道,沈澈这小子脸皮是真厚,平日里斯文和善的模样,九成九是因为顶着太子的名头,才装出来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沈澈就更脸皮厚了,把赵煜狠狠抱进怀里念叨:“你别生气了……嗯?好不好……嘛?”语调哼哼唧唧,说不出的黏糊。
说着,又把头埋在赵煜颈侧蹭。
赵煜忍着痒痒想躲开,沈澈伸手扣在他颈后,就势贴上赵煜耳畔,声音又低又柔,“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有些事情,我自己都还没闹清楚,心里乱,不知该怎么对你说……”
赵煜没想到,他能当着周重的面儿,把话题偷偷扯回来,想接话又怕周重发现什么端倪。
奸诈!
这一瞬间,赵煜觉得周重讨厌。
非常讨厌。
又觉得自己脑袋大概是进水了,才被沈澈带得跑偏了。
“放开。”赵煜道。
“你不生我气了,我就放开。”
还没完没了了。
赵煜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右手从沈澈肋下穿过去。
沈澈晃神之后,骤然欣喜,以为赵煜要回抱他。
可下一刻,太子殿下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赵大人伸手,只不过是为了吹鹰笛。
笛声尖啸,沈澈耳朵要聋了。
赵煜笑得很阴险:“三两好久没见殿下了,想你呢。”
想要把周重吓走,哪里用得到让他看这些真真假假的逗闷子戏码?
三两出马,足矣!
果不其然,赵煜话音落,便听见远处不知那棵树上,三两远远的回应一声,紧接着,便是房顶一阵极轻的响声,听得出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但赵煜觉得这还不够,他低喝一声:“什么人!”
紧接着,便冲出房门,一跃上了屋顶。
赵煜当然不是真的想捉住周重。
只不过,惊觉之后,再让周重逃脱,无形中让周重觉得一切更真实了。
赵煜站在屋顶上,目送一人的背影,黑衣一袭,隐没进远处的树影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说,全靠自己悟。
第91章 误区
赵煜飞身上屋顶,沈澈便也紧跟着上来了,见他怔怔的看着周重离开的方向出神,便知有事。
“怎么了,”沈澈问道,“要追么?”
赵煜心思没在的摇了摇头,片刻,才突然自嘲似的笑了:“查案多年,时时刻刻提点自己别入误区,到头来,还是大意。”
沈澈不明所以,走到他身侧,道:“先下去再说。”说罢,在他腰间一带,让他伤脚借力,二人轻飘飘的落地。
三两也从房顶跟到地上,叽咕着,等赵煜指示。
赵煜偏头看脚边的胖鸟,觉得它好像又肥了,自从来到刑部,它就成了宠物,不知多少人想“讨好”它:“你今儿警醒着,若是再有人翻墙走瓦的,就示警,无论是不是熟人。”
说罢,随沈澈进了屋里。
沈澈见他还瘸,也不放手,一直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才倒一杯温水递过来,而后就坐在他对面。
赵煜不再逗闷子,直言道:“杀害左朗的凶手,你我都没看见到底是谁。”
沈澈一怔,意识到确实是的。
当日他只见那狐狸面具冲出屋子,而屋里的左朗奄奄一息……
后来,就连那狐狸面具都曾问过:“太子殿下哪只眼睛看见我杀左朗了?”
“当日,将军墓被炸,足以说明,除了狐狸面具之外,暗中还有另一股势力,”赵煜捏着眉心,“我对江吟风……确实犯了刻板定型的错。直到刚才,看见周重穿夜行衣的背影,才发现他自身法到身形都与当日,硝烟中逃走那人极像。”
还记得当日与沈澈回到府衙,周重并没在休息,反而是从门房里出来的,当时还以为他担心在等。
如今再看,若说他也是才赶回府衙,便也说得通。
这一番言论之后,二人同时陷入沉默。
若周重杀害相府的总厨、杀害左朗,那么他背后的人……
会不会是继大皇子之后,继续与通古斯暗通的那人。
赵煜早就觉得自己身边有人“不安全”,荻花镇这一趟,他的行踪本没公开,但他前脚到镇上,后脚便有人前来袭击,问题定是出在身边人身上。
原来是他么。
若是这样想,他拉扯通古斯与北遥的殉道者,就目的论,似乎是希望挑起通古斯与炎华的战乱,好让北遥从中得利。
那么他的上线是谁……
赵煜有所怀疑,却半点证据都没有。
沈澈坐在他对面,一直没说话,这时突然站起来,走到赵煜身前,接过他手中的水杯,转身稳稳当当放在桌上,下一刻,轻柔的将他拥进怀里。
赵煜坐着,耳朵正好贴在沈澈心口,心跳声声声入耳,让赵煜觉得安宁。
而后,太子殿下的声音,透过他的胸腔传入赵煜耳朵里:“我从来都是信你的,给我一点时间……”
其实,刚才经过周重一番闹腾,赵煜上头的火气,早就散得差不多了,也亏得沈澈又提起来。也不知是因为幽柔的烛光下,气氛莫名缱绻,还是某人吃准了赵煜的嘴硬心软……
温柔、又几近恳求的口吻,让赵煜彻底投降了——久别重逢,又何苦逼他呢。
第二日一早,刑部衙门升堂。
从周重到堂下的人犯,都看出来,今儿尚书大人心情不怎么好。堂外艳阳高照,堂上气压低得让人胸闷。
赵煜升堂,直接下了一个结论——至使群臣发疯丧命的,是曹隐寿宴上,炙手可热的那道菜肴。诸位大人病从口入。万幸的是,菜肴送入宫里,皇上没吃。
话毕,他把重点转回邹主厨被害案上,一番阐述,案情的因果竟如亲眼所见一般。
这件案子里,那“被迷晕”的小厮就是贼喊捉贼的罪魁祸首,而他,在整件事件中,也并非如自己所言的那般无辜受挟持。众臣出事,朝堂必将彻查,他与邹总厨不可言说的恶事即将面临东窗事发的危机,二人都焦急不已。
而他的如意算盘,则是把屎盆子都扣在邹总厨脑袋上:是以才制造出自己与莫霜一同被困于菜窖的假象,好让神志不甚清晰的莫霜,为他做出一直不在凶案现场的证明;中途,他趁着莫霜药效发作,昏昏沉沉的空档,跑到邹总厨休息的地方,将早就已经被他迷晕的邹师傅杀害。
可完全没想到,计划刚开始,刑部衙门突然来了人,打乱了他的计划。
赵煜说着,淡淡的看了一眼周重,又继续道:“你更没想到,邹师傅会自裁。”
此时,赵煜当然不能挑明,邹总厨并非自杀,而是死于周重之手,那所谓里外都上锁的房间,不过是周重制造的假象。他是第一个闯入案发现场的人,所谓密闭上锁的房间,本就是个伪命题。
小厮被赵煜道破心思,跪在堂下,脸上不动声色,眼神里却已经显出了慌乱。
“手铳哪儿来的?”赵煜问道,“你毕竟没有杀邹师傅,好好交代,你不受罪,本官也省事。”
说罢,向一旁衙役使了个眼色。
衙役会意,布包扔在小厮面前,包裹落地,瞬间散开了。
里面手铳,面具,还有一些用来粘贴痦子、胎记的易容工具,都是从他的居所搜掠出来的。
都不用兰茵这个人证上场,那小厮就绷不住了:“是邹师傅给的,”他说完这话,就开始疯狂的向赵煜叩头,“大人,我都说,邹师傅从好多年以前,就要我陆续帮他拐骗没有亲眷的女子了……”
“他拐骗女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