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模拟人生(76)
‘冰雪’是白雪皇后,那么‘沉默’是谁?
他是沉默的吗?
西施没有多说别的,她只是在封不摧的肩头上小小的睡了一觉。
这一觉很短,短到封不摧的肩膀没有感觉到任何酸痛,西施就已经醒了。
就是这么短的一觉,西施却告诉他:“我梦到了我这一生。”
“你后悔吗?”封不摧突然很想知道。
西施轻轻摇头。
“我最开始在吴王夫差的后宫中,因为心中有范蠡,所以并不畏惧失宠,也不害怕自己会在万千宠爱中迷失。后来,心中的那个人成了你……所以哪怕让我一直等一直等,我也始终相信,我们还会再见。”
“看来信念很重要。”
“不,是你很重要。”西施重复道,“你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拜别西施后,封不摧还是没有等到传送回玩家花园的那道白光。他想不出留在这里还能做什么,于是对小谢的抛来的话题也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
“其实我该谢谢你。”小谢突然说。
“谢我?”
“你带来的人,要么成为骨灰盒,要么成为行尸走肉,但也不止这两种可能。”小谢笑笑,“我就觉得我很年轻。”
封不摧敏锐地抓住了这句话的关键之处。
这个小谢……也是他带来的人?他仔细打量着小谢,这个人烫了一头乱蓬蓬的中长发,格子衬衫的领子不羁地大敞着,实在看不出有哪点与这个时代不一样的地方。
“庄严说,他们无法在现代生活是因为不适应没有我。”封不摧疑惑,“你是例外?”
小谢没有说话,只是向他抛了个飞吻。
飞吻当然是接不住的,但是封不摧接住了一道白光。
诸神黄昏(一)
封不摧回到玩家花园,发现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观察过这里。就像管家说的那样,这里逐渐变成了一个立体的存在。
封不摧第一次来到这里时,除了脚下的绿色草地,和绿地周围的栅栏,见到的就只有茫茫的白雾--栅栏以外的,头顶上的。
栅栏以外的白雾让整块草地像是浮在云端,仿佛栅栏处就是世界尽头;头顶上的白雾遮住了栅栏的上部,造成了栅栏高耸入云的假象。他以前从未多想过,只当这些是系统标配,但现在倒是有些好奇:这些白雾究竟遮盖住了什么?
而封不摧现在看见的玩家花园大有不同。原本平整的草地开始有了弧度,像一个球的底部。原本笔直的铁栅栏也弯曲起来,大致勾勒出球体的中部轮廓。铁栅栏的最上端,依旧是浓厚得完全没有可见度的白雾。
七棵花树均匀分布在草地边缘,其上生长的枝叶缠绕着铁栅栏,将栅栏之间的空隙填满。细密的枝叶层层遮挡,封不摧必须得拨开它们,才能看见栅栏以外的世界--依旧是茫茫白雾。
像一个笼子。封不摧想。
“笼子”里不分白天黑夜,却点着“灯”。封不摧经历过的每一个世界都有着画册,这些画册在游戏结束后变成一个发着浅黄色荧光的大圆球,其中山川河流、街道高楼应有尽有。七棵花树,便挂了七盏“灯”。
说是灯或许还不确切,封不摧倒觉得它们更像是鸟笼。这些圆球上端都有用来悬挂的钩子,圆球里面还有小人走来走去。还真像个鸟笼,虽然说不是用来养鸟的。
说起玩家花园,封不摧想到了它的名字--悄。这还是管家给取的……还说这个名字寄托了他对他的所有期望?封不摧拒绝回忆这个管家所说的期望是什么。
对了,似乎他一直忘了一件事--说好给管家取名字的呢?
胡思乱想的空隙中,封不摧见到管家走过来。他果断选择遗忘与名字有关的一切事宜。
“小谢是什么人?”封不摧问。
“您可以猜一猜。”
“姓谢的历史名人嘛……王谢人家--他是魏晋朝的人?”封不摧思索着,“难道是谢安?”
管家微微一笑,没有否认。
封不摧感叹:“这来头可够大!不过也难怪了,好歹是魏晋名士,才能有这样的心性。”
封不摧早就听说过魏晋名士放浪形骸、随性洒脱的名声,或许这就是小谢能成为例外的原因。
管家没有对这番话做出任何回应,而是另起话头。
“您要看画册吗?”
“啊不用,”封不摧摆摆手,“比赛不是要开始了吗?你给我说说比赛的事情。”
管家依言回答:“这一次竞赛只限于高级玩家,奖励丰厚的同时,惩罚也是巨大的。由于是与密室逃脱联合创办的竞赛,所以这一次竞赛的形式会结合两者的特点。也就是说,您会与其他高级玩家在一个密闭的环境里进行模拟人生游戏。”
封不摧无聊时倒也玩过一些密室逃脱,于是问道:“类似于一个封闭的房间?游戏通关后房间的门就会打开?”
“是的。”
“我每一次下的副本都是你们模拟出来的世界,这一次的密闭房间应该也是吧?”
“是。”
“那房门打开后,我会看到什么呢?”
“……您的意思是?”
封不摧绕着花园走了一圈。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鸟笼”里走来走去的小人,一边说:“你还记得幽冥火的世界吗?在那个世界里,反倒是穆晨钟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刻。我不止一次觉得他跟我很像--他一言一行都符合那个世界应该有的举止,但他的处世方式却总给人一种违和感。他表面上随性潇洒,但实际上看人很准,待人的态度因人而异,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会让人厌烦。他不过二十岁的年纪,于名利却看得很淡,对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似乎也不怎么在意--说不报仇还真就不报仇。似乎他的生命中,除了綦玉就没有别的人了。”
“那是因为他很爱綦玉。”管家解释。
封不摧却不相信:“可我不这么觉得。他看似被感情冲昏了头脑,那样的仇恨也能弃之不顾,但是他其实相当清醒。他无比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要其綦玉的爱。所以这以外的其他东西都跟他无关。”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如果他真的是属于那个世界的人,他就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他连死都死得恰到好处。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纯粹的人,只是单纯地为着一份感情或活着。所以说我觉得他跟我很像。同样都是来自世界以外的人,所以他和我一样不会去在乎这个虚假世界里,除了任务以外的东西。”
管家没有说话。
封不摧倒也不逼他作答:“你说构成世界的元素是时间与空间。时间的把戏,你们已经玩得够多了。这一次的比赛涉及到门,总该跟空间有联系了吧?那么,门打开后,我会看见什么?”
管家终于不再沉默。他褪去了服务型AI的标志性微笑,没有表情的脸看上去有几分肃穆:“你会看到模拟人生的本质。”
封不摧总算是满意了:“很好。我喜欢这种不兜圈子的回答。”
距离比赛还有二十来天,肯定来不及拍一部电影。封不摧在下线后向成琦导演致歉,表达了自己不能参演的银遗憾。
但是成琦却做出了让步。
“二十天足够了。”他说。
封不摧有些诧异。虽说科技发展得十分迅速,电影的拍摄周期确实已经大大缩减。但是对于成琦一类的导演,精益求精才是他们的追求。爆米花电影或许从拍摄到上映还要不了十天,可成琦要拍的显然不是这样的电影。
二十天能做什么?他就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我演技其实不怎么好,一条过的可能性应该很低。”封不摧委婉地劝道。
可大导演性子里有几分唯我独尊:“你来就是了。二十天后,一定放你走。”
说罢,不给封不摧任何拒绝的机会,成琦便切断了通讯。
二十天的拍摄说不上有多愉快。在全组的高效工作下,人们连说笑一句的心情都没有。成琦很守信用,说好二十天真的就只拍了二十天。但这二十天,封不摧真正认识到了什么叫做“演员是导演的工具”。
成琦真的没把他当人看。
结束了每天只睡三小时的生活,封不摧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躺在床上睡他个昏天黑地。其实成琦带来的一种仪器可以强迫封不摧瞬间进入深度睡眠,所以每天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按理说是完全足够的。但是无论科技发展到什么地步,睡眠都不能被简单替代。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睡得太久,导致封不摧睁开眼睛时头昏脑涨,手脚也十分乏力,下床时险些跌倒在地。
封不摧看了眼日历,惊觉再有一天就是比赛的日子。
二十天的魔鬼生活让他几乎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最开始对比赛的期待也逐渐消散。
但仍留有好奇心--门后面是什么?
进入游戏后,封不摧发现自己没有来到自己的玩家花园,而是身处一个初始形态的花园。这个花园比他自己的大出几倍,而且里面除了他的管家,还有别人。
一眼扫过去,封不摧发现了几个熟人。
胡不举、直男癌、小仙女,还有……李季兰。
封不摧一一向他们打过招呼。
还有一个人,封不摧觉得眼熟,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他。
那人见他想不起来,也不尴尬,自觉的地做着自我介绍:“不认识我了?我听过你和诗诗姑娘的床脚。”
“周邦彦!”封不摧恍然。
“我可不叫周邦彦,不过你倒是可以先这么叫我。”周邦彦朝他一眨眼睛,“你的管家好像不太满意我们之间过长的寒暄。”
封不摧腹诽:这个周邦彦,什么话都能被他说出暧昧的感觉来。
他转过头去,打量着自家管家面无表情的脸。似乎上次提到“本质”后,他就没这么效笑过。
封不摧既不问他突然改变态度的原因,也不追究为何一个智能AI如此情绪化,他现在最关心的只是:“说吧,比赛规则是什么?”
“这一次的比赛采取分组制,你们六人为一组。”
“分组制?以玩家之间的亲密度作为分组的标准?”封不摧环顾四周,然后问。
“是的。管家道,“另外,游戏采取抽卡模式。”
“卡?”
管家解释道:“房间里藏有许多卡片,玩家需要运用自己的智慧找到他它们。它们会帮助玩家推动游戏的进程。不过,在进入房间之前,你们需要抽一张卡。这一张卡,代表你们自己。”
语毕,封不摧面前就出现了六张卡片。卡片正面乡向下,封不摧一行人只看得见卡片背面的黑底银纹。
封不摧这个时候表现出了自己的谦让。在大家依次取走卡片后,他拿走了最后被剩下的那张。
翻过卡片后,封不摧看见了那上面的字。
“阿波罗。”
封不摧四处瞅了瞅,想打探一下敌情。好在他的队友或是敌人们都还算大方,没有藏着掖着不给看。
胡不举的是阿瑞斯。
小仙女的是珀耳塞福涅。
直男癌的是波塞冬。
周邦彦的是狄奥尼索斯。
李季兰的是雅典娜。
“这是什么意思?”封不摧问。
“这……就需要您自己摸索了。”管家终于露出一笑,“祝您好运。”
白光过后,封不摧发现自己已经进入游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