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直男穿到古代冲喜(122)
明日让墩子回庄子一趟,派人过来取粮种,赶紧把这一茬粮种下去,别耽误了时节。
天色渐晚,孩子们都饿了,陈婶子赶忙生火做饭。
一大锅米粥配着一点咸菜,大伙吃得有滋有味,回到家就安心了,不论如何总比在山洞里强许多。
晚上木头和春生跟着陈伯他们睡在前头的倒座房里。
王瑛他们一家人则挤在后院的两间屋,王瑛带着元宝睡一张床,李氏和闺女睡一起,陈容带着林穗睡。
睡到半夜突然被一阵呵斥声吵醒,王瑛连忙披上衣服起身,走到半路返回去抄起外头放着的菜刀。
陈伯和墩子正在怒骂外面敲门的人,“滚一边去,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竟敢过来撒野!”
“大老爷您行行好,孩子实在饿的不行了,给口吃得吧!”
“去去去,我们自己都没吃食,再不走我可打人了!”
外面仍旧不甘心的撞门,这伙人是镇上有名的泼皮流氓,水灾幸存下来。七八个人拉帮结派成了一股小势力,挨家挨户的搜刮粮食和金银和钱财。
陈家本来都被他们搜过一遍,库房里能搬的东西也都搬空了。
结果今天突然见他们家的大门修上了,准是回来人了,这伙人不免蠢蠢欲动又想过来搜刮一番。
眼见大门被他们撞的摇摇欲坠,陈伯和墩子焦急万分,两人都做好了豁出命把这群人挡住的决心。
王瑛见状握紧手中的菜刀,趴在门缝往外看,趁着人往前撞的时一刀挥了出去,正好砍在那人的肩膀上。
“唉哟!”这人大喊一声向后退去,捂着肩膀疼得直骂娘。
王瑛怒骂道:“这么大的水没把你们淹死,看老子剁不剁死你!”
外面的人被他这般狠厉吓到,几个人骂骂咧咧的离开。
第97章
莱州府学。
今日是每个月的休沐日,大清早粱安就赶着马车在府学外等候三人。
见他们背着书箱走出来连忙摆手,“三位少爷,这边!”
陈青淮和陈青松高兴的跑了过去,唯有陈青岩脸色凝重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自打知道家中遭遇水灾后,他的心里便时刻担忧着,为了不让弟弟们跟着一起担忧,这件事便没告诉二人。
上了车后,二人叽叽咋咋的讨论回去吃什么。
“可算不用再吃鱼了,这阵子吃鱼吃得我都想吐。”
陈青淮也猛点头,“晚上咱们吃□□,我知道有一家叫花鸡做的特别好吃!”
粱安道:“淮公子说的是四婶叫花鸡/吧?”
“对对对,安叔你带我们去吗?”
“不用去,老爷已经给你们买回来了,到家就能吃着。”
陈青淮和陈青松高兴的抚掌,恨不得立马飞回家去尝尝味道。
只有陈青岩依旧沉着脸,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陈青松见状凑到他身边小声道:“大哥,你有心事吗?”
“啊?没,没有,你们刚才说什么来着?”
“老师给咱们买了叫花鸡。”
“哦。”陈青岩强扯出一抹笑,“那回去可得好好尝尝。”
行了半刻钟马车到了粱家门口,大伙依次下了车,见门外还停着一辆车,家中似乎有人来拜访。
进了院子果然见粱伯卿正在与人谈话,刚巧也聊得差不多了,那人起身拱了拱手离开。
粱伯卿招手叫三人进屋,“回来啦。”
“见过师父。”
“先去沐浴更衣吧,待会考考你们这几日在府学里学的怎么样。”
“好。”三人规规矩矩的行礼退下。
走到门口被粱老突然开口,“青岩,你先等一下,我跟你说点事。”
陈青岩转身回来,粱伯卿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过来坐下,我同你说件事,你别激动。”
陈青岩心里已经猜出他要说什么,深吸一口气道:“师父请讲。”
“冀州送来急信,说前段时间连日的大雨导致黄河决堤,冀州十三县受灾严重,其中就有龙泉县……”
尽管陈青岩早就知道这个消息,可从师父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浑身一震,禁不住红了眼眶。
黄河决堤……那家里岂不是被冲的什么都不剩了……
“你先别急,我已经给冀州的老友写了信,王同知手底下有人,希望能帮忙过去看看,若是人没事就接到冀州安置,若是……若是……”
粱老说不下去了,别过头拿袖子按住眼睛。
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啊?
老天爷不开眼呐!
王瑛多好的孩子,还有小孙孙元宝,那么古灵精怪的小宝贝,他都没稀罕够……
长时间的相处,粱伯卿早把他们都当成一家人,老爷子越想越难过,忍不住恸哭起来。
陈青岩连忙安抚他,“师父别伤心,家里肯定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那么大的水,冀州知府都被贬了,听说司水监的官员直接被淹死了,不然免不得被抄家灭族!”
“这场洪灾虽是天灾却也算人祸,黄河河堤竟四年都没有加固过,朝廷拨了银饷全都被那些贪官污吏一层层剥空,一文都没用在修建堤坝上!
可怜那些无辜的百姓因此受难,听说离着最近的几个县十户九空……”
陈青岩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知道了,若无事徒弟先下去了。”
“你不打算回去看看?”
陈青岩摇头,“不了,我现在回去也改变不了结果,如今只能把心思都放在读书上,待我考中举人入仕为官才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粱伯卿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半晌才叹了口气,“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好孩子去吧……”
*
话说回来。
砸门那伙人被王瑛吓走后,大家并没有掉以轻心,陈伯和墩子赶紧找东西加固大门,防止这伙人再过来。
这一宿除了几个孩子,其他人都没敢合眼。
一直到第二天丑时,还没大亮墩子就赶着骡车回了庄子。
他回去不光是让大伙来取粮种,也为了找几个人帮忙守院子,免得再遇上昨天的情况。
墩子一走陈伯赶紧又把大门插严实,透过旁边的角门小窗时刻盯着外头,偶尔见一两个路人经过紧张的直冒汗。
大概昨晚王瑛那一下子把对方吓得不轻,一上午都没人再敢过来。
快到晌午的时候陈婶子照例生火做饭,结果饭刚熟砸门声便又响了起来。
外面几个人吵吵嚷嚷道:“没错,就是这家做的饭,我闻到粟米香味了!”
“他娘的,怪不得昨晚死都不肯开门,肯定是家里藏着粮食,把门砸开抢了!”
陈伯吓得一哆嗦,连忙抄起旁边的棍子道:“狗崽子们,这是鄯州州牧陈靖的家,你们敢抢怕你们没命花!”
外面静乐一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什么狗屁州牧,人都要活不下去了还管你是谁家,给我砸!”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这伙人不用身子撞了,而是找了一根粗木头,几个人合力抱着撞门。
“咚!咚!咚!”剧烈的撞击声仿佛敲在人们的心底。
王瑛拉着李氏和陈容道:“娘,你和三姑带着弟弟妹妹抱着元宝躲到后面的柴房去,若是前头门破了就从排水洞钻出去!”
“不行,我们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阿瑛……”
王瑛在李氏身边耳语几句,李氏听完慌乱的点点头,抱起元宝拉着其他人朝后头跑去。
前头陈伯还在苦苦支撑,王瑛握着菜刀走过去,紧张的手里全都是汗,走到陈伯身边低声道:“待会如果他们把门撞开,您老就跑出去,什么都不用管。”
“郎君你……”
“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办法藏身。”
陈伯跺了跺脚,“欸!”
眼看着木门一点点被撞烂,“砰!”木头直接把大门顶出了一大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