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小炮灰也要读书(223)
“圣人到~”
宦官尖锐的嗓音响起,太和殿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朝着身穿明黄服饰的男人行了一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免礼。”
殿试考生的位置都是根据春榜成绩排的,故而位于第一排中央的许泽平能够很清晰的看着绣着五爪金龙的靴子,在盛安帝转身走向首位的太师椅时,许泽平偷摸的抬头瞄了一眼盛安帝的背影,然后就快速的低下了头。
盛安帝不算高也不算矮,一米七出头,算得上是大景的男子身高的正常水平。
挺直的背脊以及中气十足的声音,足以见得是个身体倍棒的老头。
“张爱卿,发考卷。”盛安帝坐在太师椅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一届春闱贡士。
若是旁人观察的仔细,就会发现他的视线唯独在许泽平身上留了三息。
张解递了一沓考卷到伍阁老的面前,笑眯眯的说道:“为了不浪费诸位贡士的时间,还劳烦伍阁老一起了。”
伍荣对于张解指使自己的行为没恼,而是又分了两沓考卷出来,往身旁两位御史的面前一放:“劳烦两位督察御史了。”
对于几位大臣的小争斗,底下的贡士都将头垂的低低的,好似谁也没有看见这一幕。
欲治天下,必先井田,不得已而限田。
许泽平看到这题,不由自主的垂眼瞥向江长福,看来圣人对江南隐田之事已经心生很大的不满了。
按照之前的推算,这个大问题应该交给下一任储君去清算,怎么圣人会在今日又提出来?
他摩擦了一下笔杆子,按蓝星历史的发展轨迹,这是明朝海瑞大大提出来治理的田策。
可是这井田制对于时代发展来说,并不明智,属于开了历史的倒车。
井田制最早出现于商朝,西周时期达到成熟。
井田属于周王所有,划分出来给庶民使用,庶民仅仅享有使用权...算得上是土地一切归国有。
海瑞大大的前半句是推行井田制,后半句是指若是井田制不成,那就是限制个人的土地数量,从而来清算隐田之事。
其实如今大景实行的屯田政策,算的上是小农社会巅峰的土地所有制。
所以这次考题对于前半段所说的井田制可以完全的忽视,要重视的是后半句话,不得已而限田。
这是敲打还是试探?
许泽平的脑子越乱,他的神色就越冷静,脑子已经有了一个绝佳的办法,但若是提出来,怕是会被江南淮湖一派追着打吧?
大景实行的屯田制,推行为民屯、官屯、军屯以及商屯。
民屯的上限是百亩、官屯的上限是千亩、军屯的上限是五千亩、商屯的上限是五百亩。
说实话也含带了海瑞大大所属的限量,只不过是没有明确到个人,这就会造成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发生。
而许泽平想说的就是实行土地登记制度,按照“田薄”制度,按照户口、土地以及赋税实实在在的落户到每一个人的头上,若是有不实的田产就充公。
许泽平想到阿兄说得,殿试要表现的足够亮眼,他一咬,被淮苏一派追着打就追着打吧!
研墨挥毫,不过半个时辰,一篇流芳百世的初稿已成。
彼时,许泽平才注意到身侧明黄色的身影,笔尖一颤,一滴浓墨洒在了洁白的稿纸上。
“可惜了。”
盛安帝幽幽的说了三个字,背手走向了下一个贡士。
彼时,许泽平才惊觉自己的背已经汗湿。
细细的观摩一遍初稿,还好没有冲撞圣人的字眼,不然。
许泽平用衣袖擦了擦自己冒汗的额头,开始垂头给初稿润色,修改锋利之词。
“张卿,你看中央那新科进士与许编修长的像不像?”
盛安帝在转悠了一圈后,回到了居中的太师椅上,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他的声音不大,刚好被张解四人听到。
张解的心思活络,当即明白了圣人的意思——
不管此人写了多么出格的文章,他也是在朕心上挂了号的!
虽说对许泽平写的文章很是好奇,但张解努力的压制住了自己心里的情绪,亦是压着声音说道:“圣人英明,那新科进士乃是许编修的幺弟。”
伍添丁等人听着“新科进士”这四个字,对这一届的状元人选已经有了猜测。
伍添丁殷勤的拍着盛安帝的马屁,“恭喜圣人又添一良臣。”
...
殿试结束的当晚,张解就看到了许泽平的答卷,一手漂亮的馆阁体却束缚不了青年那锋芒的策论,看着这落到实处的治国之策,张解终于知道圣人为何要说出那句话了。
圣人爱才,毋庸置疑。
若是不当即表明此人简在帝心,保不住会被底下的人刷下去。
毕竟皇长子最近与淮湖一派走的可是很密切...
想想许泽平在春榜上提出的造船之法,张解在答卷上题写了一个鲜红的中字,真是好一个治国人才!
这法子在圣人看到的第二日,就被圣人颁布到了早朝上,由户部尚书去办这件事情了。
殿试除去盛安帝这主考官,还有四位副考官以及十位同考官。
这一届的四位副考官便是张解张阁老、伍荣伍阁老、以及两位左右督察御史。
十位同考官出自六部。
伍荣看到许泽平答卷上那鲜红的中字,暗自唾骂张解一句拍马屁的狗腿子,但也是麻溜的写下了一个“中”字!
一张答卷十四个“中”字,此等排面,那可是柳淮之都没有的!
四月初四,殿试放榜,所有贡士前往奉天殿听候传胪宣读成绩。
“几位爱卿,你们觉得谁是这次的状元郎?”盛安帝笑眯眯的问出了一年之前的问题,眼神却是打量着许泽平、江长寿、施华以及乔秧四人。
“小臣惶恐,却希望小臣能够夺得此次状元郎美称!”许泽平双手匍地,语气中既是虔诚也是畏惧。
“哦?”盛安帝看着冒头的许泽平,眼中含带着一丝笑意:“可是为何?”
“小臣希望压小臣阿兄一等!”许泽平不怕死的抬起头,如同刚出生的牛犊:“小臣自小被阿兄管束,三岁启蒙,就被阿兄逼着读这读那,在小臣的心里,阿兄就像是那日日打鸣的公鸡,只会在小臣这里抖威风。
小臣也想在阿兄面前,抖一抖威风 !”
奉天殿所有人都寂静了,听着许泽平大放厥词的编排他阿兄就像是打鸣的公鸡...他们是既想笑又不敢笑。
盛安帝却是听出了这小儿对阿兄满满的儒慕,三岁启蒙,就被阿兄如同养儿子一样养大...这就是寻常人家的兄弟情吗?
突然他的脑海里,想到了早逝的的逍遥王。
都说天家无情...
盛安帝收敛自己的情绪,大笑起来:“好好好,朕就让你如愿的压许编修一头!”
“张卿,宣读皇榜吧!”
“东湘省华湖府许泽平文采出众,高中一甲第一,敕命为盛安十九年新科状元郎,授予从六品修撰,赐进士及第,入翰林院。”
“燕京江长福,文采斐然深得朕心,高中一甲第二,敕命盛安十九年新科榜眼郎,授予正七品编修,赐进士及第,入翰林院。”
就在施华以为会念自己的名字时,张解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乔秧。
“燕京乔秧,容貌出众当属现世之潘郎,特赐一甲第三,敕命为盛安十九年新科探花郎,授予正七品编修,赐进士及第、入翰林院。”
施华垂眸黯然,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长的不够英俊,不然这一甲之位又怎么会与他痛失交臂?
就在他暗自神伤之际,张解继续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榜眼郎与探花郎年轻有为,简在帝心,朕特赐婚曰。
长荣帝卿,朕之爱子,身份贵重。自幼聪慧灵敏,旦夕承欢与太君后膝下...特招榜眼为帝卿驸马,择日成婚。
长安郡主,朕之爱侄,简亲王之女....特诏探花郎为郡主仪宾,择日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