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对头遇上真爱系统(368)
在他打碎了好几个碗又弄伤自己之后,何尽就把家里的所有碗都换成了不锈钢。
这本是一个值得回味的小细节,此刻却让吕锦誉感觉到了鼻酸。
他紧紧地抓着篮子, 压抑在心里的情绪让他的指尖不受控的颤抖。
何尽不再说什么, 起身站了起来。
被忽视的刘恣不乐意了。
坐在这好一会儿了, 连口水都没喝上。
虽然吕锦誉和何尽之间的相处让他倍感怪异, 但现在显然是他自己的情绪更为重要。
不过他不敢对着吕锦誉发脾气,便把矛头对准了何尽。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我让你倒杯水给我!”刘恣粗暴地拍起了柜台。
何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吕锦誉是个一看就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对方再生气也从未做出过摔门砸东西的举动,连大声说话都少之又少。
甚至在他面前还是个喜欢掉眼泪会自己生闷气的受气包。
恐怕刚刚把碗砸在柜台上已经是吕锦誉做出过最出格的事了。
反看刘恣,对方一看就是个没教养没礼貌没前途也没出息的二世祖。
“你那是什么眼神!”
刘恣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凳子被他踢倒,发出了一声巨响。
吕锦誉垂眸看了一眼,眉渐渐皱了起来。
好烦。
何尽还没吃饭。
饭菜凉了对身体不好。
“我说过让你老实一点吧。”何尽向着刘恣走了过去。
直到现在,刘恣仍旧不觉得何尽能给他带来威胁。
他抬着下巴,冷笑道,“你以为你算什么……”
话还没说完,何尽就一脸平静的将他的头重重地砸在了柜台上。
“嘭”的一声巨响,比他踢掉凳子时的声音还要大。
一个看似瘦弱实则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人,和一个吃喝**被掏空了身体的二世祖,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刘恣的脑袋没出血,却好似从里面开裂的西瓜,强烈的阵痛让他的眼前阵阵发黑。
何尽的脸上却还是那幅淡然的神色。
此时此刻的何尽看起来很平静,蕴含的气势却像风暴一样渗人。
“还是和以前一样废物。”何尽居高临下地丢下一句话。
刘恣还是以前的刘恣,何尽却不是以前的何尽了。
“何尽,你他妈一个情妇生的私生子,你凭什么……唔唔唔……”
吕锦誉收回了用抹布堵住刘恣的手,垂下眼说:“他太吵了。”
“吃饭吧。”吕锦誉没有去看连站都站不直的刘恣,将碗筷整整齐齐地摆了出来。
何尽看了眼天旋地转的刘恣,一脚将对方踹进了旁边的库房。
刘恣唔唔着似乎在骂什么脏话,但很快他就像个倒插葱一样栽到了。
大概他从未想过,想要他来这里的从来不是什么吕锦誉,而是何尽。
——
何尽和吕锦誉沉默地吃完了饭。
两人谁都没说话,静谧的氛围保持到了太阳落山,天空灰蒙蒙地挂上了月亮。
今天没有星星,连月亮也比往日要暗。
没有人知道沉默的何尽在想什么,但吕锦誉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整理好了心情,也拥有了对何尽开口的勇气。
他不想和何尽吵架。
何尽是个万事都闷在心里的人,他不会说好听话,甚至常常会脱口而出一些尖锐又伤人的话语。
吕锦誉却不想由情绪来操控他们之间的问题。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情绪之后,他正要开口,却见一直闷不吭声的何尽踹开了库房的门,将还在昏睡的刘恣拽了出来。
刘恣被吵醒,想要说话,嘴里却一股怪味。
他睁开眼睛,胡乱吐掉了嘴里的抹布,却还没站稳就被何尽提在了手里。
吕锦誉看到何尽拿起了那一袋准备好的纸钱香烛,猛然一惊,意识到了何尽想要做什么。
“何尽,你……”他震惊地看向何尽的脸。
何尽却看也没看他,一只手抓着刘恣说:“在家里等我。”
话说完,他就拉着刘恣,像拖一条死狗将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刘恣拖了出去。
吕锦誉连忙追了出去,只是他看着何尽在昏暗的夜色中越走越远的背影,他动了动唇,最后停在了原地。
——
夜晚的山静而黑。
在虫鸣鸟叫中还有几分幽冷和渗人。
已经清醒过来的刘恣奋力挣扎,嘴里骂着不干不净的脏话。
何尽不为所动,他目标明确地走向山头的坟地。
刘恣渐渐的有些害怕了。
“何尽,你放开我,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钱,我给你很多钱!”
每一次风吹过来的时候,刘恣都要抖一抖,阵阵发凉的感觉好像有谁在他的后脖子上吹气。
何尽没有说话,他拽着刘恣的手臂,用力将他甩在了四周开满花的坟前。
刘恣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他抬头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坟堆,脸一下就变得煞白,连四周五颜六色的花也在黑夜中显得诡异而怪诞。
“何尽,你想要做什么。”刘恣连声音都在发抖。
月黑风高之下,幽冷寂静的山头。
现在的何尽在他的眼里就像杀人魔一样可怕。
要说之前他还觉得何尽不能把他怎么样的话,那他现在就觉得何尽像一个疯子,说不定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当然,他也知道,如果何尽敢对他动手,何尽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那又怎么样!
他有没有命看到那一幕还不好说!
刘恣浑身发软地瘫在地上,咽着口水说:“你想要回到刘家也可以,何尽,不,刘尽,你当初不是还想读研吗,我可以帮你安排,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安排!”
何尽看也没看刘恣一眼,他看着面前的坟,冷声说:“跪好。”
刘恣不敢不从。
像他这种人,真正和人命有关的事也就酒驾飙车,但被撞死的是别人,又不是他。
也就真的把事落到他头上的时候,他才知道怕。
何尽点燃了纸钱,点燃了香,又吹灭了香上面的火焰,在袅袅白烟中,将香递到了刘恣手里,说:“道歉。”
刘恣猛地抬起头,“道歉?”
“你让我跟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道歉?”
下跪可以,就当给一个死人面子,可道歉不行!
道歉就是让他承认他做错了事情,把他摆在了一个低人一等的位置!
不行!
只是对上何尽那双在夜色中冰冷刺骨的眼神,刘恣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要他跟一个情妇道歉,不可能!
“磕头,道歉。”何尽冷冷的重复了一遍。
刘恣梗着脖子说:“不可能!”
那和把他的面子丢在地上踩有什么区别。
“好。”
何尽站了起来,他不再废话,直接抓着刘恣的头狠狠地压了下去。
“何尽!”刘恣愤怒的大喊出声。
可他的力量却不足何尽的五分之一。
何尽也不说话,他抓着刘恣的头“嘭嘭嘭”地磕了几个响头。
刘恣被磕的头昏脑胀,嘴里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何尽提起刘恣的头,让他看着面前的坟。
“我妈妈对你不好吗。”何尽出声道,“当她知道那个男人骗了她之后,她从来没有进过刘家的大门,当你闹脾气离家出走来找我们麻烦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苛待你,即便你将我家砸的一团乱,即便你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了她身上,她也从来没有责骂过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