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对头遇上真爱系统(362)
他踩着湿漉漉的雨水,在清冷的月下, 将吕锦誉抱进了门。
——
吕锦誉做了个光怪陆离的噩梦。
梦里灯红酒绿,五彩斑斓的光透着糜烂的氛围,刺鼻的酒味混杂着浓郁的烟味让空气难闻的几近窒息。
听不清的笑闹声萦绕在他的耳畔,像地狱里的恶鬼发出了声声低语。
眼花缭乱的光线让人感到了阵阵作呕的眩晕。
忽然,在光影中,他看到了一双眼睛。
一双比夜还要黑的眼睛,很漂亮,像没有杂质的琉璃珠。
那双眼睛正看着他,从下到上,带着仰视,被光影掠过的瞳孔全是属于他的身影, 里面带着希冀、还有小小的光亮, 蕴含着像影子般藏在暗处的憧憬。
可耳边那些属于恶鬼的低语和笑闹却让他天旋地转, 他忽然觉得那些笑声无比刺耳。
他厌烦地说了句话。
空气安静下来。
随即就是更加刺耳放肆的说笑, 带着令人胆寒的戏谑和恶意。
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那双眼睛已经融进了沉沉的黑夜里, 沉默又深不见底。
吕锦誉顿在了原地,他放下扶在额角的手,想要向前方伸过去,一缕浓郁的烟雾却飘散至他的鼻尖。
烟……
他转过头,看着自己夹烟的手。
“哈……”
吕锦誉翻身坐直身体,头上带着细密的冷汗。
他的瞳孔还在不停的颤动,似乎还停留在梦中那诡谲的场景当中。
他确实不记得何尽。
因为以前的何尽没有现在这么漂亮,也没有现在这么高挑和挺拔,更没有现在的淡然和坚韧。
那时的何尽只是个瘦小又阴郁的小孩。
偶尔还会像个影子一样在身后注视着他。
寂静的四周只有浅浅的呼吸在空气中流动。
昏暗的光线和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然是到了深夜。
吕锦誉并没有去想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他甚至忘了之前的争吵。
不停跳动的心脏促使他看向了睡在地上的何尽。
他几乎是跌跌撞撞的下了床,指尖发颤地抬起了何尽的手腕。
这里的皮肤本应柔软光滑,此时上面却覆盖着坑坑洼洼的疤。
他抖着手,忍不住在上面细细地摩挲,在无比昏暗的光线下,他几乎是将整张脸都贴了上去,才隐隐约约看清那一道狰狞的疤。
二十四岁的吕锦誉是无人可以企及的天之骄子。
京市大学最年轻的博士,京圈上流最优秀的吕家大少爷。
他身上几乎聚满了所有耀眼的光环。
而这样的他眼高于顶,矜贵冷傲,也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一朝跌落,宛若天崩地裂。
他最耀眼也最不幸的时间都发生在同一年。
那一天,他初次踏入那个声色犬马的场所,如星辰降下人间,染上污浊。
在五彩斑斓的灯光下,在刺鼻的烟酒中,在让人厌烦的笑闹声中,他的戾气在那一刻升到了顶点。
他说了一句话。
“怎么连个烟灰缸都没有。”
就是这一句话,一个角落里的小孩被拉出来当了烟灰缸。
他现在还记得那些人在大笑时丑陋的面孔。
还有……那双漆黑的眼睛。
他记得那个小孩,刘家的私生子,刘大的私生子弟弟,一个看起来营养不良的小孩。
总是远远地站在身后看着他,阴郁又瘦弱,好像地上的一块泥。
刘大总这样称呼对方。
——“一块烂在地上的泥巴。”
对方和他的私生子弟弟一样大。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在那一刻,吕锦誉看着对方被压在桌子上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是用那双漠然的眼睛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对方。
那些滚烫的烟头就这样烙上了对方的手腕。
吕锦誉在那一天学会了抽烟,也是在那一天戒了烟。
——
滚烫的泪水从吕锦誉的眼中滴落。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
他只是觉得有些窒息,被绞紧的心脏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上面,让他喘不过气。
当年因为他一句没有烟灰缸,导致何尽的手上留下了这个无法祛除的疤。
这是无法抹去的过去,更是他欠下的债。
吕锦誉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有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他毫无意识地贴着何尽手腕上的那块疤,并不知道眼泪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
只是在无法呼吸的压抑中,他感到眼前的视线越发朦胧,他忍不住低下头,将唇贴了上去。
吕锦誉闭上了眼睛,一滴泪砸在了何尽的手腕上。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吕锦誉被压在了地上。
何尽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一只手撑在他的颈侧,那双漆黑的眼睛在夜色中无比清醒地看着他。
吕锦誉的大脑有些迟钝,他呆呆地看着何尽的脸,看着何尽的眼睛,哪怕像一个囚徒被控制在何尽的身下,他也没有丝毫反抗。
或许现在的吕锦誉有些分不清梦和现实了。
他回忆起了过去,可过去却让他更加混乱。
吕锦誉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何尽,缓缓向前伸出了手。
“何尽……”他嗓音低哑地叫出了何尽的名字。
轻缓的语调勾出了极其缱绻又酸涩的感情。
何尽眸色一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吕锦誉的脸。
直到吕锦誉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何尽……”一声好似想念却又蕴含着悲伤的呢喃。
何尽猛地吻了下去。
吕锦誉那只抚摸着他脸的手也绕到了他的颈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何尽……何尽……”
吕锦誉只会念着何尽的名字。
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浓烈的吻火热又缠.绵。
黏.腻的水声在他们深吻的间隙响起,湿.热的呼吸洒在彼此的脸上,好像燎原的火烧起了周遭的空气。
吕锦誉用力地摁着何尽的后背,迫切的要和何尽贴在一起。
哪怕他已经感受到何尽的体温,却还是觉得不够。
夏天烧干了他的呼吸,蝉鸣带走了他的血肉。
他只有在何尽身上才能缓解那种千疮百孔的难受。
吕锦誉的泪怎么也流不干净,湿漉漉地顺着眼尾流淌。
他并不想哭,也完全没有哭的意识。
只是眼睛疼的厉害,好像有温热的水不停的往眼睛里灌。
他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何尽的衣服,意乱情迷的和何尽接吻。
随着吻越深,他的手逐渐摸到了何尽的小.腹。
可就在他要往下延伸的那刻,他的手被何尽用力攥紧。
何尽的力道很大,让吕锦誉感觉到了痛意。
但这点痛意并没有让他清醒,反而沉进了更加浓烈的欲.海里。
高烧不退的吕锦誉连呼吸也变得像火一般灼热。
他喘着气张开了嘴,“何尽……”
无力挣扎的吕锦誉被掀翻在地上。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了。”何尽沙哑着开口。
吕锦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滚烫的脸贴上了冷冰冰的地板。
但很快,一只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身后传来了何尽低沉又危险的声音。
“腿并拢。”
——
咕咚咕咚的中药散发着浓郁的苦味。
何尽坐在一楼的门口,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
小小的木柴发出了噼啪的声响,他侧过头,调整了火候。
接连不断的雨终于在今天清晨停止,清爽的空气和明媚的阳光焕发了绿意盎然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