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奉旨成婚后[重生](136)
李崖抓了抓脑袋。
谢琅走了两步,又问:“我让你查的事情可查到了?”
“查到了。”
李崖低声道:“裴道闳寿辰在即,近来的确有一批外地官员孝敬的生辰纲要途径京南,听说数额不小,除了裴氏自己的暗卫,裴道闳还特意找了专业的镖局护送,将那些礼品都伪装成普通的货物。”
谢琅一扯嘴角。
道:“你放个风给张鳌他们,就说有大活儿来了,让兄弟们都警醒些,把刀都擦亮了。裴道闳不是想要钱么,这一回,我让他把心肝都掏出来。”
李崖嘿嘿笑道:“世子放心,等回去后末将立刻去办。”
卫瑾瑜在值房待了一夜,次日简单盥洗了一番,就依旧去政事堂办公。时辰还早,只有几个司吏在扫洒忙活。
卫瑾瑜照例先到顾凌洲值房,将今日需要处理的文书分类整理好,起身时,视线不由再一次落到了旁边的书架上。
“卫御史。”
一名司吏在外道:“外面有人找您。”
这个时辰,谢琅应该已经回京南大营了,卫瑾瑜收回视线,说知道了,等到了督查院外,果见外面站在一个长相陌生的干练男子。
“韩先生在等公子。”
男子道。
卫瑾瑜点头,跟着男子来到一处巷口,巷口停着辆低调简朴的青盖马车。韩莳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
卫瑾瑜踩着脚踏上了车,行过礼,在韩莳芳对面坐下。
问:“先生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韩莳芳叹气:“昨日的事,我已经知晓,我实在放心不下你,故而过来看看。”
卫瑾瑜也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只道:“劳先生挂念,所幸有惊无险。裴道闳就是再大胆,也不敢在督查院造次。”
“那是因为你这几日一直待在督查院里,可西狄使团即将抵达上京,按照往年旧例,礼部要会同督查院一道负责接待事宜,你眼下是顾凌洲得力干将,免不了要来回奔波,身边没个得力的人怎么行。明棠在北镇抚当差,总是不方便的,方才带你过来的人名唤杨瑞,办事可靠,是个一等一的高手,以后,就让他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吧。”
卫瑾瑜点头:“但凭先生安排。”
韩莳芳打量着少年神色,道:“自然,你也不要多心,先生没有疑你的意思,知陈氏的事与你无关,更知你是为了自保才编出脏银的事。可先生不能明知你深陷危险,而什么事都不做,否则将来如何去九泉之下面见你父亲。”
卫瑾瑜乖顺道:“我自然知道先生的苦心。”
“明白就好,我也不便多留,你也回去吧,免得时间长了,引人生疑。”
等马车离开,一直躬身侍立在一边的男子方过来同卫瑾瑜见礼:“属下拜见公子。先生说,公子只肖同外人说,属下是昔日受过您恩惠,过来投奔您的游侠便可以。”
卫瑾瑜淡淡道:“督查院没有护卫随行的规矩,你只需上值下值时来接送我便可。你直接去谢府找一个叫孟祥的管事,让他给你安排住处。”
杨瑞道:“公子回去再安排便是,属下就在外面守着公子。”
卫瑾瑜道:“随你。”
两日后,西狄使团如期抵达上京。
因为涉及停战事宜,除了礼部、督查院,兵部也在接待之列。
西狄使团除了文官,还有几员骁勇善战的猛将随行,为稳妥起见,兵部将京营和京南大营的将领召回了一批,谢琅也在名单之列。
兵部召令传达当日,谢琅就连夜赶回了京中。
回府后,把马交给亲随,径直进了东跨院,才发现廊下站着一个一身劲装的陌生男子。
“那是谁?”
谢琅眼睛一眯,皱眉问。
孟祥跟在后面,解释道:“是三公子新招的护卫,说是游侠出身,之前受过三公子恩惠,赶来投奔的,武艺很是高强。”
谢琅让孟祥退下,走了过去。
“小人见过世子。”
杨瑞垂目,恭敬行礼。
谢琅打量他片刻,问:“以前做游侠的?”
“是。”
“杀过人么?”
杨瑞道:“小人无用。”
谢琅笑了声。
“你这回话的规矩,可比本世子身边的侍卫还熟练。怎么,游侠还学这些?”
杨瑞恭顺答道:“既换了身份,自然要用心学。小人粗鄙,怎敢与世子跟前的人比。”
“口舌功夫不错,该赏。”
谢琅撂下一句,直接推门进了屋。
第082章 刀出鞘(十)
屋里格外安静仿佛没有人似的,谢琅进去一瞧,才发现卫瑾瑜并不在卧房而在里面的小书阁里,正展袖坐在书案后翻看东西。
厚厚的卷册铺了满案。
人还没有哄好,谢琅自然不敢有放肆举动更不敢如以前一般想搂就搂想抱就抱,站在原地静静看了一会儿,方走过去问:“怎么突然想起来招新护卫了?”
卫瑾瑜自然早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没有抬头,淡淡道:“明棠太忙故而新添了一个。”
谢琅抱起臂在屏风上靠了:“贴身护卫不比其他须得稳妥可靠才行家底来历这些可都查过了?我瞧着你这护卫,可有点不一般。”
“这就不劳世子费心了。”
卫瑾瑜终于抬起头眉眼冷淡语调比眉眼更冷淡:“这几日我要翻阅典籍,恐要很晚才能睡为免扰你休息夜里便宿在此处了。你自休息不必管我。”
这疏冷态度比之上一次见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琅早在走过来的时候就发现靠窗的位置多了一张软榻。
要说滋味,自然不是滋味。
说是十几个酱油瓶子齐齐打翻也不为过。
可既已下定决心弥补以前的过错这点挫折又算得了什么。谢琅道:“夜里看书伤眼,别总看那么晚,这里的榻太小,睡着不舒服,我直接去外头的书阁里睡,你照旧睡床便是。”
说完,他当真让孟祥收拾东西,干脆利落地往府中用来会客的大书房里走了。
卫瑾瑜也没说什么,由他去了。
大书房已经很久没用过,角落里的蜘蛛都快能结网荡秋千了,李崖勤勤恳恳帮谢琅铺着被褥,瞧着自家世子独站在书房门口的高大背影,莫名觉得有些凄凉萧索,忍不住道:“三公子脾气瞧着挺好,世子您干嘛不说两句好听话哄一哄。”
大半夜千里迢迢从京南赶回来,进了屋里不到一刻,怕屁股都没坐热,就被赶到书房里睡,他家世子也太惨了点。
谢琅背手而立,道:“你懂什么,本世子这叫‘以退为进’,眼下他正在气头上,我若一味相逼,反而适得其反。”
“倒是他新收的那个护卫,我觉得有些可疑,你这两日替我好好盯着一些。”
李崖应是。
孟祥这时过来,立在阶下禀道:“世子,雍临回来了,眼下就在府门口跪着呢。”
孟祥虽不知雍临犯了什么错,竟引得谢琅如此大怒,直接给调走不用了,但到底是侯府老人,委婉道:“属下瞧他追悔莫及的模样,多半是知道错了,世子何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崖听到这话,也在后面小声道:“是啊,世子,雍大哥对世子的忠心,末将们都是知道的,您就原谅雍大哥这一回吧。”
谢琅面上毫无波动。
冷着一双眸道:“他爱跪便跪去,不必理会。”
“只一点,你告诉他,敢违背我的规矩,以后在我这里,便彻底没有这么个人了。”
孟祥一听这话,便知此事再无转圜余地,谢琅虽年少张扬,看着混不吝,但在领兵打仗这种事上从不含糊,麾下营盘也是出了名的令行禁止,军纪森严。孟祥不敢再劝,只能听命去传话。李崖也不敢再多嘴。
不多时,孟祥回来禀:“世子,雍临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