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笔下最惨美人受后(130)
“等阿烈回来,阿烈要做公子的相公。”玄衣人咧嘴一笑,双翅一振化作一只巨大的玄色大鹏,唳鸣于长空,他盘旋于字网之间,不舍地回头望了苏陌两眼。
苏陌本还想问问他关于传闻中的“天机门”的事情,可是眨眼间,流火蹿过他的身体,玄衣人化作一团火球,消失于字网间。
“阿烈?”
苏陌忽而想起,在他二十岁生日那天,苏陌曾收到一封陌生邮件。
玄色屏幕上,闪着几个方块字:
生辰快乐。
我亲爱的主人。
——烈
苏陌心跳得厉害,他已经太久没有想起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他低头看向那些破碎镜片,镜片中映出无数张脸。
苏陌拾起其中一片,忽而整个世界如崩塌一般被倾覆,天旋地转,苏陌摔出好远,在剧烈的响动中,苏陌被一双手揽住腰。
神识瞬间被强行拉回现实。
睁眼便是流动的火光,摔得破碎的马车,还有杀成一片的人。
但听一个声音大声喊道:“都给我住手,伤了季公子,爷要你们狗命!”
裴寻芳手握长刀单手抱着苏陌,于火光中回眸望去。
“有意思,怎么是他?”
第79章 面具
越过跳跃的火光与厮杀的人影, 一个身形魁梧、骑着骏马的少年在人群中特别显眼,他挥着长枪大声喊道:“清川!”
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
苏陌转眸望过去,裴寻芳却将他掰回来,道:“是追捕的人, 公子受惊了, 前面三里就有一处营地,咱家带公子去休息, 这里交给他们。”
又朝影卫下令:“处理干净。”
“是。”
而那骑马的少年却抡起长枪穿过混战的人群, 单枪匹马策马狂奔过来,他似乎兴奋极了, 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清川!真的是你, 清川!驾!”
裴寻芳将苏陌抱上一匹高马,挥了挥手。
影卫围拥而上。
数不清的乱刀砍向少年那翻飞的马蹄。
少年一个后空翻,弃马迎战, 他横枪一扫,那长枪便如裹藏了凶器的旋风一般,“铛铛铛”,将近身拦截的一圈影卫掀飞数丈远,他一边打还一边大喊:“清川!”
苏陌听见动静, 回头去望, 裴寻芳又将他掰回来:“坐好, 走了。”
身后打得更激烈了,一会听见战马嘶鸣, 一会又是冷兵器相搏,忽听得哎呦一声惨叫, 还有影卫唐戟的声音:“好小子,敢在你爷爷面前耍枪。”
那少年一边哎呦着, 一边还在乱叫着:“清川,清川,我是傅荣啊!”
苏陌心一惊,拽住裴寻芳的缰绳,调转一看,可不,那少年像条断尾龙,被唐戟踩在泥潭里,滚了一身的泥,眼睛却亮晶晶的,嘴里不停喊着清川。
“住手!”苏陌立马制止道,“是自己人!”
影卫左右为难。
“叫你的人住手。”苏陌对裴寻芳道。
裴寻芳冷着脸,不太情愿地照做。
“清川!”傅荣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他兴奋极了,完全忘记了疼,他摘下夜行帽,还是那张娃娃脸,脸红扑扑的,热腾腾冒着汗,可身形却较之前壮了一圈,个子也更高了,像只浑身充满劲的雄狮子。
傅荣将帽子一扔,冲过来:“是你太好了!清川!”
裴寻芳抱着苏陌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乜视着他,语调怪怪的,道:“傅二爷好好的兵不当,怎的当起了劫匪?”
苏陌却推推他,道:“放我下去。”
裴寻芳脸色更不好了。
傅荣举起双臂,小心翼翼接住苏陌,可扶住苏陌的时候,苏陌雪白的衣袖立马染上了泥掌印,傅荣这才发觉自己满手泥,他用手在衣摆上擦了擦,没想到衣摆上泥更多,越擦越脏。
傅荣红了脸,不好意思看向苏陌,道:“我、我去洗洗,免得弄脏了清川的衣裳。”
苏陌笑道:“无妨,大丈夫不拘小节。”
傅荣看着清川对他笑,魂儿掉了一半,只顾傻乎乎咧嘴笑。
“我脚疼。”苏陌提醒道。
“哦哦哦……”傅荣忙将苏陌扶到凌舟推来的轮椅上,急吼吼道,“清川的脚怎么了?受伤了?谁弄的!”
“已无大碍。”
傅荣舔了舔干燥的唇,兴奋道:“他们说是你,我还不信。我在回帝城的途中接到命令……没想到会是你,清川,太好了,清川……”
傅荣兴奋得想哭,他抹抹手,克制地揉揉苏陌的头,又摸摸他的手,像找到了丢失已久的宝贝一般:“我好想你,清川,离开帝城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苏陌原本很不耐烦傅荣,可别后重逢,如今竟有一种故人重逢的亲切感,不知是被他的情绪感染了还是怎么的,苏陌竟然也有点开心。
“清川瘦了,是不是又病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傅荣聒噪得狠,拽着苏陌的手就一直没松开过,又小声问道,“我送清川的泥人娃娃,清川有没有看?”
苏陌一脸茫然:“什么泥人娃娃?”
傅荣脸上晃过失望,不过很快又被开心占据,他说道:“没事没事,没看更好,丢死人了。”
苏陌这才想起,当初傅荣似乎是塞给了他一个泥塑小人。
说话间,苏陌明显感觉到身后的裴寻芳杀气渐重,便忙道:“这里山高风冷,咱们坐下来聊可以吗?”
“好,都听清川的。”
俄顷。
营帐内。
傅荣三下五除二拿冷水冲了个凉,换了干净衣裳,便巴巴儿冲过来见清川。
他围着苏陌团团转,忙得像只勤劳的蜜蜂,还挑三拣四。
“这个杯子不行,清川不会喜欢的。”
“这个垫子不行,太脏了,给我换新的来。”
“清川爱咳嗽,不能喝这种茶,换了换了……”
他坐在苏陌脚边,一眨不眨看着苏陌,恨不得将分别的日子里欠下的份都补回来,见清川脚上有伤,便端起苏陌的脚便要为他查看伤势,苏陌只道无碍了。
“清川怎么会在这里?清川怎么开帝城的?”傅荣连连发问,“清川是不是不做伶人了?”
苏陌点点头。
“清川真的不做伶人了!”傅荣几乎蹦起来,“清川不做伶人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向清川提亲了?”
“太好了!”他越说越兴奋,“我现在就带你回临海去见我父亲,我经常向父亲和兄长提起你,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苏陌听他越说越离谱,忙问他:“傅二爷又为何会在这里?”
傅荣道:“前些日子,圣上召沿海水师善水戏者回京,说是为太后寿宴水戏做准备,我求了父亲好久,拼了小命在水戏演习中赢了兄长,这才获得回来的资格,清川,你不知道,为了回来见你,我吃了多少苦。”
苏陌想起,当初安阳王也提到过这个。
“我在回来的路上便听说了不夜宫的事,听说不夜宫被烧,清川被劫,我快急疯了……”
“我被劫?”苏陌疑惑道。
“是的,民间都在传,帝城第一伶人在弁钗礼那天被劫走,生死不明,还说清川与朝廷官员有勾结,下了全境搜捕令。”
“竟然如此!”苏陌看向远远站在帐外的裴寻芳。
“我真的要急疯了,如果清川被人劫走,我也不做将军了,我傅二就算将大庸掀个底,找到天涯海角也要将清川找回来。”
“傅二爷。”苏陌叹了口气,怎的过了这么久,傅二对季清川还是如此魔怔,“今晚的伏击又是怎么回事?”
“我收到密令,沿路拦截南下的车队,这一路已抓了不少人,没想到撞上你们……清川你要去哪?”傅荣扯住苏陌的袖子,低声道,“你为何跟那个裴公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