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公主 下(147)
祁株虽然不如虞珩显眼却也能称得上耐看。
况且‘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长平帝也有不少子嗣,目前来看继承他容貌的人只有五殿下,尚且未有能青出于蓝的人。
说不定祁株,甚至襄临郡王,只得祁柏轩七八分容貌和气度。
祁株的出现,勾得本就是为看曾经的长安第一美男才特意留在花厅恭维英国公夫人的宾客们更加着急,频频看向门口。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又有人进门。
来人身高八尺、面容虚白,双眼无神状若干枯的桃花。
依稀能看出高挑的鼻翼和虞珩、祁株有几分相像。
可惜虞珩脸上最吸引人的地方是犹如寒星似的双眼,祁株则是嘴角的笑意最令人触动。
宾客们面面相觑,眼底皆是难以置信。
这个人,该不会是……
不该啊!
人也许会年华老去,但不会完全变样。
起码眉眼间距和五官的轮廓不会彻底变形。
即使按照这个人如今的模样,无底线的拉伸眉眼,他也与‘长安第一美男’没有任何关系!
称赞他句仪表堂堂,都要看在英国公府的面子,才能说得出口。
一定是哪里出现问题。
这个人不是祁柏轩,祁柏轩还在后面。
来人依次越过宾客,跪伏在虎目含泪的英国公面前。
“阿耶!”
角落的忽然响起椅子落地的声音,在不知从何时起彻底陷入诡异寂静的花厅中显得格外明显。
头上戴着六尾凤钗的宣威郡主冷漠的转头朝门外走去,看在纪新雪和虞珩的面子上,才没口出恶言。
枉费她特意从宫中赶来看‘美男’。
还不如多看两眼亲爹。
纪新雪和虞珩面面相觑,眼底皆是一模一样的疑惑。
宣威郡主是什么时候来给英国公夫人贺寿,他们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去看看她?”虞珩低声道。
纪新雪立刻摇头。
虽然宣威郡主看上去非常难受,委屈得像是能空手打牛。
但此时此刻,他只想陪在虞珩身边。
继宣威郡主之后,几名宗室郡主和县主皆悄无声息的从不起眼的角落起身,浑浑噩噩的走向门口。
是谁散布祁氏六郎天人之姿的谣言?
勇敢的站出来。
她们保证不让护卫出手。
几个呼吸后,超过四分之三的人同时起身走向门口,动静大得正抱头痛哭轻诉离别之去情的人皆满脸惊慌的抬起头。
“怎么了?”英国公夫人问道。
所有接触到英国公夫人目光的人皆满脸茫然的摇头。
清河郡王府世孙和纪成看到宗室女眷纷纷离席,个个神情麻木,脚步踉跄,仿佛白日撞鬼,不放心的追了出去。
听闻她们愤怒、失望的原因,纪成立刻卖掉长兄,转头回花厅。
他走到纪新雪和虞珩的位置时,正好听到上首传来的疑问,顿时满脸微妙,忍不住多看祁柏轩几眼。
纪新雪伸出手指轻轻怼在纪成的肩膀处。
纪成骤然回神,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她们不知从哪里听说祁柏……祁伯父曾是‘长安第一美男’才特意赶来,如今有点失望。”
纪新雪愣住,“‘长安第一美男’竟然不是我阿耶?”
纪成顿时忘记原本打算说什么,甚至对记忆产生怀疑。
究竟是他记错,还是族妹和族侄女们说错?
虞珩若有所思的看向纪新雪堪称完美的侧脸。
他不仅会在闲暇时亲自动笔画纪新雪的模样,还会花大价钱收集民间的‘长安第一美人画像’。
画楼会以‘长安第一美人画像’为名头吸引人,所以故意为这些画像编号。
有关纪新雪的每幅画像的编号都是虞五六。
虞是虞朝。
五代表第五位皇帝,指长平年间。
六则是说明,这是长平朝的第六位‘长安第一美人’。
虽然他只在意纪新雪,从未问过长平朝的前五位‘长安第一美人’是谁。但画楼会有记录,回头派人去问即可。
因为大部分宾客不约而同的离开,其余人也下意识的从座位处起身走向门口。
纪成又与纪新雪贫嘴几句,便也离开。
看在虞珩和纪新雪的面子,亲自来给英国公夫人贺寿已经是清河郡王府最大的善意,他和长兄不会留在英国公府吃席。
随着宾客们的离开,花厅中久别重逢的情绪彻底凝结。
不知何时从众人中央挪到角落的祁柏轩忽然闭眼倒下,引得众人手忙脚乱,反而不必再为哭不出来发愁。
因为有虞珩的令牌,太医来的极快。
朱太医握住祁柏轩的手腕,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僵硬。
阳亏阴虚,还敢连用虎狼之药……
两刻钟后,纪新雪终于根据朱太医引经据典的长篇大论分析明白祁柏轩的情况。
用一句话总结。
天天嗑药,夜御数女,身体已经亏空的不像样子。
又过半刻钟,惊闻宾客并非只是离开花厅,已经尽数离开英国公府,英国公夫人也因激动昏了过去,朱太医不得不再开副固本培元的药方。
他心中暗道,以英国公夫人和鸿胪寺卿的虚弱程度,郡王委实健壮的令人感动。
纪新雪和虞珩趁着祁氏族人争先恐后的去照顾英国公夫人,悄无声息的退到回廊,面面相觑,眼中皆是无奈。
不走,在这里浪费时间。
走,面子过不去。
真麻烦。
多亏纪成对他们伸出援手。
苏太后以苏太妃身体不适,招纪新雪和虞珩伺疾为理由,派人到英国公府叫走两人。
宫中的人因此误以为虞珩在英国公府被欺负。
上至苏太后、苏太妃,下至纪璟屿、纪明通,皆小心翼翼地对虞珩嘘寒问暖,生怕触动到他的伤心事。
夜里入睡前,松年到玉和宫,不动声色询问虞珩是否还方便随御驾去皇陵祭祖。
第157章
翌日,宵禁刚解除,英国公府立刻派人到宫门处报平安。
纪新雪和虞珩先听到英国公府的报信,然后才见到特意进宫的朱太医。
祁柏轩在昨日夜里清醒,已经搬回六房的住处。因为疲于赶路导致亏损元气,恐怕要休养几日才能入宫谢恩。
英国公夫人直到三更才恢复意识,虽然此次没有大碍,但她身体积弱已久,每次昏迷都会导致弱症更加严重。
从长远看,英国公夫人的情况远比祁柏轩危急。
虽然以祁柏轩几乎彻底被酒色掏空的情况,无论多珍贵的药材都不可能填满他失去的元气。但以英国公府的底蕴,至少能让祁柏轩看上去与寻常人无异。只会稍稍畏冷惧阳,更容易风寒而已。
英国公夫人却如同已经用各种方式修补过无数次的木桶,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承受不住修补的压力彻底崩溃。
朱太医垂着头道,“若是英国公夫人能从此修身养性,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还能有一线生机。否则……”
下次昏迷都未必能救的回来。
“她的旧疾为何会如此严重?”纪新雪问道。
在这之前,他始终以为英国公夫人的病弱,只是用来制衡儿媳的手段。
三个嫡出儿媳,两个宗室郡主,一个前朝王女,皆要看英国公夫人的脸色才能过的舒心。
甚至还包括曾经的白面菜包子……不仅看英国公夫人的脸色才能舒心,还完全没察觉到这点,真心将英国公夫人当成极少数能够信任的人。
由此可见英国公夫人强烈的掌控欲和辣的心思。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的放任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逐渐脱离她的掌控。
除非她无能为力。
是遭遇意想不到的变故以至于无能为力,比如中。还是单纯因为从焱光朝到长平朝,英国公府越来越艰难,所以身为当家主母的英国公夫人也越来越力不从心?
从理智考虑,纪新雪觉得是后者。
但结合情感,纪新雪希望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