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前夫的猫(27)
“有劳大人了。”
身后的官员们让开了一条道,让北殷的一行车马进去。
北殷族人生活在雪原一带,面貌特征与穿着打扮都与梁楚稍显不同。
且北殷族好战,这一回,独孤泽带来的,都是体格彪悍的勇士,行走在路上,一时之间吸引了众多梁楚百姓的目光。
到了驿馆,粗粗安顿了一番,独孤泽便跟着赫连笙进了房间。
一进门,独孤泽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带着看好戏的神情:“我听说,你在这里娶了个男人?”
这事赫连笙没在信里跟独孤泽说,倒不是觉得娶男人丢人——
是娶了自己还没追到丢人。
不过现在嘛……
“是啊。”他挑了挑眉,“你羡慕?”
“男人有什么好的。”独孤泽耸了耸肩,“硬梆梆的一点都不软。况且……”
“梁楚男人心思还多,假模假样,惯会甜言蜜语地哄骗人。”他嗤笑一声,“你要是喜欢,跟我回北殷,我给你挑几个乖的伺候,不更好?”
北殷民风开放,大多不喜拘束,随心随性。
当初独孤雅和亲梁楚,甘愿被囚于深宫,独孤泽是最反对的。
架不住姐姐一意孤行。
时至今日,他仍然对于这桩婚事嗤之以鼻。
赫连笙懒得跟他吵架。
“他才不会骗我。”他道,“到时候带你见见他。”
独孤泽撇了撇嘴。
“我出去跟那个顾大人聊聊。”他道。
“那是我岳父。”赫连笙道,“你客气点。”
独孤泽神情微讶,片刻后耸了耸肩,道了句“知道了”,便走出了门。
赫连笙在屋内坐下来,把玩着桌上独孤泽给他带的小玩意儿。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日头高照,一切都显得安稳有序,他却无端地有些不安。
*
这份不安一直延续到他回府,看到坐在院中看书的顾渊。
对方一身白衣,是惯常的风姿如月,风吹过了一页纸张,他的神情却有些心不在焉。
赫连笙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蒙住了他的眼睛。
片刻后,掌心里传来了无奈的声音:
“……殿下。”
“没意思。”赫连笙觉得没趣,坐在了他边上,“你在看什么?”
顾渊顿了顿,将封面翻给他看。
是关于治水的一本古籍。
近日又到了雨季,南方多水患。朝廷为这件事忧心忡忡。
顾渊被点了之后便入了翰林院,尚未被分配实职,只是在跟着学习。
他身份特殊,又年轻有才能,许多人正在观望,看他会不会是下一个可以拉拢的对象。
往日,顾渊确实是想着为朝廷尽一份力,但是今日,他其实有些心不在焉,并没有翻几页书。
他看着赫连笙托着下巴翻看书籍的样子,开了口:
“北殷的使臣来了?”
“嗯?嗯。”
向来都是赫连笙缠着顾渊跟他说这说那,这还是第一次顾渊主动问起他的事情,赫连笙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快答了。
“舅舅他们在驿馆休息。”他道,“我陪他聊了一会儿,明日还要进行夏猎,我就先回来了。”
不同于尚武的北殷,梁楚文人墨客居多,也讲究风雅。为了改善这种局面,便开设了夏猎和秋猎。主要是从王公贵族开始,鼓励民间强健体魄、习武练体。
这一回,独孤泽来,便是恰好赶上了夏猎。
夏猎的地点在城郊,届时,皇帝会论功行赏。
既然独孤泽来了,他自然也受邀其中。
顾渊眸光一动。
“怎么这个表情?”赫连笙笑了。
“春猎……”顾渊轻声道,“你要去么?”
赫连笙一怔。
“当然。”他道。
他是北殷出身,又是皇子,无论是出于何种身份,都是这次夏猎上必不可少的存在。
顾渊怎么会问这种话?
“你不是也要去么?”赫连笙道,“到时候我们再比一比。”
他还惦记着初见顾渊,对方比赢的那场箭。
顾渊动了动唇,没说话。
*
赫连笙最终还是没有找到自己那股不安的来源。
北殷是个古老而神秘的族群,奇闻异术不少。只可惜他只继承了北殷的大胆任性,对于其他一窍不通,只能暂且将不安放下。
次日,他着一身骑装,跟着顾渊到了猎场。
虽说是要和顾渊比,但是最终,赫连笙还是未尽全力。
他不太喜欢在这样的场合出风头。
因此,他只粗粗地猎了一只鹿和一只獐子。
夏日高悬,不多时,皇帝的御驾驾临,赫连笙抬起头,看到了皇帝有些浑浊的眼睛,和不时咳嗽的样子。
皇帝近来身体不适,朝中上下都知晓。
他收回了目光。
“明日我想进宫看看。”他跟顾渊小声道。
他也许久没见母妃了。
顾渊却没回答他。
他怔了怔,刚准备回身看他,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个清朗戏谑的声音:
“小臣听闻,梁楚人才辈出,各位皇子更是人中龙凤,原本以为今日可以大开眼界,却不曾想,倒是让小臣拔了头筹。”
是独孤泽。
此言一出,梁楚的众臣脸上皆变得有些难看。
刚刚的围猎中,独孤泽确是猎得猎物数量最多的。
只是夏猎本就是个讨个意趣,并无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意思。
独孤泽这话一出,倒像是梁楚倾满朝之力,却比不过他北殷一人一般。
赫连笙皱了皱眉。
他觉得独孤泽这话有些过了。
“二皇子勇猛不凡,气宇轩昂。”座上,皇帝缓缓地开了口,“朕的皇子们最近确是懈怠了许多。”
独孤泽一笑。
他招了招手,身后的猛士便上前一步,牵来了两样东西。
“这是北殷特有的火熘驹与玄鹰。”独孤泽道,“火熘驹耐寒耐重,玄鹰目能视千里。小臣代北殷一族,将此二物赠予陛下,愿北殷与梁楚,能永续数百年前之情谊,和平共处。”
“二皇子费心了。”皇帝顿了一顿,“桑桂。”
“陛下小心!”
随着众臣惊呼,只见原本正站在勇士肩上的那只玄鹰蓦然张开翅膀,就要飞到皇帝面前。
众人皆大惊失色,赫连笙来不及多想,正要上前,老太监已经挡在了皇帝身前。
玄鹰的爪子狠狠在他身上抓出一道血痕,然后飞了回去。
“二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众臣之中,有人出列怒斥。
“抱歉啊陛下。”独孤泽收回目光,语气有些遗憾,“玄鹰性情刚猛,许是刚刚嗅到了真龙之气,一时没有忍住。陛下见谅。”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偏偏,独孤泽从头到尾只是言语挑衅,就连猛禽伤人,也可以以意外来解释。并未有出格的举动。
众臣皆是敢怒不敢言,一时之间,场内一片死一般的肃默。
独孤泽获得了想要的效果,勾了勾唇角,正要招手,让人把两物送下去,却突然听到了一个温雅的声音。
“火熘驹。”那个声音道,“孤听闻,当年梁楚开国之战,梁楚皇帝深陷困境,当时的北殷族族长便是骑着火熘驹自敌军之中,将□□皇帝救于危难之间。”
“自那时起,二人便结为生死之交。”
独孤泽有些意外地抬起眼,片刻后勾起了嘴角。
“正是。”他道,“这位是……”
“朕的四皇子。”皇帝开了口。
“四殿下说得是。”独孤泽颔首,“越帝与我族族长之谊百年难得,实在是弥足珍贵。小臣也羡慕钦佩不已。”
“钦佩不已。”赫连瑾温雅地笑了笑,“从二皇子的所作所为,孤可看不出钦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