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前夫的猫(122)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想这都是什么事儿。
赫连霄听完,沉默了片刻。
“放心。”他道。
孟乾抬起眼:“怎么说?”
赫连霄转过了脸。
“我要迟到了。”他道,“改日聊。”
孟乾:“……”
他抽了抽嘴角。
话说一半就走,翊王殿下,我咒你下月在马场挑不到心仪的马你信不信?
*
事实就是。
孟乾再急,也是个局外人。
真正的局内人,正在御书房坐着。
赫连笙在撑着额头批奏折。
有很多时候甚至怀念许久之前顶着“不学无术”的名头到处游荡的日子。
至少那个时候,他不用天天天不亮就起来上早朝。
还要每天处理堆积如山的朝政。
有一段时间他喜欢耍赖让顾渊帮忙。
首辅大人自己审过自己的工作内容,颇有些监守自盗的意思,这对不起他为人臣子的本分,但是碍不住陛下撒娇。
是真撒娇。
顾首辅没撑过一分钟就投了降,比当初隋西退兵还要快。
色令智昏,不过如是。
但是眼下赫连笙没法作弊了。
西南那儿起了蝗灾,顾渊得去主持大局,一去就是两个月。
赫连笙只好自己上。
挑挑拣拣地处理完了一些重要的政事,福子端来了一盏御书房做的羹。
赫连笙随便端起喝了一口,入口有些甜,却是意外的清爽。
他怔了怔,抬起了眼。
“首辅大人临走时吩咐太医院开的几味药材和方子,说是清热去火的。”福子察言观色,立刻道,“这两日入了夏,奴才便让御膳房做上了,陛下尝着可觉得还行?”
赫连笙“唔”了一声。
“几号了?”他问。
“十四了,陛下。”
十四,赫连笙想。
按照路途来算,距离顾渊到京城还有三天。
不远了。
他这么想着,又喝了一口羹,翻了下本奏折。
然后,他就沉默了一瞬。
“礼部最近。”他缓缓地道,“是很闲么?”
福子扫到了折子上的“立后”“选秀”等字样,背上立刻流下了冷汗。
赫连笙将折子丢到一边,揉了揉太阳穴。
他感觉自己有些头疼。
也有些心虚。
*
皇帝做久了,就知道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
他可以私底下跟顾渊抱怨某个朝臣迂腐,某个朝臣又说了让他不高兴的话。
但是现下,朝中留下的大多都是忠臣。
虽说他们说话不中听,提的建议也不切实际。
但是再怎么说,赫连笙也不能太驳了他们的面子。
结果就是,在他明确地说过,以政事为重,暂且搁置后宫之事之后,奏请立后的折子还是上了一道又一道,一日也不带歇。
赫连笙叹了口气。
别的也就算了。
顾渊现下不在他身边,这消息传到他耳朵里……
“怕他介意?”赫连霄问。
赫连霄虽然没怎么搭理孟乾。
但是第二日,还是尽职地把消息带给了赫连笙。
今日赫连笙给自己放假。
他在街上溜达了半天,溜达到了翊王府喝茶。
赫连笙沉默了一瞬,“嗯”了一声。
赫连霄想了想:“以顾渊的性子,平日里对你就多加忍让。上一次,你不是因为这件事跟他吵架了么?”
上一次,朝臣参了顾渊一把。
而顾渊反过来劝赫连笙要多听劝谏。
不可给他太多恩宠。
赫连笙气得三天没见他。
后来,赫连笙跟顾渊的关系满朝文武都知晓了,也没人再上折子了。
但是赫连霄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以前总以为顾渊满肚子算计,却没想过,对方面对赫连笙之时,会露出这样笨拙的真心。
他觉得这次也应该是这样。
赫连笙欲言又止。
“上次。”他道,“不是跟他吵架了么?”
“……所以他改了。”
赫连霄一怔。
赫连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他知道,顾渊骨子里是带了点儿疯的。
这件事在他执意要从赫连瑾手里夺下皇位送给他,就能看出来。
疯是因为喜欢他。
而之前矫枉过正,也是因为喜欢他。
怕赫连笙因为他,遭受满朝文武的流言蜚语。
那次赫连笙跟他吵架,也是想告诉他,他喜欢顾渊,比他想象得还要多一些。
所以很多东西,顾渊不必顾忌。
然后……
顾渊就真的没有再顾忌。
好半天,赫连笙才道:“反正……孟乾要是再问起,你就告诉他,我不会立后,也不会纳妃。”
“过几日朝会,我会直接说这件事。”
赫连霄颔首。
瞥了眼赫连笙,沉默了一瞬:“看来他改了不少。”
赫连笙眨了眨眼睛。
赫连霄形容了一下:“你现在的表情,就像是一只主人不在家,结果偷偷闯了祸的猫。”
赫连笙:“……”
从某种角度来说,倒也没错。
说真的。
这件事,恐怕不止是闯祸。
顾渊对他虽然底线低,但是赫连笙的第六感告诉他,在这件事上,顾渊会跟他较真。
而且,说不定……
会很较真。
*
离开了翊王府,夜色已经落幕。
赫连笙回宫用了个晚膳,又去看了看独孤雅。
对方最近迷上了种花,日子过得很惬意。
赫连笙失手弄掉了她养的一盆月季的花瓣,被自己的亲娘赶出了宫。
他余光看到了福子欲言又止的眼神。
福子一秒收回了目光。
“陛下。”他讨好地道,“回宫吗?”
“回吧。”赫连笙叹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福子想起了什么,小跑到了他的身边。
“陛下。”他轻声道,“今日,嗯……”
赫连笙顿了顿。
“又来了?”他问。
福子摸了摸鼻子:“这回,是吏部尚书夫人母家那边儿送来的人。”
他顿了顿:“是位公子。”
上折子的同时,各个世家也在暗自努力。
这几天,赫连笙的寝殿中就多了不少面生但貌美的宫女。
他起先没注意,直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失手打碎了他最喜欢的琉璃盏。
自此之后,他就让福子留了个心眼。
“陛下……”福子小心翼翼地道,“需要奴才打发他出去么?”
赫连笙揉了揉太阳穴。
送完姑娘送男人。
……这些人还挺会投其所好。
他想。
“嗯。”他道。
“以后别再放人进来了。”顿了顿,“若是有人私下找你,让他直接来找我。”
顾渊马上要回来了。
他不想让他误会,也懒得应付这些人。
“是。”福子急忙躬身答是。
赫连笙抬步,走进了寝殿。
一进寝殿,他就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殿内的烛火已经点上了。
里面却空无一人。
只有两个宫女守在门口,样子战战兢兢。
福子也怔了怔。
上前斥道:“怎么回事,人都到哪里去了?”
“陛下。”宫女讷讷地道,“顾大人来了。”
赫连笙猛然抬起了眼。
“回来了?”他问。
不是还有两天么?
“大人说,路上赶了些,所以提前到了。”宫女答道。
赫连笙一愣。
随即,他垂了眼眸,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