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前夫的猫(128)
顾渊思忖了一下,开了口。
“以后,每隔五日。”他道,“世子便休息一天罢。”
“这一点,是臣考虑不周。”
少年抬起头,眼睛亮了一下:“多谢先生。”
顾渊摸了摸他的头:“回去罢。”
过了几秒,他顿了顿:“陛下,世子要去休息,您不必跟着。”
被抓个正着。
赫连笙停下脚步,少年看了他一眼,眼中多了几分怜悯。
这一眼看得赫连笙咬了咬牙。
待少年出了门,他转身看着顾渊,有点委屈。
“你干嘛他面前训我。”他道,“我的威严都没有了。”
顾渊:“……”
“陛下在世子面前。”他道,“有过威严这个东西么?”
赫连笙:“……”
顾渊看着他,有些无奈。
当初他劝赫连笙那一句,便是多余。
他该想到的。
赫连笙本来就被他惯得无法无天,正式场合还能端着几分,跟熟人根本就是孩子心性。
他跟宜安王世子能玩到一块儿去,真是……
完全不奇怪。
赫连笙还在嘀咕:“你平时对他那么严格,我都看不过去。”
“若是要做明君。”顾渊道,“那必然是要吃常人所不能吃的苦,不过读几本书而已,将来,天下人的命运都要交付在他手中,严格是对他负责。”
他顿了顿,“陛下当日,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赫连笙虽说顽劣,但该上的课业一样没拉。
他有的时候会偷懒让顾渊批折子。
但是许多政事上,他跟顾渊的意见其实不谋而合。
赫连笙没声了。
过了一会儿,他开了口:“……好吧。”
“你说得对。”他不情不愿地道。
顾渊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头。
赫连笙难得有这么乖乖听训的时候,他的心也软了几分。
就在他要开口,准备再安慰人几句的时候,赫连笙突然开了口。
“不过,说起来。”他道,“之前世子要出宫,你也没拦着,反而鼓励他去多转转,体察民情。”
他看着顾渊:“你只是觉得我陪他的时间太多了吧?”
赫连笙想了又想,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确实对待小孩子比较宠。
主要是那孩子挺乖,又让他想到了他小时候的样子。
怜他少时便没了父母,他不免心软几分。
但是虽说纵容了点儿,怎么也说不上过分。
顾渊赶来训他,颇有点大费周章的意思。
他看着顾渊,顾渊神色一僵,别过了脸,没有说话。
赫连笙:“……”
还给他说中了。
他被气笑了:“顾渊,你还吃小孩子的醋啊?”
顾渊抿了抿唇:“世子年后便十三了,不算小孩子。”
“那也比你小。”赫连笙捏他的脸,又好气又好笑,“顾大人,行舟哥哥,你能不能行了,你瞧瞧刚刚把人小孩儿吓的,你……哎!”
他被人堵住唇,狠狠地亲了一下。
蓦了,对方在他的唇上警告性地轻咬了一口。
“我醋。”顾渊低声道,“我不仅醋他,我还醋别人,谁让他们都喜欢你。”
任何能分走赫连笙心神的人和事。
他都醋。
甚至包括他自己的亲妹妹。
顾亭月现如今已嫁作人妇,智力也恢复了七八成。
却依旧爱黏着赫连笙。
若是可以,他甚至想把赫连笙锁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
但是这样会伤害到赫连笙。
他不想。
赫连笙怔了一瞬。
片刻后,他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都……吧……”
“有。”顾渊抿了抿唇,他还记着当初在边关的事,“当初那个小兵,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陛下还同他一直说话。”
赫连笙:“……”
这醋吃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他软了下来:“我那个时候只是……”
随便聊聊天。
“我错了行不行?”他看着顾渊的眼神,终于投降,哄他,“下次再也不会那样了。只看你,只跟你说话行不行?”
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不行,我还得跟福子说话,一会儿还得让他传膳,唔……”
他总有能无知无觉气到顾渊的方式。
顾首辅最终没忍住,第无数次以下犯上。
等到云消雨歇,赫连笙躺在他怀里,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戳了戳顾渊的胸口:“哎。”
顾渊顿了顿:“我去让人传膳。”
“一会儿。”赫连笙道,“问你,要不要一起南下玩一趟?”
顾渊怔了怔。
赫连笙看着他,眉眼弯弯:“就我们俩。”
*
顾渊以为,赫连笙只是随口一哄。
直到几日后,赫连笙真的腾出了半月的空,把行程告知与他。
国泰民安,朝内本也没什么大事。
赫连笙死皮赖脸,把朝政尽数丢给了朝臣,又让赫连霄主持大局,自己拐跑了当朝首辅,一起过起了游山玩水的日子。
当然,随行还是配了护卫。
精挑细选的精英们兢兢业业地守护着陛下的安全。
顺便……
看着陛下到处乱跑,然后再被首辅大人好说歹说地按回去。
鸡飞狗跳了许多天,他们来到了江南。
江南知府一早便得知了消息,给他们安排了住所。
夜晚降临,顾渊陪着赫连笙在街上逛,周围是便装的护卫。
夜市灯火明亮,尽是人间繁华景。
白日里,他们在茶楼听了段隐秘八卦。
据说北殷排名第一的杀手近些日子隐退,再没接单,不知做了什么去。
顾渊并不想总是介意。
但是这回情景不同,那是曾经喜欢过赫连笙的竹十一。
他心里五味杂陈,却一点都不敢表现。
之前的吃醋姑且能算作是调情,正经事上,他不想让赫连笙觉得不舒服。
抛却别的,竹十一也是赫连笙的朋友。
赫连笙出了会儿神,什么也没说。
顾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会儿,顾渊走在他身旁,竟然有一些忐忑。
“这位公子好眼光。”耳边传来了老板热情洋溢的声音,“这块玉可是上上之品,整个店里就这么一块儿,今日才摆出来的。公子是想送人还是自己戴哪?”
赫连笙笑了笑:“送人。”
“送我夫君。”他肆无忌惮,语声轻飘,“他挑。”
“稍等,我问问他。”
说罢,他偏头看向顾渊,笑意盈盈:“喜不喜欢?”
顾渊张了张口。
他的喉咙发紧,有些干涩。
“我……”
他看着一旁老板惊诧的眼神,手足无措。
赫连笙看着他的样子,眼中流光一闪,压低了声音:“成色一般,但是做工我觉得还不错。你觉得呢?”
顾渊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一锤定音。
赫连笙笑了。
“包起来罢。”他付了钱,道。
老板霎时喜笑颜开,也顾不得断袖不断袖了,立刻给他包了起来。
出了门,顾渊被赫连笙牵着,到了湖边。
湖上摇着一艘花船,相较于里头熙攘的人群,这里人群稍显稀疏。
夜色影绰,赫连笙垂着眼,专心给人佩玉。
一边配,他一边开了口:“十一前日子给我写过信,说他与舅舅的契约年限已满,舅舅放了他自由。”
“他说他想去四处看看。”他笑了笑,“念及我跟他勉强也有过一段师徒的情谊,跟我交代一声,让我不必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