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人设完全崩坏(347)
原来凤凰还将此花留着。除了此花之外,还有一条不甚起眼的发带。
应该一直被他拿在手里把玩,连边角都磨出了纱。
小叮铛特别八卦,哼哼几声,贼眉鼠眼地瞅着阮星阑。
“你看我作甚?”阮星阑满脸迷惑,“凤凰现如今都这般穷苦的?藏这玩意儿作甚?”
慕千秋望过一眼,似有所悟,沉声道:“此发带是那个人赠他的。”
阮星阑一时不知那个人究竟是哪个人,可一见师尊此番神色,立马便猜出来了:“师尊是说魔君重渊送他的?不会吧?凤凰不是恨毒了他,怎生还会留着魔君送他的发带?”
慕千秋道:“在见欢心中,他曾经的那位大师兄,在他幼年时,救过他一命。如此恩情,永世不忘。”
阮星阑一直都知道这个,但问题是,谁知道当初魔君转世后,救下凤凰究竟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憋什么坏心思呢。
这都不好说的。毕竟重渊那个脑子同正常人不太一样。
“那现在要怎么做,才能让凤凰醒来?”阮星阑拧着眉头纠结道,“凤凰也很可怜,小小年纪父母双亡,好不容易拜了个好的师门,未曾想到,师兄弟自相残杀,师尊身死道消,还经历了两世。现如今病入膏肓,都不愿告诉我们。这别扭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谁。”
慕千秋摇头,对于小徒弟总是心生几分亏欠。
若是能彻底解了路见欢的心结,也许所以的事情,才算结束。
“师尊,要不然这样吧,师尊替我护法,送我潜回过去吧?”阮星阑满脸认真道,“心病还需心药医,让我去助凤凰勘破红尘。”
慕千秋道:“可是会有危险,倘若发生了意外,你的元神就会迷失在时空隧道中,永远寻不到回来的路。”
“那我也不怕,只要师尊在,我什么都不怕。”
阮星阑心意已决,就是有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慕千秋点头道:“好,本座替你护法,但你记住,倘若你回不来,本座即刻舍弃肉|身,潜入时空隧道寻你。”
如今师尊恢复了神力,开启一个时空隧道,根本不在话下。
阮星阑便觉得眼前一黑,一种失重感立马弥漫至全身。
等他再能视物时,便置身在一片荒郊野岭。而他自己也成了个孩童模样。
低头看了看自己小小的手掌,竟一时愕然。
此地荒凉至极,连树根树皮都被剥了下来。
他大概了解过凤凰的身世,知晓他父母双亡,一个人在流浪的过程中,遇见了大—饥—荒,饿到晕死在路边。
被几个灾民拖走,意图将他炖了吃掉。
大致梳理过剧情之后,阮星阑便匆匆忙忙地去寻凤凰。
果然在不远处的破庙前,寻到了凤凰。
彼时,凤凰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衣衫褴褛。
看起来跟个乞丐似的,蓬头垢面。
旁边有几个灾民围坐在一起升火,面前热气腾腾的破锅里,零星飘着油花。
阮星阑眼下是六、七岁少年的身体,估摸着自己肯定打不过他们。
眼瞅着他们攥着匕首上前,要先将凤凰剥皮,心里急得不行。
忽然灵光一闪,阮星阑躲在破门后面,捏着鼻子学了几声猫叫。
这些灾民饿得面黄肌瘦,许久不知肉滋味,一听见有猫叫声,放下凤凰就涌了过来。
阮星阑尝试着施法,可是小小的身体空无法力。
竟是要让他赤手空拳,对付几个大人。
他琢磨着,回头没救下凤凰,反而把自己给搭上了。
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有条绳索,脑中灵光一闪,猫着腰将绳索取来,偷偷摸摸做了个简易的陷阱。
然后一边学猫叫,一边藏在大树后面,等几个人一靠近,一拉绳索,将他们吊了起来。
趁机蹭蹭跑到凤凰面前,见他仍旧昏迷不醒,试图拽他胳膊,将人背起。
奈何凤凰看着瘦骨如柴,还挺沉的。
阮星阑不仅没背动他,反而一下扑到他的身上,就听咔擦一声,凤凰的腿骨就被他压断了,压断了,压断了……
“……好疼。”凤凰从昏迷中醒来,蹙着眉头望向阮星阑,“你是谁?我的腿……”
“唔,”阮星阑满脸心虚,暗想自己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忙满脸浩然正气道,“我是谁?我自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之士!”
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铁锅,还有匕首,以及一堆血淋淋的肉块,又指了指被吊在树上,还在骂娘的灾民们,愈发一本正经道:“你看见没有?要不是我及时赶来,你就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那我的腿……”
“也是他们弄断的!”
凤凰先是一愣,显露出几分惊诧,很快又沉下脸来,冷冷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这回换阮星阑惊诧了,没想到凤凰打小就如此机敏,这性格一点也不可爱,怪不得长大后别扭成那样。
但他是万万不能承认的。遂道:“别说那么多了,来,我带你离开这里,否则你一定会被他们吃掉的!”
阮星阑二话不说,扶起小凤凰,连拖带拽地逃了— —别问他为什么不背,问就是真的背不动。
二人都不敢回头,生怕被人追上来。
一劲儿逃到一处破庙,才暂且落脚停歇。
凤凰身子很虚弱,跑了一段路,脸色白生生的。一停下就跌坐在地,使劲按压着断腿。
阮星阑忍不住半蹲下来,伸手要查探他的伤势。
被其一巴掌打开,凤凰满目警惕地望着他:“滚开!不准碰我!”
阮星阑被拍了一掌,心想凤凰的警惕性还挺高的,半开玩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坏人,你看清楚了,我也不是邪祟,还能害了你不成?你有什么值得我害的?”
哪料凤凰一听邪祟二字,当即眸色赤红,大声道:“我要杀尽天下邪祟,替我父母报仇雪恨!”
哦,忘了提。凤凰的父母差不多就死在这个时候。
阮星阑生来没爹没妈,也没享受过啥父爱母爱,旁人给予他的,多半是怜悯或者是嘲笑。
遂一直以来对凤凰失去父母,都很能理解,即便不能感同身受。
“原来你的父母被邪祟杀了,我也没爹娘。”阮星阑满脸认真地告诉他,“要不然,你把我当亲人吧?我们相互扶持,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打得他满头包!”
凤凰抬起红通通的眸子:“你?”
“是啊,不行吗?我比你年纪大些。”阮星阑眼观鼻鼻观心,“对了,我姓阮,你姓什么?”
“我姓,姓……”凤凰的神色迷茫起来,竟连以及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阮星阑忍不住道:“不会吧?你爹娘没告诉你,你姓什么?”
凤凰难受地按着后脑勺:“我想不起来了。”
阮星阑:“……”
“你姓路。”
“路?”“是的,你姓路,我方才,方才听那几个人说的。”阮星阑一本正经地胡诌,“你信我的,你就信路。”
“那我叫什么?”
阮星阑琢磨着,总不能把大名告诉他吧,否则还有师尊什么事儿呢。
于是乎,随口道:“你叫……嗯,那个什么,嗯,叫……叫小三儿?”
他不是慕千秋,实在憋不出什么特别文雅的名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