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装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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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音停走到湖边，彻底远离盛静洺，才轻轻松了口气。
　　他松开刚才无意识攥紧的手，白皙的掌心间已经凸出几道红痕，显示着刚才的力道之重。
　　他回理教去找陆昼希，一路上都有点出神，江叙舟三个字横亘在脑海，牵连着很多回忆，让他几乎有点痛苦。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陆音停拿出来看了眼，本来想掐掉，但看清楚后，睁大了眼睛。
　　“......喂？”陆音停几乎有点不敢置信，轻声开口。
　　林尘安鲜少给他打电话，有私人联系方式也不过是为了发信息方便。陆音停有时想，或许平铺直叙毫无感情的文字，才更符合林尘安的人设和性格。
　　虽然此时，林尘安比文字还冷的声音隔着电波响起，依旧冷漠。
　　他“嗯”了一声，像是很随意地回应了下陆音停，随后直入话题，“无名指指围多少？”
　　陆音停愣了愣，虽然不解，但还是很快报出来，“直径14.7mm，周长46mm。”
　　他拍过的偶像剧，基本都有求婚或结婚这一环，陆音停对数字并不算钝感，他记得这个数字。
　　但是林尘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联想起许思延的告知，陆音停微微有点脸红，期待却又不敢相信地想，林尘安是在定制戒指吗？
　　不等他询问，他就听到一道标准的美式口音英文，“这个尺寸的话，是3.5码，先生。”
　　陆音停站在遥感楼旁边的树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有点怔愣。
　　按往常，林尘安得到想要的答案就不会再多废话，但或许是察觉到陆音停的沉默，他此时没有直接挂电话。
　　“又哭了？”林尘安问。
　　陆音停听到他问这句，本来没有哭，此刻却很想掉眼泪。
　　但林尘安也只是随口问一句，陆音停听到他很快用英文和身边的工作人员交流，似乎是在沟通定制需求。声音有点远，陆音停听不真切。
　　陆音停嘴唇抿着，忍住眼眶的泪，声音有点闷，“没有。”
　　周围没什么人，陆音停顿了顿，还是轻声问，“我们是要结婚了吗，哥哥？”
　　那边正在金箔纸上勾画的林尘安闻言也一顿。
　　陆音停的声音向来很软，或许他本人没察觉，但配上那种小心翼翼的语气，总是很让人有欺凌欲。
　　忽略这点联想，林尘安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太专断——一场婚礼，他竟然都没想起要通知另一位主角。
　　也不算没想起，只是没想刻意去说而已。
　　按林尘安的想法，大概会是在某天让陆音停陪他的时候，顺口告诉他。
　　或者更忙的话，让秘书或助理通知。
　　林尘安不是个会把话说死的人，到此时，面对陆音停带着期待的询问，他也只是说，“应该是。”
　　陆音停或许会为他敷衍和不确定的语气失望，但总会自我催眠似的，提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正如此刻，他也只是想，原来是真的啊。
　　至少概率极高，林尘安听起来也没有不愿意。
　　林尘安不是那种会让别人做主的人，所有选择都出于自我意愿。所以陆音停陡然红了眼。
　　他低着头，又抿了抿唇，情绪几乎要控制不住。
　　大喜大悲时，最先涌上的，其实是一种类似迷茫的情感。陆音停有一会没说话，到林尘安几乎立马要掐断。
　　但或许是快要结婚，林尘安难得想起，婚姻是责任这句话，也在脑中过了一遍婚姻中需要做的事情。
　　他顿了下，到底问了一句，“还有事？”
　　陆音停是不会先挂电话的那个人，所以林尘安习惯在每个话题结束后，没什么犹豫地先挂断。
　　但今天的话，这种话题，陆音停不哭就已经很罕见。林尘安知道陆音停应该有很多想说的。
　　示意周围人安静，林尘安等了一会，只听到陆音停很轻的呼吸声。
　　他彻底没兴趣，觉得浪费几十秒等待陆音停开口的延时，很没必要。
　　复而垂眸，他想把电话掐了。
　　陆音停却开了口，很不确定似的，说，“那我需要给你买戒指吗？”
　　他演过的剧里，似乎都是他来买戒指——毕竟基本是和女生搭配。可他和林尘安都是男生，只让林尘安买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陆音停没有结婚经验，也没人会给他说这些，所以此刻很不确信自己需要做点什么。
　　又或者是等林尘安安排呢？
　　对方就算不愿意亲手安排，也自有一堆人排队等着给他安排好婚礼。
　　林尘安听着陆音停稍显犹疑的语气，几乎都能想象出那张漂亮的脸上，露出那种小心试探、又略带期待的表情。
　　那时候陆音停眼里惯常会带点柔和的光，似是含水，也绝对含情。
　　林尘安轻吸一口气，也才想起，自己和他有半月未见。
　　一旁安静的秘书和经理都觑着他的神色，噤若寒蝉，连看过去的目光都不敢太明显。
　　自林尘安进店，整两层都被清场，但林尘安明显有目标，直接让秘书询问那对可以算是国内“镇店之宝”的戒指。经理不了解他，本想详细介绍，但被他带着的那位秘书用手势打断。
　　林尘安进店很久，都不需要开口，直到要定制尺寸时，才拨了个电话。
　　经理这时才听到林尘安的声音，极冷，很符合他给人带来的第一印象。
　　但语气到底是缓和的——毕竟买戒指么，总意味着要结婚。要进入婚姻的男人，还愿意主动来买钻戒，情绪总归是更好的。
　　林尘安点了点手机背壳，回答陆音停的问题，“不用。”
　　陆音停倒是没问很没用的事情——比如为什么选了他，又比如怎么突然主动买戒指，抑或结婚需要做什么。
　　他或许觉得林尘安不愿意听这类废话。虽然他问的这个问题也算不上有价值。
　　但其实林尘安对他到底更耐心一点，所以此刻也回答了他最想问的这个问题。
　　不等陆音停再说什么，林尘安再最后冷淡补充了一句，“也不用你家张罗，出人就行。”
　　挂断了电话。
　　听着陡然安静下来的通话，陆音停抿抿唇，收起手机。默默地想，其实还是要张罗的，毕竟他后妈不可能放过这个跟林家接触的机会。
　　而且毕竟陆昼希还在陆家呢，陆音停也没法拒绝。
　　他其实想对林尘安说，其实他也可以买戒指的，结婚也不只是林尘安一个人的事情。
　　可是林尘安似乎就决心把他排除在外，连通知也不主动，态度不可谓不随意。
　　但陆音停还是乐观地想，至少林尘安愿意自己负责买戒指。这说明林尘安愿意担起一点婚姻的责任吧。
　　或许这场婚姻不像他以前预想的那样，冰冷又令人难过。
　　——虽然林尘安愿意和他结婚，就已经让他可以忽略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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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昼希在教学楼外等陆音停，见到人时，发现他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去五道口吃完饭，陆音停带陆昼希回了自己租住的小区。
　　他租了一层和二层，日常居住在一层。这边的平层面积很大，陆昼希看着接近三百平的房屋，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租两层？”
　　“有时候背剧本，怕扰民。”陆音停内心还残余着喜悦，蹲在客厅一处柜子前，找着自己放的房门钥匙。
　　陆昼希在沙发上坐下，这里似乎定期有人打扫，房间很干净。他看了陆音停一眼，有点下意识的怀疑，随后又松了口气——也是，陆音停已经不是那个急急忙忙去上学，或去画室，会把衣服扣子扣乱的小孩子。
　　他的弟弟能照顾好自己。
　　“你声音也不大，这里隔音应该也不错。”
　　陆音停找到钥匙，丢给他，“有情绪比较激烈的戏，台词声音还挺大的。”
　　陆昼希去看了下自己的房间，向阳的一间，采光很好。
　　看着陆音停又收拾了会东西，陆昼希有点情感复杂地倒了两杯水，自己喝着一杯。
　　以前他和陆音停都很忙，偶尔相聚要么短暂，要么也是在陆家，陆昼希其实没见过陆音停独自生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