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爱症(75)
肖韵笑起来:“去吧,我们等你。”
张溢走后,肖韵忽然对叶泊语说:“陈家最近在给陈桓昇安排相亲。”
叶泊语面无表情听着。
“很频繁,非常频繁。”肖韵看着叶泊语,“你有什么头绪吗?”
叶泊语:“问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肖韵再次张开口,看到旁边的向坞,欲言又止。
向坞看懂了那个眼神,知道有些话当着自己的面不好说,不想女孩为难,主动离位,被叶泊语一把拉住,“你要去哪儿?”
“去个厕所,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回来。”向坞的手落在叶泊语的肩上拍了拍,示意他安心,叶泊语这才松开了手。
向坞走后,肖韵说:“前不久你还回了叶家,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叶泊语的脸彻底黑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姐最近在和陈桓昇接触。”肖韵弯弯的细眉皱起来,“可我听说,他……”
“他是个同性恋?”叶泊语自动补全了剩下的。
肖韵眉头皱得更深了。
叶泊语看向窗外黑漆漆的江海,冷风将水面吹皱,闪光一道道亮眼的波纹,“你觉得你知道的这些,肖颖可能不知道吗?”
“……”
“那是他们自己选的。”叶泊语的脸映在玻璃窗上,神情随着那片江水隐没,“你想凭你自己改变什么吗?”
“当然不是。”肖韵说着露出一丝苦笑,“我连自己都改变不了。”
工作地点离这里很远,坐动车要七八个小时,今后她和张溢见面会越发艰难。傻大个如今还没反应过来,等到真的送肖韵离开后,他才会对距离产生确切的概念。
肖韵说:“可那样的活法太累了。”
叶泊语道:“只是你自己这么以为。”
肖韵的表情怔忪,好一会儿,眉结舒展,“你说得对……我不知道姐姐在想什么,她想要的东西、她的追求和我完全不同。”
说到这里,她也转头看向窗外。
“奶糖是她送我的生日礼物,由于我的疏忽照看死掉了,为此我自责了好久。因为从更早以前,我就发现我们在渐行渐远,我想是不是我哪里疏忽了,没有注意到她的心情,我总以为只要我补救,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好……
“但那是不可能。兔子死了就是死了。那天我哭了很久,是我姐把那只兔子埋了。
“我应该和她一起埋的,我也应该承认从更早以前,我们就走散了。”
肖韵说了一大段,叶泊语越听表情越古怪,最后只道:“你是在展示你的台词功底吗?”
肖韵笑了,十分放肆地哈哈大笑,与以往给人印象中矜持甜美的形象不同,直接笑出眼泪来。
“对的,叶泊语,谢谢你的不解风情。”肖韵说,“只是想到你也有个哥哥,或许能懂我的心情,但我忘了,你和叶汶宇的情况更加复杂。”
“我和他不熟。”
肖韵点点头,“但即便如此,你们依旧是兄弟。”
叶泊语无心对话,看着时间掐着点,五分钟已经过去了,向坞还没有回来。
肖韵又说:“我爸妈知道我在和张溢交往了。”
##
另一边,向坞进入卫生间没一会儿,便听到张溢凄苦的求救声:“有人吗……”
向坞说:“在。”
“向哥?!”这一刻,张溢仿佛看到了救星,“哥,你能不能帮我看看隔间有没有卫生纸,我突然想拉坨大的。”
向坞:“……”
这要换成叶泊语一定会恶狠狠让张溢闭嘴,自己提裤子出来找,但他遇到的是好脾气的向坞。
向坞走过隔壁以及隔壁的隔壁,回来后轻敲了敲门,“都没有纸,你等一下,我出去找服务员要。”
张溢一连叠声:“好的好的,哥你人真好!”
向坞没在走廊看到人,下楼时正好撞上要上楼的客人。
这家餐厅的评价很高,是有点小钱的年轻人喜欢来的地方,多半不是为了吃饭,而是晚饭过后,可以直接登上游轮。
到了这一刻,向坞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脸盲。
他没有认出来上楼的人是谁,那人看到他,眼神明显发生变化。
随即身后赶来的人出声:“走啊,停在这儿干什么?”
向坞随着拿到声音看去,说话那人他却是认识的。
对方一抬头,看到向坞,似乎也很惊讶。
只见严子衿右手还缠着石膏,绷带挎在脖子上绕了几圈,脸还是那张脸,只不过这身装扮实在滑稽。
此刻张溢随口说出的那句“被整得挺惨”终于具象化。
向坞撤开一步,准备往楼下走。
严子衿问:“叶泊语是不是也在?”
向坞没回答,只顾注意脚下的楼梯。
“我真不明白了,你们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严子衿再次开口,“你不是叶泊语雇来假扮男友的吗?”
这一回向坞终于停下脚步。
他比严子衿高一些,又站在向上的台阶,眼睫垂下,半遮在漆黑的瞳仁之上,明明不是居高临下的眼神,却让严子衿浑身不舒服。
就像他和王辰被抓包的那天。
向坞也这样,神色平静而冷淡。
事后严子衿总能想起那张平淡的脸来。
所以那天在酒吧,他才撺掇王辰将向坞叫来。
他想看到那张脸上能有一点不一样的情绪,失控、难堪或者其他什么……
可令人失望的是,向坞对于男友当众出轨的在乎程度,不及一个饭盒。
那之后叶泊语更是把人带走了,让他出尽洋相。
严子衿说:“范竹都和我讲了,你该不会忘了吧,那还是你亲口说的!”
啊,是的,刚才那个人叫做范竹。
向坞这才想起来。
扫过严子衿身后那张试图躲藏起来的脸。
向坞确实忘了。
范竹第一次见到向坞,准确来说,是听到向坞的声音,是在叶泊语让严子衿道歉的那个饭局上。
在卫生间的隔间里。
他听到向坞说:“我会努力扮演好你的男朋友。”
所以那之后范竹才会问叶泊语,为了一张照片至于么,一切不全都是假的吗。
但却没有胆量真的说出口。
听到严子衿的描述,向坞想起来一些。
他说:“所以呢?你想怎么样,要去告诉泊语的哥哥吗?”
和叶泊语待久了,不免染上对方的习惯。向坞也惊讶于自己的冷漠,他对严子衿没有恨,更多的是不解,不明白对方的做法与意义。
倘若一个人能够轻易被夺走,那么他一定还会有第二第三次……
更早以前向坞便意识到王辰的劣根性。
夺走这样一个人实在没什么好得意。
他此话一出,严子衿也愣住了。
按照惯常的逻辑,他知道此事应当第一时间告发到叶汶宇那里才对。
但这次却没有。
严子衿说:“你以为我傻吗?叶泊语不会认的,非但如此,他要是知道是我告密,一定不会要我好过……”
“况且汶哥根本不会真的惩罚他。”
他倒是很清楚。
叶汶宇总是嘴上说得好听,偏偏严子衿就是在虚假的甜言蜜语中成长起来的。
他需要这个。
可叶泊语从来不惯着。
严子衿咬住自己的嘴唇,“你以为叶泊语是什么好人吗?”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的眼神忽然定住,一瞬间仿佛有了底气,“你还不知道吧?叶泊语当初为什么会带你走。”
第62章 我是入赘的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肖韵说:“先不要告诉张溢……”
转过脸对着刚回来的男朋友,笑着迎接,“宝宝,你怎么去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