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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穿成我的猫(31)

作者:草履 时间:2024-12-01 11:15 标签:甜文 萌宠 异能 成长 都市异闻

  活在这喧乱、薄纸般的人世间。
  “席必思没帮你?我以为他会给你钱。”
  “他想帮,我没让。”
  “为什么?”
  谢松亭整理一下语言,和她说了。
  毕京歌这才知道,其实谢松亭把那段记忆美化得简直面目全非。
  因为他几乎每次回家,都是为了被打。
  为了、被打。
  他试过不回去,结果那次他爸拿着藤条,在六中校园里找到缩在角落正在吃饭的他,把他抽了个鲜血淋漓。
  谢松亭很能忍痛。
  打到最后,他一语不发地躺在地上,凌乱的短发遮住眼,也遮住他的眼泪,只记得自己最后求饶说。
  “我回家……我回家……”
  有几个路过的学生看到,叫来学校保卫科的人把他爸架了出去,在那之后,每个进门的老师学生都要查工作证和走读证。
  席必思听说了。
  问他,他没承认。
  那时他和林晓的事都过去了很久,接近一月,天寒地冻。
  周考果不其然又没考过席必思,他回家挨了顿打,吃了几顿饭回学校,背上疼得要命。走进宿舍太累了,席必思不在,谢松亭不会主动开暖风,就那么爬床上睡了。
  他睡相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背上的伤口。
  谢松亭醒来时,周围暖气氤氲,床边多了个人。
  那人的校服上一股柠檬洗剂清香的味道,就站在他上床下桌的步梯上,捏着他一点衣角,不碰他,也不做别的,只看着刚睡醒的谢松亭的背,叫他的大名。
  “谢松亭,你骗我。”
  他下一句应该是你明明说你爸不打你。谢松亭后来猜的。
  他也是有自尊的,虽然不多,就贫瘠的一点,但也有。
  因此他立刻从睡梦中清醒,揪回衣角盖住青紫充血的背,两秒内就进入了应激模式。
  “别碰我!”
  席必思放开手,站在步梯上,眼神像水,几乎把他包裹了,声音很轻地问他。
  “……疼不疼?”
  谢松亭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感受。
  他痛恨他怜悯的眼神,但他那时第一次被人那么关心,感性竟然把应激系统压制了,于是只能僵在床上压着衣服,眼神无措,背后火辣辣地疼。
  席必思问他为什么被打。
  他竟然也回答了。
  没考第一就会被打。
  席必思没问为什么不考第一就被打,只是说……
  那为什么不让我帮你?钱我借你,考试名次我也可以让你,都是可以解决的。
  谢松亭从床上坐起来,说。这么点钱够花了。你说名次是非要来气我吗?我只有成绩,只会学习,我不像你什么都会,成绩好运动好还有别的爱好。你在成绩里掺假和侮辱我有什么区别?考不过你是我技不如人,我认了。至于我爸打我,那是他的问题。你别管。
  席必思沉默了会儿,说,那我给你抹点药。
  谢松亭看着他。
  席必思,你已经帮我够多了,可以了。你之前让你妈帮我缝针,把我从林晓那个宿舍捞出来,还有你现在要帮我上药,我都还不了你。我不是你,我没有本钱。
  谁要你还。席必思拿着红花油上他的床,推推他完好的手,说,你过去。
  一米二的床,两个人实在挤,更何况其中一个个子很高,经常运动,肌肉结实。
  谢松亭被他挤得挨着墙,趴着被他擦红花油。那人按开他发紫的淤青,谢松亭用尽所有力气才让自己没叫出来。
  太疼了。
  墙壁很凉,背上的手才更显得暖。
  席必思摸着他的背,自然知道他多紧绷,说,想叫就叫吧,我又不会笑你,我看着都害怕。
  但其实他力道已经很轻柔,且手很稳,他并不害怕,只是缓解谢松亭的紧张。
  一次弄完,你快点吧。我忍忍。
  谢松亭嫌他废话多,不肯出声,埋头在枕头上把自己闷住。
  他常年在屋里坐着学习,不见阳光,黑发和脖颈对比,视觉冲击力很强。
  席必思擦到他肩胛,看着他脖颈凸起的骨头,慢慢停了。
  擦完了?
  嗯。席必思收回手,动作有点快,把推到他肩膀的内衬拉下来,说,你别太能忍了。
  谢松亭没听清,问,嗯?
  一小截鼻音很短,像在撒娇。
  席必思起身下床,说你不用这么忍,有时候想哭就哭。
  谢松亭说,对我爸没用。
  席必思顿了顿,说。
  对我有用。
  谢松亭当时没懂。
  谢松亭:“他想送我那个第一,我没让。后来他见着我就想逮住我给我讲题,我也没让。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贱的,他愿意让我,愿意教我,我收着不就好了吗?
  “可我那时候真的只有成绩可以说事了,我不想连我最引以为傲的成绩都不是我该拿的位置。我愿赌服输。
  “我看的电视剧很少,偶尔看到主角固执己见会很不理解,心想你犟什么?
  “轮到自己了我才知道,我比主角犟多了,有些东西不能变就是不能变,不然我自己先崩塌了。
  “那是支撑我的东西,拿不到第一,我高三一整年第二也是我学得好,但如果连这一点点变了,我就不是我了。那是我仅剩的骄傲。”
  毕京歌:“我敬佩你。只是你也得停止贬低你自己,这不是贱,是你内心的道德标准比许多人都要高,这些帮助对那时候的你来说,就像作弊。也可以说这是你领地意识的一种体现,从小到大你拥有的东西很少。不是你自己学来的,你不觉得是你自己的。”
  谢松亭:“我不太想承认,但是你说得对。”
  他很快又说。
  “还有什么要聊的吗?我想想,高三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即使和席必思住一个宿舍我也话很少。也就我被打,回学校,他给我上点药。其实他学得也挺凶,对得起他那个第一,晚上到点关灯睡觉,我们也不聊天,关系也就不冷不热吧。
  “只是班里那几个男的嘴太碎了,闲着没事就挑拨离间,被我堵了几回还是要说,后来我想清楚了,这群人靠瞎编缓解压力,谁的谣都造。变态的高三产生变态的人。就随他们去了,爱说什么说什么吧。”
  “那伤疤呢?你的伤疤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下次再说吧,今天也快结束了,我说得口渴。”
  “有水,来。”
  谢松亭喝完,抓着纸杯摩擦,沉默着,感觉自己说完了自己的前半生,不知道说什么。
  毕京歌看他不开口,主动问。
  “你现在想明白了你喜欢他,这不是很珍贵吗?为什么总想把你的猫送走呢?”
  许久后,他才回答。
  “毕老师,你说美好的事物离去才会让人遗憾,你说得对。”
  他避开毕京歌悲悯的目光,嘶哑地说。
  “我约了今天半夜的绝育,等养好伤,我借口去首都,把他送回去。”
  毕京歌以为时间会让他犹豫,让他挽留,但未曾想,其实他从始至终都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到他会把席必思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外推。
  “要说理由……”
  因为谢松亭觉得……
  席必思有担忧自己的家人,有自己该得到的爱。
  他不该在这,不该在这个逼仄的屋子里陪着他,不该面对谢松亭该自己解决的这些情绪,不该面对他的幻觉,不该面对他时常崩溃的自己。
  不该爱他。
  让喜欢的人看见自己这个样子,他就像在被凌迟,钝刀下去,磨了数下,皮肉全红,流出温热的、颤巍巍的血。
  他们所有的缘分在高中时就全部算尽,再多一点,都是馈赠。都是负担。
  谢松亭知道自己贪婪。
  他名为爱的沟壑深不见底,不祈求任何人将那里填满,现在竟然有一个人来了,说喜欢他,看起来十足热情、信心满满。
  他当然不会觉得来人大言不惭,只是很难过,也很悲观,更怕自己上瘾,所以要尽快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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