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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痒(44)

作者:白色的柴犬 时间:2024-08-07 07:50 标签:年下 狗血 虐恋 双向救赎

  “那就是不错的意思……有没有奖励?”
  闻珏似乎看到他身后的尾巴,已经摇成了螺旋桨。
  他微微叹口气,心想算了。
  尔后直视着宁嘉青的眼睛,轻声问:“需要闭眼吗?”
  不等对方回答,轻轻阖上了眼睑。
  气氛安静两秒,温热潮湿的手捧住他的脸,紧接着湿热的吻落在唇角。
  吻得青涩,吻得笨拙,吻得磕磕碰碰。
  其实在宁嘉青第一次吻他时,闻珏就感觉到了。
  这孩子的吻技,是真的差。
  闻珏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狗舔了。
  在热烫的舌头试图挤入牙关,更进一步时。
  他睁眼,按着肩膀将人推开。
  相比起泰然自若的闻珏,宁嘉青可就没那么镇定了。从耳根一路红到脖子根,眼里带了情欲,抓着闻珏的胳膊,又凑上来。
  闻珏伸手,用食指戳了下他的额头,“不要得意忘形。”
  不让宁嘉青送,他便守在疗养村大门口。等闻珏走远,彻底看不见了才三步一回头的离开。
  刚下过雨,微风凉爽,石板路湿润,偶有几个青蛙跳出来。
  在外折腾一天,闻珏累得要抬不起肩膀,想着回去好好睡一觉。
  护工傍晚时来过,将花冠娇嫩、禁不住风雨的植株盖上了防水塑料布。
  塑料布上积了几滩水,怕把花压坏,闻珏弯腰将其掀开放在一旁。
  伴随掀动的“欻欻”声,他低头,瞥见地上有几个烟蒂,烟灰融在水里。
  看样子,是没扔多久。
  闻珏边推着手轮圈转身,边说:“我这里禁烟,别随地乱扔烟头。”
  回过头,果然看见站在树下阴影里的陆炡,手里还拿着支未点燃的烟。
  陆炡收起烟,揣进风衣兜里,盯着他说:“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躲我?”
  猜到陆炡有可能会来他家守着,所以闻珏才执意没让宁嘉青跟过来。
  不然又是一番难以解释的场景。
  闻珏没否认,也不再绕弯子,轻声对陆炡说:“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也都已经是过去式。无论你再怎么想知道,我也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再也无法站立起来。作为朋友,我希望你不要做无用功。”
  “朋友?”陆炡自嘲一笑,“如果你真把我当做朋友,这些年都要瞒我?”
  “正因为把你当做朋友,才更不希望你卷进来。”
  闻珏不再看他,往门口方向走:“我累了一天,需要休息,请回吧。”
  “刘欣,男,二十五岁,他是你出事时的司机,后因车祸左腿截肢……那辆出事的迈巴赫并不是你车库里的车,而是当晚酒局结束后有人特意安排。不管是车还是人,你不可能不知道有蹊跷,却坚持乘坐。并且出事之后,对这些只字不谈,这其中的原因……”陆炡盯着他的背影,一字一顿道:“我会一一弄清楚。”
  面对这番话,闻珏置若罔闻,不作停留地进门关门,始终没回头。
  出了疗养村,陆炡回到车上没走,一支一支地抽着烟。
  这段时间市区有重案,白天他要上法庭,只得晚上抽出时间做别的事。
  陆炡已经几夜没睡过囫囵觉。
  三个小时前,冒着雨夜和警署的朋友蒋鸣去了刘欣所住的城中村。
  从单位出来得急,两人都没来得及换制服。而当破旧的铁门被打开,刘欣看到他们时,眼神惊恐过后又很快平静,说了声:“请进。”
  看模样,好像很早就在等这一天。
  作为主驾驶司机的刘欣,在那场车祸中保住了性命,却也永久失去了左腿。
  陆炡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居住的环境。
  脏乱,陈旧,到处死气沉沉。
  唯一算得上有色彩的,是桌前摆着的相框,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笑得灿烂。
  面对陆炡的讯问,刘欣供认不讳。
  他承认是收了钱,收到指示去临时担任闻珏的司机。
  “不单单是雨天的问题,车的刹车也被人做了手脚,这些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也抱着没想活的念头……”
  说着,刘欣看了眼桌上的相片。告诉他们如果不是为了患血癌的妹妹,他绝不会做这种害人性命的事。
  在刘欣叙述的过程中,陆炡一直在极力地忍耐。
  等听到对方说到这里,愤怒再也遏制不住。
  陆炡攥着他的衣领,手背青筋暴起,“我他妈不是圣父,不想听你在这做这些恶心人的忏悔,告诉我到底是谁指示的你?”
  刘欣突然哽咽起来,“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根本没机会见到他的脸,只听见别人喊了他一声‘柳先生’……”
  陆炡蓦地松手,刘欣向后仰去,一只腿站不稳连着椅子一齐摔倒在地上。
  他抬起脚几乎要踹上去,被一旁的蒋鸣拦住了。
  而地上的刘欣嚎啕痛苦,流下悔恨的眼泪:“我对不起闻先生,闻先生那么好的人,我对不起他——”
  等双方情绪都稳定下来,蒋鸣问刘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欣说,车撞向护栏那刻。
  闻珏突然从后座冲到前面,夺过他手里的方向盘。
  若不是闻珏往右转了两圈使车调头,刘欣必死无疑。
  他不明白为什么闻珏会在危急时刻选择保护这个只见过一面、又要害他的人,刘欣宁愿在那场车祸中死去,也不愿拖着这幅身子无尽悔恨。
  陆炡眼神阴冷,“你放心,等事情结束后,我亲自送你一程。”
  蒋鸣按住陆炡的手臂,“冷静点。”
  心想幸亏这不是例行调取没带随身录仪器,从检察长嘴里说出这句话,恐怕要掀起一场社会舆论风波。
  蒋鸣随笔记录着刘欣的话,最后问他:“那晚还有没有让你感到异常的事?”
  刘欣想了想,点头:“有。”
  他说:“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有什么撞了一下车的左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感觉当时有第二辆车。”
  从城中村出来,雨已经停了。
  蒋鸣有条不紊地复盘整个案件,最后落在刘欣觉得有第二辆车这个说法上。
  “如果真的不是他为了推卸责任,现场确实有别的车的话。那么导致这场车祸的最大因素,八成和这辆车脱不了干系。”
  陆炡颔首,“你去查查,当时通往那条高速的车辆还有没有记录。”
  蒋鸣颔首,突然停住脚步,皮鞋踩进洼坑溅了一圈积水。
  他转头看向陆炡,眼睛微微睁大:“刚才刘欣说指示他的人姓柳……我突然记起一件事。”
  两人对视几秒,金边眼镜后狭长的眼睛微乜,散出寒光,“你是说,柳盛龙。”
  收回思绪,陆炡将烟移开唇,拿起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再次点开四年前的一条新闻报道。
  这篇报道,五年前在全国乃至国际引发轰动。
  原国会议员,柳盛龙。
  自二十年前起涉及灰黑色产业,并且是经营人之一。
  主要作案地区为东南亚及南亚地区,物色人选违法偷渡到欧洲、美洲地区。威逼利诱其从事违法行业,并且进行控制。
  报道一出,可谓是引起了民愤。
  因为柳胜龙多年来一直是亲民形象,为民众、个体企业做了不少事实,提出很多建设性意见,也是连续几年投票宣传最受民众喜爱的官员。
  当时做出这篇报道的记者,一时遭受铺天盖地的骂名,不仅所属新闻报社险些倒闭,本人还收到了死亡威胁。
  然而事情的反转,是从一位自称受害者的年轻女性在社交平台发表一篇长文。
  她忍受着重度抑郁带来的巨大痛苦,和朋友一起写下这篇博客。
  六年前,她因优越外形被一家公司选为签约模特,公费赴海外培训,可没想到面临她的是非法直播。
  独自一人在国外,没有任何和家人朋友联系的渠道。
  如果不接受工作,将会遭受更为可怕的凌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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