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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痴情受摘下戒指后(46)

作者:踏上雪山 时间:2022-08-04 06:22 标签:娱乐圈 豪门世家 虐恋情深 都市情缘

  傅司年瞬间就捏紧了爷爷的手,忍着哽咽,说:“爷爷,你再陪陪我,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一个家人了。”
  “我累了。很想她…不知道…她肯不肯原谅我…年年,你把我,把我和她葬在一起。”
  爷爷已经完全听不见傅司年的呼喊了,他的眼神逐渐微弱,眼角还有眼泪。
  “心电!!心电!!”医生还在喊。
  傅司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直不肯放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了地上,喃喃,“再坚持一会,求你了……”
  “上除颤!!”护士尖声叫道。
  傅司年感觉到握着的手的温度在迅速地流失,他隐忍,哽咽,满眼都是眼泪,他握着爷爷的手放在眉心,低声祈求,“再…再陪我一段,爷爷。”
  可是睁开眼睛,却看见爷爷的眼睛已经安然地闭上了,嘴角边挂着笑,仿佛已然释然,见到了他想要见的人。
  “应怜…应怜。”爷爷的嘴唇微微动着。
  应怜是傅司年奶奶的名字。
  最后,心电仪发出“滴”的一声,最后慢慢地变成了一条直线。
  傅司年停止了祈求。漠然地跪在地上,半天不动,依然双手紧紧地握着爷爷的手。
  医生和护士围在他的身边,低声说:“节哀。”
  有一个护士想要去扶起他。
  傅司年跪在地上,将脸埋在床铺上,低声说:“别碰我。”
  于是没有人敢动了。
  大家都静静地站在病房里,有人扯着一匹白布过来,将傅老先生的遗体盖起来,打电话联系殡仪馆。
  傅司年仍是静静地不动,在这一刻,他忽然真的很想,很想许落嘉,很想抱着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只是抱一抱也好。
  可是许落嘉不愿意陪他来。
  傅司年从地上站起来,静静地看着爷爷的遗体被包起来,装进袋子里,准备送去殡仪馆。
  那时候,他的眼泪完全已经干了,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他冷着脸,走出病房,外面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傅司年没有理他们,跟着殡仪馆的人,去联系墓园,爷爷最后说过,要跟奶奶葬在一起的。
  刚走到电梯,他的父母就拉住他,神秘兮兮地问:“年年,你爷爷最后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
  “真的?地下室的保险箱密码也没告诉你?”
  “没有。”
  “不可能。”傅司年的爸爸笃定道,“我是你父亲,你也要瞒着我?你小子想造反?”
  “爷爷去世之前一直在念奶奶的名字,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
  傅司年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眼神像十二月的天空一样冰冷灰沉,令人不寒而栗。
  傅司年的父母退后了一步,让傅司年坐电梯走了。
  下到医院的一楼,看到停车位置上停满了全部是豪车,像一场浩浩荡荡的车展。傅司年按响钥匙,找到自己的车,开门上车。
  坐在驾驶座半晌,他依旧不动,眼神直直地盯着前面的花坛,过了好一会,他才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去拨打许落嘉的电话号码。
  可是电话始终打不通。
  傅司年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在一声声的漫长的等待声中,他的手渐渐收紧,死死地抓着方向盘。
  到最后还是无人接听。
  傅司年把头枕在方向盘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心里感觉到很空,什么也抓不住,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许落嘉也不在他身边。
  可是傅司年就是傅司年,他从来不会脆弱超过三分钟,尽管是在无人的驾驶室里也好。就在三分钟以后,他坐起身,驱车前往殡仪馆,处理葬礼的事情。
  大约临近傍晚,才差不多谈完,傅司年慢慢地从殡仪馆里走出来。其实这里并不阴森,像个花园一样,路边的花丛里藏着小音箱,在低声地播放着吟唱的佛经。
  傅司年一边打电话一边朝着殡仪馆外面走,他想去拜祭他的奶奶。
  墓园就在殡仪馆旁边。电话仍然是没接听。
  墓园前面是一片很大的江,上面有渔舟,旁边还有两个小木屋,绕着江边走三百米左右,便看见了一道石门,上面用青色的笔镌刻着对联。傅司年走进去,抬眼便看见了正中央挂着旗,下面全部是墓碑。
  墓碑本来是灰色的,可是被太阳一照,十分壮观,染成了鲜耀的金黄色,像人们心中永远闪亮的记忆,虽然去世,但永远不会被磨灭。
  傅司年记得奶奶的墓是在B区7排,他抬腿往上面走。
  很快就找到了奶奶的墓,来得及,花也没带,什么吃的也没有,便只有用布给奶奶擦擦墓碑和照片,还给她上了一炷香。
  接着,傅司年就一个人坐在墓碑前的石阶上,陪她一起看夕阳。
  “奶奶,我来看你了。”傅司年轻声说。
  “爷爷刚走了,闭着眼睛走的。”
  “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念,就一直念着的名字。”傅司年说,“他一直还在念着你。奶奶,原谅他吧。”
  半刻之后,傅司年又笑,“算了,这些事情我不懂,恩怨是非,我都不懂。”
  “爷爷去陪你了,恨他也好,你终究是不孤独了。”
  “我只剩一个人了。喊他陪我见爷爷最后一面,他没有来,打电话给他,他也没接。”
  傅司年把手机放好,笑笑,“是不是,也像你恨爷爷一样,他也…恨我。”
  傅司年回身,摩挲着奶奶墓碑上的照片,民国女士的模样,十分年轻,头发做着时兴的烫卷,别着一个钻石发卡,显得热情而温婉。一双眼睛长得尤其地好,潋滟多情。
  “不对啊。”傅司年说,“爷爷说我长得很像奶奶,如果是注定要有相同的命运,那么应该是我恨他才对。”
  傅司年的目光渐渐地微茫,“我恨他吗…我很…喜欢他,可是我不敢说,我不敢说,奶奶。”
  “我怕我说了,他会更讨厌我,我们…已经快要签字离婚了,没办法挽回了,没得回头了的。”
  傅司年将头枕在墓碑上,像小时候依偎在长辈的怀里一样,可是额头一片冰冷,不是人的那种柔软和温度,不知道怎么地,傅司年的眼眶有些酸涩,仿佛要落泪。
  “奶奶…是不是,我也要像爷爷一样,到死也不得安宁,要在临死前,一直念着一个人的名字,等他原谅我。”
  夕阳渐渐地沉下去,直到额头的温度给冰凉的墓碑覆上一抹温热,身后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
  傅司年抬起头,心里怀着某种期待,屏住呼吸回头。
  不是他。
  来的人是墓园的经理。
  傅司年的目光沉了下去,站起身。
  “傅先生,我们的墓园夜间是不开放的,您是不是…”
  “我回去了。”
  “欸,好。”经理说。
  傅司年转身,忽然听见后面的经理叫住他,说:“傅先生,节哀。”
  傅司年回头,冷冷地看着他。
  经理连忙举起手机,说:“在手机上看到新闻了,节哀。”
  傅司年点点头,说:“谢谢。”
  随即下山,走了,掏出手机一看,依旧一片干净,没有拨打来电,也没有新的微信。
  那些手机一会不看就会冒出许多新微信的时光仿佛是梦。
  傅司年往山下走,依旧执着地刷着手机,连陌生人都会对他说一句节哀。
  许落嘉明明有他的微信,甚至能完整地背下他的电话号码,这么久了,可是始终等不来他的一句关心。
  夜晚到了,墓园有些冷,一阵风吹来,吹得傅司年心底发寒。他坐上车,迎着冷风和夜色,驱车回宸泰。
  将近十天没有回来过了,屋子里没什么人气,一股静寂的味道,傅司年打开冰箱,冰箱里整整齐齐地码着啤酒。
  自从落嘉走了以后,屋子其实没怎么变,家政阿姨来收拾的时候,傅司年也对他们说,尽量不要动屋子里的东西。当时他不懂,只是觉得那样会让自己舒服一点,便也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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