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痴情受摘下戒指后(15)
但是他是他,许落嘉是许落嘉。
常人仍然会对这种仪式性的事物充满期待。
小孩子都知道,蛊惑人家加入游戏当中,就要先展示这个游戏有多么有趣。如果他随便拿个戒指糊弄许落嘉,诱惑人家进入这场游戏,则显得不够诚挚——当然不是对婚姻的真诚,而是游戏。
又想了一会,又通通把那些戒指扫掉,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有空没。”
“帮我找个合适的设计师,我要订个戒指。”
“求婚用。”
“废话……当然是要结婚,谁会随便跟人玩求婚。”
“嗯……”傅司年似乎想到什么,低头敛眉笑了一下,表情显得轻慢,“是个好玩的人。”
“有机会见面的。我妈那拍了很多原石,待会我拍照发给你。”
“也不用太认真……这种东西,显得不糊弄就行了。”
“怎么不认真又不糊弄……这不是废话吗,都给我往贵了找行了,别的不用太花心思。”
接着又举着电话,随意地聊了几句以后,便挂断电话。
接下来这段时间,傅司年一边跟设计师商量戒指,一边继续工作,顺便游戏人间。
要求婚,甚至结婚这件事情并不会改变他的生活状态,像以前一样,照样玩,照样钓,兴致来了就跟人上|床。
……
戒指的设计师则显得很惶恐,从前的客人能找得上他,几乎所有都是对戒指有很多特殊的想法和意义,所以在工艺设计上则会显得复杂繁琐。
每个人都对即将到来的婚姻充满期待,想要把自己所有甜蜜的爱意都承载在这枚戒指上。他心甘情愿地为客人实现这些浪漫的梦。
这位来自中国的年轻客人则显得很另类,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他的回复礼貌又生疏。
“尊重设计师的想法就好。”
傅司年简直是把这句话揉烂了,翻来覆去地用一百种方法表达这句话,除了原石,从克拉数,工艺,意义,切割方式,甚至是否要刻字,都是“尊重设计师的想法”。
最后等戒指呈现出来的时候,傅司年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刷卡把尾款付了,戒指就拿到手里,最后得体地向设计师说一声“谢谢。”
设计师擦冷汗,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说是失落吧,他的本职工作就是替顾客实现自己对婚姻的期待。
说高兴吧,是这个世界上诞生了一颗顶级奢华的钻戒,然而从设计,寓意,款式,每一寸每一缕折射的光芒,都来自他的心血和期待。
而这位即将步入新婚的客人,无论是对婚姻,戒指,还是爱人,从头到尾没有一丝一毫情感和愿望,显得无比轻慢和冷漠,仿佛一个国王,上帝,旁观者和局外人。
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来自歌曲《春光乍泄》,虽然很少人看文,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贴个告示比较好,去歌曲下面刷无关的东西,那种事情不要啊!!!达咩达咩达咩哟~谢谢,明天就是周五啦!再坚持一天!晚安。
第14章
傅司年拿到戒指以后,刚好有个戏要忙,戒指就一直扔在副驾驶的抽屉里面。
但是微信上还是在跟许落嘉聊着的。
剧组空闲缝隙间,傅司年拿起手机,点开许落嘉的聊天框,搭理一下他。
许落嘉的聊天方式一直都很开朗,撒娇沙雕可爱表情包一堆,并且而且尤其钟爱那套兔子表情包。
今天发的信息却显得有点丧气,突出表现就是没怎么用表情包了。
傅司年看一眼不远处的剧组,编剧正在挠头改剧本,暂时没有演员什么事。
于是,傅司年决定做一回好心人,支着脑袋,单手打字,问:不开心吗。
那头很快跳出新消息,说:迷路了,找不到方向。
傅司年脑海中莫名浮现许落嘉丧气的蠢样子,肯定是眼睛垂下来,带着一点迷茫和不知所措。
他认真了一点,嘴角微微勾着,双手握着手机,打字:你在哪里?
许落嘉:影视城,影视城哪里我也不知道,开导航也没有用,我朋友正在忙,没办法接我。
傅司年问:影视城?S市那个影视城?
如果不熟悉的人来影视城迷路是正常的,这间影视城面积三十多公里,其中大大小小的布景数不胜数,中间还有许多分叉的小巷,入口,绕晕了也很正常。
正想打字,旁边的剧组助理告诉他,编剧没办法马上把稿子改好,后面还有很多东西要捋顺的,今天先散了。
傅司年点点头,知道今天没什么工作了,视线又落在手机上,许落嘉略显颓丧的信息。
指尖轻轻地敲着手机壳背部,啪嗒,啪嗒,啪嗒的声音,又打开手机备忘录看了一下最近的安排,这段时间都比较忙,连去玩都没什么时间去了,还真没办法抽出专门的时间跟许落嘉见面。
更恰巧的是,今天刚好开了那辆车来——戒指安静地躺在那辆车的副驾驶里。
又抬头看看天空,今天的天气很好,湛蓝色的天空,偶尔有一丝长长的白云,那是飞机飞过留下的轨迹。
就是今天了。
傅司年从黑色的折叠椅上站起来,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抬腿往车的方向走,打开副驾驶的抽屉,朱红色的戒指盒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拿起戒指盒,锁好车门。
结着打电话给许落嘉,问他在影视城的哪里。
许落嘉大约是迷路很久了,说话没什么力气,迷迷糊糊地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傅司年大概确认了一下,对着电话说:“你站在原地别动,我也刚好在影视城,我去找你。”
……
傅司年对影视城十分了解,开车兜了十分钟左右就看到了许落嘉站在街边,傻乎乎地昂着脑袋,看着远处,脸被晒得有点涨红了。
傅司年把车停好,下车去找许落嘉。
许落嘉正站在一个教堂旁边,那里有一个剧组在拍教堂结婚的戏份。
教堂外墙用朱红色的砖块堆起来,花窗玻璃镶嵌其中,被阳光一折射,便绽放出五彩烂漫的光影。
新郎和新娘挽着手从教堂里面走出来,周围围了好大一圈人,脸上呈现出幸福的面容。
新娘的婚纱拖尾几乎蔓延了整个红地毯,洁白的手套却顾不上拎着拖尾,而是覆盖在嘴巴上,她的眼睛里都是泪水,然而从湿润闪烁的眼睛里,入目皆是幸福和感动的光芒。
傅司年走到许落嘉的身边,便听见他喃喃道,“真好啊。”
傅司年侧头看许落嘉,此刻他脸上都是专注的神情,微微地笑着,嘴角露出纤巧的梨涡。
他不自觉地低头,凑近了许落嘉的耳朵,阳光落在他的眼角,几乎有些晃神。
忽然之间,潮水般的钟声从教堂深处响彻,一阵又一阵,教堂回响的余韵与下一波钟声交相辉映。
新郎和新娘在悠长空灵的钟声接吻,无数个斑斓的气球从他们身后升起,与神圣绚烂的花窗玻璃互相映照,浪漫得像一场古老的梦。
在钟声与欢贺声里,傅司年轻轻揽住许落嘉,低下头,附在他的耳边,声音带着缠眷与蛊惑,“你也想要吗。”
傅司年的话语,伴随着钟声,“铛”的一声余韵,震得许落嘉的脑袋有点发晕,在那一个瞬间,许落嘉的脑袋其实是空白的。
他转头,傅司年离他很近,挺拔的鼻尖就在眼前,温热的呼吸柔和地抚慰着许落嘉的脸庞,他愣愣地问,“什么……”
但是他很快地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理解了傅司年的意思,他警告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傅司年是在问自己要不要也试试演戏。
于是他远离了一点,红着脸,摇摇头,说:“我不会演戏,”肩膀不自然地动了动,傅司年的手臂揽着他,让他觉得很害羞。
可是傅司年将他抱紧了一点,再次靠近了一点,他身上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冷香味,但是靠得很近才发现,那股冷香味道其实有一种野兽般的侵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