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法则(29)
他得抓紧机会,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得趁着继父不在家,把自己的钱,还有护照等前往美国需要用到的重要东西给偷出来。
当天晚上,约书亚的船火速开往了那不勒斯。
夜幕降临不久,海上下起了雨。听着窗户外狂风大浪的声响,约书亚把身体往被子里又缩了缩,蒙住了头。
他喜欢这么睡,这让他有足够的安全感。
可他始终无法入眠。
被子里密不透风,约书亚能从自己的身上嗅到一股属于洛伦佐的香水味,那种黑暗而蛊惑的气息,挥之不去,仿佛侵入了他的细胞,扎进了他的骨髓,让他在每一个离开他的夜晚都能想起他。
床身随着船体晃荡起伏着,仿佛身体纠缠发出的动静。
约书亚跟自己的灵魂厮斗着,他的身上沁出了很多汗,他抓紧枕头,想要抵抗逐渐淹没他的情欲,然而他终究无法做到。
才离开一天,他就开始想他的继父,想得连呼吸都困难。白天他至少可以暂时将他忘却,但到了晚上,他就一如既往的要靠意淫洛伦佐才能入睡。这种习惯式的病瘾,因为他远离了他反而更加强烈。
男孩将被角夹进双腿间,趴在床上,手伸了下去。
“我恨你……”他小声的喘息起来,眼泪濡湿了枕头。
午夜时分,阿尔瑟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了。辨认出那来自约书亚睡的内舱,他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拔出枪来到了舱门前。
他将舱门推开一条小缝,那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爸爸……啊…嗯…”
被子下的人影旖旎的扭动着,只有一只白皙的手露在外面,紧紧地抓着枕头,犹如一朵挣扎着从泥泞里长出来的睡莲。
阿尔瑟僵立在那里,注视着约书亚在床上自渎,他愤怒无比又欲火焚身,但同时一种熟悉的罪恶感擭住了他的心脏。
他的眼前再一次浮现出约书亚被玷污的景象,那个画面总是不断的与许久之前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另一个男孩重合在一起。
那个缠着把他当作哥哥的小兵维特。他漂亮又调皮,总是天真的像个孩子,似乎连战争也无法抹杀他迷人的笑容。直到那天,维特被十几个老兵按在树林子里。他被打断了几根肋骨,没力气爬起来。
鲜血模糊了阿尔瑟的眼睛,却无法让他瞎掉。让他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维特被轮番蹂躏,赤身裸体的躺在那里,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死之前那双再也没有了光泽的眼睛还凄然的凝视着他。
阿尔瑟永远都忘不掉那个眼神。
他无法原谅自己,而更让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是,他在目睹维特被轮暴的过程中竟然起了反应。那时候他才知道他也渴慕维特,也许跟那些口口声声唾弃同性恋的老兵们的肮脏欲望没什么区别。
他明明答应过,会像哥哥一样保护维特一辈子。
而他甚至没有勇气埋葬维特的尸体,就当了逃兵。
就像那个时候,他站在那里,却没有作为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对约书亚干的事情一样。——他永远都是一个逃兵。
阿尔瑟抓住门沿,指骨绷得发白,舱门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动。
约书亚从被子里钻出来,一只手条件反射的拔出枕头下的枪。在看清黑暗中的这个不速之客是谁后,约书亚愣了一下:“阿尔瑟?”
男孩的呼吸还有些凌乱,空气中飘着那种娇慵的气息。阿尔瑟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在洛伦佐身下的神态,浑身的血往下涌。
他站在那里没动,口干舌燥:“没什么,我来看你睡了没有。”
床上的人影动了一下,坐起来了。
被子从他的肩头滑下去,剥离出一道分外优美的弧线,这绝非有意的,但比他刻意捉弄人时更诱惑。
“你的手怎么样了?”他在黑暗中问,语气难得透出一丝关切。
“没什么大问题。”
约书亚听见男人微急的喘息声,像一条嗅到肉骨头的大狗。他有点好笑的放下枪,朝他招了一下手:“过来让我看看。”
阿尔瑟指挥着自己挪动僵硬的双腿,缓慢地走到床边。
“把手给我。”约书亚轻声命令着,伸出一只手。
阿尔瑟如同一只真正的犬类那样听话的抽出放在口袋里的那只手,搭在了男孩的手掌上。
他的手上裹了一圈丝绸,是约书亚在上船前给他包扎的,尽管手法有点拙劣,但裹得十分细致,一点血也没多流。阿尔瑟感觉自己幸福的要命,假如洛伦佐看见这一幕,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剁掉他的手。
至少约书亚从没有这样关心过那个男人。这样一想,阿尔瑟忽然觉得洛伦佐有点可怜,那个孤独的魔鬼…就是那么一直一直孤独着。
呵,就让他孤独下去吧,没有人会走到暗夜里陪伴他。
约书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小心翼翼的把丝绸拆掉了。
虽然对谁也不信任,但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可以毫不犹豫地给为自己卖过命的部下挡子弹的那种。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十倍好,谁想害他,他就让他死得十倍惨,约书亚的人生哲理简单又粗暴。
“你得去看船上的医生,不然你的肌腱会废掉,我留着你也就没什么用了。”约书亚仔细观察了一番他的手,得出了结论。
阿尔瑟就像被冷不丁噎了一下,面如土色。
约书亚笑得眯起眼,挠了一下他布满青茬的下巴:“看在你为我挨了一刀的分上,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治疗,如果一个月之后,你还不能拿起枪,我就只好考虑把你扔下海了。”
“少爷……”阿尔瑟莫名的因这个玩笑而生出一丝感动。
“既然跟了我,就该叫我老大。”约书亚躺下去几分,歪着脖子懒懒地阖上眼,“好了,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阿尔瑟看着他的侧颜,很想拨开那几缕落到锁骨附近的鬓发,但男孩脖子上醒目的斑斑吻痕阻止了他的渴望。
“如果…少爷什么时候需要我…”他咽了口唾沫,嗓子眼就像被一股岩浆堵住了,声音嘶哑难听,“我随时都可以。”
约书亚偏过头,凝视了他几秒,他再明白不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那双犬类般的眼睛里的东西能一眼看清,或许谈不上爱,但却是真心实意的关切与恋慕,不像他无法摸透也不敢信赖的那个男人。
一个念头驱动着约书亚,让他鬼使神差的从被子里伸出手,触碰到了阿尔瑟滚烫的脸颊。男人惶恐地弯下腰,想要吻上他湿润的唇。
但约书亚扭头躲掉了。
他闭着眼,眉头蹙了起来:“别吻我。你可以做其他的。”
当阿尔瑟颤抖地揭开覆盖在男孩身上的被子时,他听见他的呼吸变得异常紊乱,就像是面临着一个极其困难的挑战。
他困惑地吻吮了一下约书亚小巧的喉结,想要继续往下,一只手却撑住了他震如擂鼓的胸膛,约书亚睁开眼,目光湿漉漉的,像是碎裂的玻璃,凄美,敏感,细小而尖锐。
“不行……只有他…只能是他。”他咬着嘴唇,压抑地喃喃。
“他伤害了你,约书亚。”阿尔瑟抓住少年瘦削的肩膀,“那个魔鬼……”
“你被蝎子蛰过没有?我被一只蝎子蛰中了,它的毒液深入我的骨髓,于是我就像从内部腐烂一样,从里到外的……”
约书亚缩进被子里,深嗅了一口胳膊上洛伦佐的气息。
“中了他的毒。”
Chapter 26
第三天凌晨,那不勒斯。
此时正值保安们最疲倦的时刻,他们没有出来巡逻,这座被一片密林环绕的拜占庭风格的别墅静悄悄的,约书亚从后花园他以前挖掘的密道潜进了自己的家里,由阿尔瑟在外面替他望风。
嗅到了入侵者熟悉的气味,看门犬杜克没有发出任何吠声,约书亚很顺利的进入了屋内。
有几个佣人待在家里看守屋子,约书亚没有废多大功夫就将他们一一麻晕,先去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一些东西,然后用一根铁丝撬开了洛伦佐的书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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