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法则(24)
不出意外的,约书亚一迈步就趔趄了一下。
洛伦佐趁机搂住了他的细腰,握住男孩被一双刺绣的丝绒手套裹住的手,耳鬓厮磨间朝他绯红的脸颊吹了口气:“我真担心……不知道今天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漂亮的小情人。”
本来不情愿的拧着身体的男孩腰肢一酥,低着头没吭声,任由着男人从梳妆盒里拾起一对珍珠耳坠,扣在他小巧的耳垂上。分外敏感的耳朵被手指触碰,约书亚犹如触电般肩头抖了一抖,几乎就要软在自己继父怀里,耳垂下乱颤的珍珠如同花瓣上摇摇欲坠的露水。
洛伦佐“体贴”的攥着手帕探到男孩身下,抚慰性的揉捏起来。
他的手指带着某种缠绵的魔力,约书亚整个人融化似的攀住他的肩膀,压抑地喘息起来:“爸爸!”
“嘘……乖,你再多喊一声爸爸,我们今天就别想出门了。”洛伦佐的唇抵着他的耳根警告,手掌加重了力度。
“嗯…哼!”男孩咬着唇仰起头,在继父的掌控下拗起腰,绞紧双腿,很快就释放出来,一滴不漏泄在了手帕里。
洛伦佐将那条湿乎乎的手帕从他夹紧的腿根里抽出来,约书亚满以为他会扔掉,却看见他低下头,垂下长长的睫毛,深嗅了一下,那神态似乎享受到了极点。在嗅完之后,他又将手帕顺手掖进了西装口袋,一连串动作自然得令人震惊,仿佛是摘取了一朵馥郁的玫瑰。
约书亚傻在那里,脑子嗡嗡作响。
这一刻他意识到他那看上去风度翩翩的继父也许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怪癖——起码眼下的举动就算一桩。如果他早一点发现,也许就不会遭遇发生在母亲葬礼那一晚的事。当这念头划过约书亚的脑际时,他却无法在心中复杂的情绪中搜捕到一丁点儿名为“后悔”的东西。
他陷进去了,就算他知道这个男人是个怪异的变态也不能改变。
“怎么了?”
反观洛伦佐,他的神色却自然到了极点,似乎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眼底蛊惑而幽深。
约书亚迅速避开了视线,心快要撞出喉口。他不好意思过问,正如他无法开口质问洛伦佐对他犯下的罪行。
“没什么……爸爸喜欢就好。”
约书亚羞耻得快说不出话了,他恼恨于这样的自己,又无能为力。
洛伦佐好整以暇地拢住怀里男孩的肩膀,一只手拧开门把手,拿起门边的黑伞,踏进威尼斯的濛濛雨雾里,在扈从们的簇拥下上了一艘贡多拉。
因为水城特有的景致,沿着伞沿连线淌下的雨滴都蕴藏着一种浪漫的诗意。但约书亚无心解风情,他一出门,目光就开始在四周乱瞟,搜寻着以前遍布大街小巷的小红帽党的踪影。
令他松了口气的是,沿着运河一路下去,他一个小红帽也没看到,这说明他们已看到了昨夜的信号,撤到了船上去。
他得想办法跟他的部下联络。
贡多拉顺水而下,在达涅利酒店的私人码头停了下来。
这座堪比总督府的豪华建筑在几个世纪以前曾是威尼斯共和王国的象征,由历史悠久的宫殿改建而成,更是意大利名流们趋之若鹜,夜夜笙歌的温柔乡。
因为托斯卡纳电影开业典礼的缘故,达涅利酒店格外热闹,鲜花摆满了两侧的门廊,管弦乐队已经尽职尽责的开始迎宾演奏,大门前阶梯上的红毯一直铺到了码头上,而流光溢彩的门厅内已经来了不少人,其中颇有一些在报刊杂志和电影荧幕上出现的熟脸。
盛装出席的俊男美女们拗着各种姿势,一个个巨大的镁光灯对着他们,有如闪电爆炸般“啪啪”地忽明忽灭,伴随着一阵阵夸张的赞叹声,一派声色犬马的奢靡景象。
挽着洛伦佐走下船时,约书亚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
以往他在这种大型社交活动里算得上游刃有余,尽管不太喜欢,却从没有怯过场,可这回却绝对不一样。约书亚下意识地揪住洛伦佐的衣角,用扇子挡着脸,生怕有人认出了他是博纳罗蒂家的公子。
但这没法阻止洛伦佐携着他一出现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自从约书亚的母亲去世,由洛伦佐独掌大权后,博纳罗蒂家的根须逐渐从那些见不得光的毒品、军火、赌场等的地下生意生长到了地上,名声也越来越好,跟上流社会的交集便愈发密切了起来;加上洛伦佐十分善于交际,无论走到哪里,都像是自带磁场,能将博纳罗蒂家需要的人脉吸引到他的周围,并且牢牢的把握住。
这种吸引力让约书亚相当佩服,但同样的,他也偶尔会对此感到咬牙切齿,比如在看见那些名媛朝洛伦佐聚拢过来的时候。
他听说过他的继父有个绰号——“全意大利名媛最想嫁的鳏夫”。
换而言之,想当他后母的女人,数不胜数。
他可不想凭空多出一个妈来。
约书亚紧紧的挽住了继父的手臂,明明是羞涩地掩着半面的动作,一双碧绿的眼睛却不善地扫视着殷切的女人们,凶光毕露。
他的威慑立刻起了作用,对洛伦佐·兰·美第奇存有非分之想的女人们无不心疑这位黄金鳏夫有了一位固定女友或者是未婚妻,不知这站在他身边的小美人是他的小继子。
约书亚洋洋得意,他忘形地摇了摇扇子,扯起一边唇角,满怀恶意地看着那些掩饰不住失落的女人们,浑然未觉自己的模样落在镜头里,衬得周围的女明星与名媛们都有些黯然失色了。
猝不及防的,“啪”地一声,镁光灯耀眼的光芒在侧面一闪。
约书亚毫无防备的被晃到了眼睛,他蹙起眉毛,不满地朝那照相师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一个从宴会厅里朝他们走过来的男人。
霎时间,他的表情凝固住了。
那是个约书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他一直在找他。
他用扇子挡住了脸,目光死死地锁定着那个约莫三十岁,叼着雪茄的男人,他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比从前看上去更年轻了。
他穿着考究的深蓝色西装,棕红色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起,露出那张一看就并非善类的脸,他有着不可否认的俊朗五官,但挂着一个十字架的右耳残缺了一块,像一头曾经在角逐间落败的豺狗,满身的戾气。被子弹擦掉的右耳——他母亲亲手开的枪。
路易斯·博纳罗蒂。
他的叔叔,他永生难忘的仇人。
“爸爸…我肚子有点疼,去方便一下。”约书亚小声地知会洛伦佐,在男人走到近处时转身走了开来。
“嘿,美第奇先生……我的朋友,真高兴见到你。”
听见背后路易斯热情的大笑声,约书亚抱紧自己的手臂,他在发抖,有点想吐。
他甚至想转身冲过去,拽着洛伦佐的领子愤怒的质问他,为什么路易斯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他们会成为朋友——
和那个宣称会救他和母亲脱离苦海,却在他和母亲最艰难的时期落井下石的、逼着他的母亲像娼妓般四处援交的、趁醉猥亵还是幼童的自己当场被母亲持枪阻止后,卷走了一半博纳罗蒂家的家产扬长而去的恶棍……那些阴暗的记忆,就像腐疮一样烂在心底。
朋友,在黑手党的传统字典里意味着生意伙伴。
他的继父在跟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做生意。
约书亚用冷水洗了把脸,稍微冷静了一点,拿起化妆间里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位于总督府旁的一个公用电话亭响了起来。
“喂。”
“……老大?你终于出现了!我们还以为……”
“别废话,安全转移了吗?”
“都撤到了您的船上,现在怎么办?”
“最近风头很紧,你们别轻举妄动,等我脱身再说。对了,那个女人呢?”
“也在船上,还没醒过来,要怎么处置她?”
约书亚犹豫了一下,他有种还没有根据的直觉,路易斯也许会跟珍妮,跟他失踪的一大笔钱有什么关联,毕竟,盗走他的钱的长老吉利尔与路易斯曾经是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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