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觊觎美貌万人迷(87)
即使知道卿长虞的脾气不好,但001一时想不出来这一路上有哪个人惹到了他。
【长虞是想杀谁?】
卿长虞啧了一声:
“怎么,我要杀个人都不行?”
他眉头微微蹙着,有些不耐烦,落到001眼中又有些撒娇的意味,挠得系统有些禁不住。
然后得到了全然在计划之外的答案。
【警告!检测到宿主即将伤害关键人物】
【关键人物越砚只能由气运之子击败!】
【系统将为您暂停定位服务】
卿长虞划拉了下弹出的几条红色提示,嘴角笑得有些凉:
“我怎么觉得,最近的任务总是在针对我呢?”
先前要杀易忘尘,它不允许。现在要杀越砚,它也不同意。
绊手绊脚的东西,要是能卸载就好了。
001没有读心术,不知道卿长虞恢复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此人看起来实在太平静,就连现在说要杀人,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越砚是长虞首徒,为什么突然要杀他?】
“我心情不好。”
简直让人不知该作何回复。世上还能有比这更恶劣的回答吗?这个人怎么能比上辈子更像魔头……
短短几秒,001纠结了千八百遍,回复路径不断刷新。
最终,电子音坚持道:
【他不能死】
卿长虞笑道:
“呀,知道了。”
依照001对于宿主的了解,这“知道了”里面的意味必定不是简单的。
但没了系统定位,卿长虞恐怕很难找到越砚……吧?
与此同时,无极宗内。
侍者将最新消息呈给越砚仙君,仙君颔首微笑,其姿容典雅,若皎皎莲花,实乃君子风范。
“啊……真是可惜。宋宫主陨落了。”
越砚叹息一声,
“我等不能不奉上厚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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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咋说你好
其实可以猜猜001副业,已经出现过了hhhh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68章 赤色长鞭
合欢宫宫主宋玉瑶陨落了。
消息既出, 天下人皆叹惋。不曾想一介绝色竟如此仓促收场。
九宗皆派代表前去送葬,无极宗易尊者闭关,便由长老越砚仙君代为前往。
001的定位屏蔽没起到一点用,毕竟越砚的行踪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若血溅葬仪, 是否会太惹人注意了些?卿长虞思忖着, 鞋尖正要转向合欢宫方向, 便听得001道:
【施青厌出事了】
接着, 系统尖锐的报警音响起:
【警告——警告——】
【气运之子生命值低于50%,请宿主立即救援】
【气运之子生命值低于50%, 请宿主立即救援】
和上次在禹兰城一模一样的话术,要将他引开,也不说改两个字。
东境之内能伤到施青厌的人少之又少,哪里值得担心。
卿长虞点开系统消息就要删掉, 忽然,指尖顿住, 眉头一点点皱起。
这个系统定位……施青厌怎么在魔域?
001为自己暂时拖住卿长虞而松一口气。
虽然卿长虞说了不会让人死,但这个人动起手来总是越打越兴奋, 实在很难让统放心。
殊不知有个词叫作弄巧成拙。
灵堂前, 宋玉窈来回踱步, 很是踌躇。
昨天气急了对卿长虞说了那么一通话,宋玉窈心里也难受,呜呜咽咽哭了一整晚,顶着红肿的眼睛便来了灵堂。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兄弟情深。
宋玉窈罕见地穿了一身白,头上裹着白布白抹额, 素净的衣裳消解了由艳丽面容带来的轻浮气,竟然显出几分少见的沉稳来。
他想着卿长虞会来,没成想盼来个最不想见到的人。
宋玉窈冷冷道:“越仙君为何来此?”
越砚道:“前来送宋宫主一程。”
前任宫主与现任宫主都姓宋, 这句话便堪称晦气。
宋玉窈看了眼他身后:
“送葬需要这么多人?”
“聊表歉意。”
仙君越砚,如今东境之中,易忘尘之下第一人。
曾为太清门首席大弟子,现为无极宗长老。
莲花剑破邪祟,在世人眼中威望颇高。五十年前大义灭亲之举,更为他赢来无数赞誉。
此次前来,代表的不仅是无极宗,还有天下修者。
故而即使他与宋玉瑶之死大有关联,眼下却不能不放他进去。
白纸钱铺天盖地,像下着一场隆重的雪,堂内火盆又将温度烘高,显出一种颠倒错乱的恍惚。
越砚烧了两张纸,不痛不痒地安慰了宋玉窈两句。
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灵堂,神识则更隐秘地探向方圆十里,而后问道:
“那位长老前辈,为何不在此处?”
“你不知道他是谁?”
越砚没有回答。
宋玉窈笑了,带着隐秘的报复,对越砚道:
“若我说,他是卿长虞鬼魂复生,专程来带我堂哥走呢?”
有鬼魂生前有怨,死而不得超生,便会还阳将重要之人带回阴间。根据民间流言,那合欢宫主宋玉瑶同卿长虞,是有婚约的。
越砚的嘴角笑意丝毫未变,但却能感受到他身边空气正在变冷:
“宋宫主,莫要玩笑。”
修真界无人不知他与卿长虞已划作两清,谁在他面前提起此人,就是在给他难堪。
更何况,卿长虞身死道消,魂魄没留下,连残影也没有一个。
“唉,越前辈不信,我也没法。”
一股烧焦的糊味传来,指尖灼痛,原来方才放在火中没有抽出,越砚恍然收手。
实际上,他昨日梦见卿长虞了。
梦见他乌黑软滑的发丝穿梭在指尖,梦见轻薄红纱下若隐若现的白皙,梦见他温暖手心和指节薄茧,梦见他轻轻哼唱着歌,四周静谧到仿佛天地只允许这一个人存在。
只有在梦中,越砚才能反反复复地叫他的名字,不带一点疏离或怨恨,就叫他:
“卿长虞。”
或者是,更亲密些的,“卿安。”
卿长虞就像一根铁刺,从越砚幼时便扎进去,伴随他生长成人,越来越深。以至于费劲所有力气将他拔出去,仍旧时有痛感。
那些由他带来的印记,已经融成了越砚其人的一部分。
阿耶,阿耶……他曾经这么叫过他,为了留在仙人身边,求一处安稳。
可他根本没把卿长虞当成过自己的父亲。小时候不是,长大了更不是。
这个世上有那么多人喜欢卿长虞,有那么多人可以向他袒露爱欲,偏他不行,师徒身份如隔天堑。
卿长虞又有那么多的弟子,将他淹没,越砚时常感觉自己是被钉死在太清门的一个符号,一个合格的首席大弟子,却不是他自己。
作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他的少年时期却是在长久的自卑与压抑中度过,从未有一天获得过真正的认可。
师尊与师叔俱是世间天才,包揽了天下的第一第二,他每一个令人惊诧的进步,在太清门不过稀松平常。
太清峰上,他永远抬不起头。
直到玉龙台比试,一举赢下所有同龄人时,越砚才荒谬地确认了自己的天分。
可在那之后,隔段时间太清门上便会多一个身世可怜、天分斐然的小孩。百年一遇的天才,太清峰上,在卿长虞门下,有十二个。
太清峰上,泯然众人,煎熬之苦,卿长虞怎知。
在无数个夜晚,他反复叩问自己的平庸。可一出山门,人人都投来艳羡目光。
错乱、颠倒、迷茫。
直到万丈深渊前的那一推,销毁了自己的塑造者,越砚才真正迎来了自己的成人礼。
应当是快活的。
可此时此刻,心底却生出一种更深沉的暴虐,连带着手指不受控制地动了动。
明知眼前的人是在胡乱说话,不甘却从心底疯长起来。
如玉般的君子面下,是扭曲阴沉的欲念。一点一点,仿佛密密麻麻的虫蚁,蚕食着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