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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梦华录(328)

作者:非天夜翔 时间:2025-09-26 09:16 标签:强强 轻松 HE 群像

  项弦:“今儿不去后山,我得去一趟庙里。”
  厅内,项豫又道:“凤儿,把你的绳带去。”
  项弦示意萧琨稍等,飞也似的进门,出来时拿着两根红绳朝怀里揣。
  萧琨看见了,但他没有问。
  项弦:“你不练刀?”
  “家里有客,”萧琨说,“我溜出来了。你不练拳?”
  项弦:“你都来了,还练什么拳?”
  不久前萧琨家搬到了会稽,两家隔着数条街,项弦是他唯一的朋友。他是名辽人,据大人们说父母双亡,由师父带着云游四方,暂在会稽落脚。
  他的双眼显得尤其妖异,可想而知,在江南这么一户外族,会得到什么待遇。
  因缘际会,某次项弦听见萧家院内传来小孩儿的挨打声,好奇心起便扒在墙上看,与习练刀法不刻苦,正在受罚的萧琨对视,两人便对彼此留下了印象。当然,最后以项弦跳下墙,匆匆逃跑而告终。
  其后,又有一次项弦撞见了在集市上买东西的萧琨,那会儿他正在遭受肉贩子的嘲弄,握钱袋的一手抓得很紧,仿佛那是他的刀柄,随时要拔刀斩了对方。
  项弦从身后戳了下他,萧琨发现是有一面之缘的小孩儿,怒火稍平息。项弦又牵着萧琨的手,穿过集市,过程中两人甚至没有交谈。
  后来,他俩在春波桥下坐着看鱼,折柳枝,爬树,捡小石头打水漂,就这样度过了整个下午。近黄昏时,萧琨起身说:“我得走了,后会有期。”他俩才算真正认识了。
  萧琨身上脏兮兮的,脸上常没洗干净,仿佛监护人对照看他并不上心,让一个八岁的孩子自己洗衣服,导致他身上常有股野孩子的气味。
  但他们相识以后,萧琨便会每天认真洗澡,尽量把自己收拾干净后,再出门见项弦。
  项弦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与萧琨亲近起来,这个野性难驯的新朋友,对外人几乎不说话,犹如哑巴一般,仿佛对谁都有天然的仇恨,唯独在他面前才会“凤儿”“凤儿”地喊。
  项弦爱与人开玩笑,当然也会作弄萧琨,奈何被作弄后,萧琨总不生气,便少了几分乐趣;萧琨不是本地人,项弦便编了不少当地习俗来骗他,萧琨知道真相后,顶多也就一笑而过。
  两人走着走着,沿山路到了香炉寺外,项弦先进去,与萧琨一起拜佛。萧琨对寺庙向来并无兴趣,不过项弦想去哪里,他就陪着。
  “这是我爹给我买的。”项弦取出红绳,交给住持,寺里沙弥取了个木盘来接,萧琨问:“那是什么?”
  “契绳,”项弦说,“结契用,将这绳系在对方手上。”
  萧琨看着那红绳,没有说话。项弦说:“供在庙里,哪天有相好的兄弟,就来取回,再送他。”
  “嗯。”萧琨答道。
  项弦忽然有点讪讪的,看着萧琨,但两人很快便言谈如常。出了寺,萧琨扛着项弦,去摘树上的桃子。
  里头传来狗叫声,萧琨道:“走罢,要被发现了!”
  “够着了,”项弦已摘了好几个,说,“再一会儿。”
  庙里的狗已飞速冲出,两人同时大喊,项弦兜在衣服下摆的桃子散了满地,那狗差点就咬在萧琨腿上,幸而项弦翻身下来,萧琨得了自由,当即侧身让过犬扑,两人落荒而逃。
  “让你别贪心。”萧琨说。
  项弦唉声叹气,最后一个也没捞到,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说:“快!交出来!我看见了!”
  “谁先看见就是谁的。”
  萧琨变戏法般掏出一个青桃,项弦大笑起来。
  萧琨拿着那桃子,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递给项弦,项弦吃了半个,剩下的又还他。萧琨吃完后,将桃核攥着,与他走了一路,另一手则始终牵着项弦,与他十指相扣。
  盛夏时节,萧琨在河畔钓鱼,项弦脸上盖着草帽,于树荫下,半身躺在萧琨怀里,睡着了。直到河水金光粼粼,萧琨才把手伸到草帽下,摸来摸去,不住捏项弦的脸,项弦拍开他的手,醒了,有说有笑,各自回家。
  他们渐渐地长大了,课业比从前更重。有时候,萧琨会来项家,坐在书房外,等项弦读书作文章,项弦则边读书边走神,不时望向院里的萧琨,接着就要挨先生的戒尺了。
  奈何萧琨的伤比他更重,经常满头满脸瘀青地过来,想必是在家中被其师乐晚霜教授武艺时下手不留情,连谢蕴都看得心疼。
  项弦则什么都不说,理解萧琨的苦衷,只默默调好药,坐在院里,叼着根草杆,小心地为他涂药。一次萧琨的指甲劈了,项弦便小心地为他修指甲。
  “凤儿,你得给琨儿用点散瘀的。”谢蕴经过廊下,注意到萧琨又挨揍了,便提醒项弦。
  “姆妈。”项弦说。
  萧琨也跟着说:“姆妈。”
  “哎。”谢蕴笑着随口答了。离开前廊时,两人听见她与项豫说话声:“我看这俩小子归根结底,是……”
  声音已远,项弦又去找来药物敷萧琨的手指,说:“痛吗?”
  萧琨一直忍着,只道:“不痛。”
  项弦上完药,又拍拍腿,示意萧琨躺在自己腿上,说:“来,我给你掏耳朵,你都被打得充血了。”
  “轻点,”萧琨说,“别把哥哥脑袋捅穿了。”
  从来没人给萧琨掏过耳朵,那是萧琨在项弦身边的专属享受。当然,项弦也只会这么服侍萧琨,不知道为什么,仿佛他们生来就应是这样的关系。
  又一个初夏,项弦肩侧停着他的鸟儿,他们都长大了,萧琨已与成年人差不多高,肩宽,胸膛也有了气势,项弦则在蹿个子。他们依旧每天见面,相见时,萧琨会自然而然地搭项弦的肩膀。
  但自从那里停了阿黄以后,萧琨便改成了牵手,大部分时候,他还会逗阿黄,把手伸过去,让阿黄跳着过来,停到自己身上。
  阿黄在萧琨身上时,总一副不自在模样。
  “你怎么比谁都不听话?”萧琨又被阿黄啄了下。
  “因为你总搓它,”项弦说,“不是捋它的毛,就是捏它、揉它肚子,你别折腾它,它就安分了。”
  他们都长大了,萧琨不能再捏项弦的脸,又或是像小时候一般拍他的头、捋他的头发,于是便改而在阿黄身上摸来摸去,仿佛摸这暗红色的漂亮鸟儿,就是在摸项弦。
  闻言萧琨脸色发红,将阿黄赶回项弦身上。
  他们看着会稽傍晚时波光粼粼的水面,并肩坐在码头前,双脚浸在河水中。
  “我师父下月就来了。”项弦说。
  “这么快?”萧琨说。
  “嗯。”项弦低头,看着自己与萧琨靠得很近的手,彼此手指触碰,继而牵了起来。
  “去多久?”萧琨问。
  “不知道。”项弦说,“三五年罢。”
  萧琨:“再过几年,兴许我也得离开会稽。”
  项弦心中一动,望向萧琨,萧琨那幽蓝色的瞳里,倒映着夕阳西下的一抹金色。
  “你师父想走?”项弦说,“去哪儿?”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萧琨没有回答,生离死别,乃世间万物的常态,一切在他们相识时便已注定。
  “你发个誓,”萧琨说,“指着江水发誓。”
  “凭什么是我?”项弦笑了起来,“为什么你不发誓?”
  “算了。”萧琨起身,竟是走了。
  “哎,别走啊!”项弦跟在萧琨身后,说,“这就生气啦?”
  回到萧家门外,项弦要跟进去,萧琨却阻住了他。
  “我还没进过你家门呢。”项弦突然说了一句,心里也有点生气,气什么呢?气彼此的态度吗?抑或他们不得不分开的命运?
  萧琨上下打量项弦,关上了门。
  这下项弦是真的火了,他以为朝萧琨道别时,他们会彼此安慰,来日仍能再见,抑或萧琨会说,自己将在会稽等他游历四方,学成归来,只没想到会像现在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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